蔣家管事的幾個男人進了屋子,也不知道怎么說的,過了一會兒,安寧就看到蔣大伯拿了錢叫蔣海昌去買煙。
等了有十來分鐘,蔣海昌騎著電動車回來,懷里抱著幾條煙進了屋子。
新娘子家那邊拿到了煙,紅包應該也給加了一點吧,反正來的那幾個男客帶著孩子說是家里還有事情,拿著東西走了。
安寧姐妹三個看的還真是有點懵了。
蔣安楠就問蔣媽:“誰家結婚當天送新娘子的男客早早的就走了呀?”
蔣媽搖頭:“反正我是沒聽說過,哪家都得等著新娘子嗑完頭再走啊。”
蔣安萍坐不住了:“我去看看新娘子。”
安寧拉她,蔣安萍就道:“你別管,我就瞧一眼,我也不說什么呀。”
安寧就沒有再拽。
蔣安萍進了屋,蔣媽就讓安寧趕緊吃飯。
安寧才扒了幾口飯,就看到一個穿著藍色薄棉襖一臉愁苦相的女人走了過來。
那個女人看看蔣媽:“你是蔣家老二家的吧?”
蔣媽點點頭:“是啊,你有啥事啊?”
那個女人拽了蔣媽一下:“你跟我來一下,我找你有點事要說。”
這猛不丁的來說事,人家還正吃著飯呢,蔣媽就有點生氣了:“吃過飯再說吧。”
女人又拽了一下:“我一會兒還有事呢,你跟我過來,就說幾句話的事,耽誤不了多少功夫。”
蔣媽就放下筷子跟著女人出去了。
安寧怕有什么事,也跟著放下筷子走了出去。
她不緊不慢的跟著,一直等到了街上另一頭,才看著蔣媽和那個女人停下腳步。
安寧也沒靠的太近,不過也足夠聽到兩個人間的對話了。
那個女人就跟蔣媽說:“你知道你家大閨女追著我兒子的事嗎?”
這么一句話,安寧就猜到那個女人是誰了,應該就是周沖的媽媽。
蔣媽有點懵:“你說啥?啥叫我大閨女追你兒子了?我怎么就不知道啊,你給我說清楚。”
周沖媽冷笑:“少給我裝糊涂了,你們能不知道?你閨女為了追我兒子真是死皮不要臉的,每個月都給我兒子送錢,時常的送東西,我告訴你,回去趕緊讓你閨女死了這心思吧,就你家閨女那樣,我們家可看不上。”
蔣媽皺眉:“你說話咋這么難聽呢。”
周沖媽嚷的聲音就大了一點:“難聽?你們要是再不管,我還讓你難看呢,我兒子從小就聰明,學習也好,他可是醫科大碩士,以后是當醫生的,你們家閨女那個笨啊,學習沒一樣成的,就一個高中生,連大學都沒上過,還妄想嫁到我家來,呸,做你們青天白日夢呢,我告訴你們,趁早斷了那心思,真是想攀高枝想瘋了。”
“你,你……”
蔣媽氣的渾身發抖,指著周沖媽說不出話來。
安寧一看趕緊過去扶住蔣媽,轉頭笑著對周沖媽道:“你說的可真好聽啊,要是你兒子沒意思,干嘛要我大姐的錢?這可不是一回兩回的,回回要錢要東西的,轉過頭說我大姐追著你們家不放,呵,現在我可只聽說過誰家兒子娶不上媳婦的,還沒聽說過誰家閨女嫁不出去的,我們家姑娘不愁嫁,你們要是不愿意咋不早說啊,拿了錢說不愿意,真是當了婊子還想立牌坊,凈想美事呢,行,斷了關系也成,拿了我大姐的錢一分不少給退回來,要不然,這事可沒完,你兒子是在醫科大讀書是吧,我知道了,你們家要是再這么著,你信不信我找到醫科大,找他們老師,找他們校長問問,他們醫科大教的是治病救人的醫生還是耍無賴的流氓?”
“你這閨女咋說話的,你……”
周沖媽一聽安寧要找到學校去也有點急了:“你可不能這么著,我兒子……”
安寧一抬手:“離我遠點,你兒子,你兒子怎么了?你眼里你兒子精貴,我們家我姐姐還是個寶貝呢,這也就是你兒子騙著我姐姐犯了傻,我們家早點也不知道,早知道,早就讓我姐離你兒子遠遠的了,真當是什么鑲金嵌玉的啊,呸,就你這一臉刻薄相,想來你兒子也不是什么好東西。”
安寧扶著蔣媽就往回走:“媽,咱回去,少理會這種沒福氣又克夫克子的女人,省的染上晦氣。”
“你說啥,你說什么……”
周沖媽沖過來就想撕扯安寧,克夫克子這種話是她最不想聽的,每回聽到這種話她都會受不了。
安寧一抬手把她推的遠遠的:“怎么著,還想碰瓷啊。”
蔣媽這會兒也緩過來了,她回頭對周沖媽說:“你放心,我們蔣家的姑娘都是有骨氣的,絕不會纏著男人的,不管你說的是不是真的,反正,我閨女以后絕不會再和你家兒子有一點牽扯。”
這話蔣媽說的斬釘截鐵,她拉著安寧走的飛快。
安寧知道蔣媽心里窩了火,暗暗的替蔣安楠著急。
蔣媽看著面上軟,可內里卻是個特別犟的人,她要是真強硬起來,那比蔣爸可橫的多,這回周沖媽猛不丁的找上門來罵,蔣媽肯定特別生氣,蔣安楠這一回說不定要挨揍了。
安寧和蔣媽回到席上,蔣媽已經壓下了火氣。
蔣姑姑那邊正盛米飯呢,她一看蔣媽回來了,就笑著說:“趕緊的,才上來的大米飯,你趕緊盛點,要是不夠我再給你們端去。”
蔣媽壓著火氣笑了一下:“我得盛一碗,我就愛吃咱村過喜事燉的大鍋菜,可想這個味兒了。”
安寧就給蔣媽盛了一碗,又沖蔣姑姑:“姑你還想吃啥,我去給你端去。”
旁邊就有一個大嬸遞了碗過去:“閨女,你去灶上幫咱們再端一碗紅燒肉過來吧。”
安寧笑著起身:“行。”
她沒接過那個碗,徑自去了灶上,找了一個干凈的碗盛了一碗紅燒肉。
要是別人盛或者灶上的人不樂意,但安寧盛就行。
今兒是蔣大伯家的喜事,安寧是蔣家的閨女,也算是主家的人了,主家人端肉應該是哪個席面上不夠了過來給弄的,所以灶上的人是沒有意見的,而且,就算是人自己吃別人也說不了什么,那就是自家吃自家的,誰還能不讓不是。
安寧端了一大碗紅燒肉過去,又幫蔣姑姑拿過去幾個饅頭。
蔣媽就叫她:“趕緊坐下吃飯,別給餓著了。”
安寧笑了笑,也沒弄米飯,就著菜吃了半塊饅頭就說飽了。
等吃過飯,蔣安萍就輕聲和安寧說:“我那會兒進屋看著新娘子哭了,應該是有什么事咱不知道吧。”
安寧笑了一聲:“你少打聽別人家的閑事了,咱家一攤子事都弄不完呢,行了,好好坐著。”
安寧看看蔣安萍抱著的小花:“小花吃飽了嗎?”
蔣安萍摸著小花身上的毛:“早吃飽了,剛才我還帶他去街上撒歡了,你看這弄的身上的土,回頭還得給他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