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爸和蔣媽這邊沒著沒落的。
安寧嫁了,倆人就好像是沒了主心骨。
那邊蕭家眉開眼笑,家里添人進口了,這可是一輩子的大喜事。
婚車到了蕭家門口,多少人堵在門口看熱鬧,鞭炮一響,新媳婦下轎,蔣家跟來的親人心里真有點不是滋味。
周春枝就說蔣媽:“別難過了,小兩口以后都在N市住著,這姑娘嫁出去成天擱娘家門口看著,和沒嫁不是一樣嗎。”
這話倒也是,蔣媽心情立馬就不一樣了。
蕭元抱著安寧進了新房,過了一會兒,蔣家這邊送親的也才進來。
進了屋一看,蕭家的房子是舊房子,幾十年的老宅子了,可也因為要娶媳婦好好收拾過的。
外邊怎么著不明顯,新房卻是重新裝修了的,鋪了地板吊了頂,四處弄的干干凈凈整整齊齊的,新床上新被褥疊了厚厚的一摞,屋里擺了大圓桌,桌上擺了點心瓜子糖果茶水,這是待客的。
蕭家這邊也有陪客的,男客一桌,女客一桌,嗑著瓜子就開始陪著聊起天來。
這個說:“房子是舊了,不過這是老宅子,地方大,前后院加起來一畝多快兩畝地了,我嫂子說今年要蓋新房子,說以后家里人口少不了,蓋就蓋好的,圖樣都畫出來了,比城里的那個別墅還好看。”
那個說:“別的先不說,我家這老哥哥老嫂子真是好人,脾氣好性子好,在村子里這么些年,沒看著和誰家吵架拌嘴的。”
又有的說:“蕭元這孩子是真有出息,孩子小的那會家里條件不好,上學都要走好幾里路,他從來沒叫過一聲苦,學習從小就好……”
這是打量著蔣家是城里來的,怕看不起農村的親家。
蔣姑姑就笑:“孩子都是好孩子,我們家姑娘嫁人不圖房子車啥的,就圖人品好能干,你說說咱們這么大歲數的人啥沒見過啊,早先看著工人好,說那是端鐵飯碗的,找婆家就愿意找正式工,可后頭呢,呼啦啦多少人下了崗,整的連飯都快吃不上了,多少人家早先看著好,過了沒多少年,這一看,折騰的精窮,又有多少人家看著家里窮的很,可沒過幾年,人家就發了家,所以我說,過日子過的就是個人,只要人好,小兩口有商有量的不成天吵架拌嘴的,這心氣就順。”
話可不就是這個話么,兩邊的親家這么一說,就都笑了。
等著酒菜上來,男客那邊一喝上酒,這關系也就拉的更近了。
這一天熱熱鬧鬧的,甭管多忙多亂,總算是把事情給辦圓滿了。
天傍晚的時候,把娘家人往酒店一送,蕭家才算真正清靜下來,蕭父蕭母往屋里一坐,人都快累癱了。
蕭玉鳳姐妹三個還不能休息,還得做飯。
這一天忙的,一家子都沒怎么吃飯呢,現在餓的前心貼著后心的。
等把飯菜端上來,胡亂的吃了一些,就都趕緊歇著了。
等第二天起來,還得趕緊收拾著往N市趕。
這回蔣家人也得跟著過去。
兩家子人到了N市,這邊的婚禮就簡單多了,蕭元訂好了酒店,又找了專業的婚慶公司,啥事都交給他們去辦,倒是消消停停的。
到了五一的時候,蔣大伯他們也都趕了過來。
蔣大伯和蔣三叔兩家都拉著個臉,反正跟誰說話都有點嗆上了。
蔣媽悄悄和安寧說:“這是打量著沒讓他們跟著去蕭家,心里氣不平。”
可不就是么,他們覺得和蔣爸是兄弟,是安寧的親大伯親叔叔,去那邊應該叫上他們的,反倒蔣姑姑這個出嫁女是可有可無的。
可偏偏蔣爸叫了蔣姑姑沒叫他們一起去,他們就有點挑理了。
但他們也不想想,這能叫他們過去嗎。
當初兩邊長輩見面的時候是叫了他們,可他們那神情,那姿態,真的叫人不舒服,這要跟著去了蕭家,指不定說出什么不中聽的話呢。
安寧那是結婚,一輩子的大事,要真讓他們說了難聽的話,這心里啥滋味啊?
蔣爸就是為了這個才不叫他們的,只是蔣媽叫了哥哥妹子,蔣爸這邊不叫個親戚有點不太好,想著蔣姑姑和家里來往的親近,而且蔣姑姑這人也厚道些,才叫了她去的。
可心里這么想的,卻也不能那么說啊。
蔣爸就跟他哥他兄弟說:“不是不叫你們去,那時候你們不是忙著嗎,大嫂還說家里地里的活一大堆,干不過來,還說干啥都別耽誤了掙錢,你說,我咋叫人啊。”
總歸是拿話給糊弄了過去。
一直到好多賓客都來了,蔣大伯和蔣三叔一看這排面,臉上才露出笑容來。
今兒來的客人那是真多,有蕭元的同學,還有醫院的同事,另外就是他的病人,知道蕭元結婚,多少人趕著過來喝喜酒。
再有就是陸老那邊的關系。
蕭元是陸老的關門弟子,好些人都看著陸老的面子過來的,陸老之前收的那些弟子也都過來給小師弟道賀啥的。
安寧這邊過來的人也不少。
她公司里的員工,還有她合作過的一些人。
除了這個,魏家也來了人。
魏爸和魏家銘都來了,倆人來了之后魏爸就和蔣爸說話,魏家銘就過去找安楠。
魏家銘前腳過來,后腳顧愷之就來了。
他倆一來,安楠就找了老三。
“你說,讓他倆上多少禮金啊,咱總得商量一下吧,不能弄的不一樣。”
老三沒注意這些事,老大一說,她才想起還有這事來。
老大和老三沒結婚,倆姑娘就不用上禮的,可魏家銘還有顧愷之都到家里來了,兩邊的家長也都見過面了,那正經大事上,就得按著親家有來有往的,倆姑娘不用出禮金,可魏家還有顧家那是要給的。
老三還真有點懵:“你是老大,你說個數吧。”
肖甜兒鉆在后廚里,幫著把該做的事情做完了,那邊大師傅就把做果盤剩下的一些品相不好的水果切塊給分了。
“都趕緊吃,吃完了趕緊干活,今兒忙的很,一個個打起精神來。”
肖甜兒端著個小盤子,盤子里裝著好些她平常舍不得買的水果,她一邊吃著,一邊想事情。
早晨肖甜兒出去的時候也看到了,酒店外邊的大紅拱門邊上寫了新郎和新娘的名字,酒店大堂那邊也有指引牌,上邊也有新人的名字。
她看到上邊寫著新郎蕭元,新娘蔣安寧,就有點發懵了。
蕭元是誰她不知道,可蔣安寧她卻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