蝗災這兩個字說出來,蕭瑾和蕭令臉上同時變了色。
他們就算是富貴公子出身,可也知道蝗災的可怕。
蝗災一起,四野皆空,所有的糧食,樹木草都會被蝗蟲啃食干凈,甚至于蝗蟲還會吃人,如果真要是鬧起蝗災來,那么災民四起,這路上可就真正的四處都是危險了。
另外,要是鬧了蝗災,那糧食什么的肯定會價錢飛漲。
“三嫂,你能肯定?”
蕭令看著安寧,想要得到一個否定的結果。
可安寧點了點頭:“應該錯不了。”
她再看看蕭元,苦笑了一下:“我還沒有說最壞的結果呢,現在已經是夏天了,天氣一天比一天熱,地里的小麥未收,蝗災一起,這些麥子可就顆粒無收了,老百姓沒了希望,恐怕好多都會成為流民,暴民,還有,現在這種天氣,死的人多了,恐會生出瘟疫來。”
蝗災就已經把蕭瑾和蕭令嚇壞了,瘟疫這兩個字說出來,那兩個都已經要站立不穩了。
尤其是蕭瑾,他扶著馬車才能站住腳,他的臉色已經慘白,渾身都在發抖。
安寧知道,蕭瑾是碰到過瘟疫的。
前些年蕭瑾去南地一位老親家里送東西,回來的時候經過一個村落,那個村子就發生了瘟疫,蕭瑾都差點折進去,他從此之后就留下了心理陰影,那真是談瘟疫色變。
“我們怎么辦?”蕭瑾顫抖著聲音問。
安寧看向蕭元。
蕭元握住安寧的手:“到了前邊的鎮上先買馬,買糧食,買完東西加緊趕路,咱們四個輪著趕車,不要再想著住不住店,怎么快怎么來,如果能趕在大災來前過了災區最好,過不去的話,到時候再想法子。”
“好。”
蕭瑾咬牙道。
一行人趕路就加快了幾分,很快就到了一個鎮子上,他們也沒住店,蕭瑾和蕭元去買馬,蕭令守著家里的女人。
蕭瑾買馬的時候特意打聽了一下,這邊果然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下雨了,據說去年冬天就沒怎么下雪,今春倒是下了幾場雨,但都是小雨,快入夏的時候就一直沒有再下過雨,河里的水位都低了好多,有些水量不多的河都已經快看到河底了。
打聽到這個,蕭瑾覺得安寧說的十有八九會成真。
他更加心急火燎的。
蕭元會相馬,買了三匹壯實的且跑的快的馬,買完馬又帶著蕭瑾去買糧食。
他們沒有敢全買細糧,買的多數都是粗糧。
買好了糧食又買了些藥材,然后才回到車隊那邊,把買的物資放到車上,男人們就是一邊趕車一邊吃東西,女人則是在車內吃些干糧。
到了晚上的時候,因為趕路急,錯過了宿頭,只能在路邊過夜。
安寧在吃過晚飯之后,就叫惠氏下來,她尋了石頭壘了灶,又把馬車上的一個鐵鍋拿下來。
“三嫂要做什么?”
惠氏湊過去問。
安寧就道:“往后咱們加緊趕路,路上恐怕沒有時間做飯,我就想著先做些耐放的干糧,若是趕的急了,咱們就吃些干糧,萬一真遇到災啊難的,咱們就不可能做飯,這些留著還能救命。”
安寧的話很在理,真要是遭了災,碰上流民,誰敢做飯啊。
你這邊一開火,那邊流民直接就哄搶了,到時候要不就是直接把生米面咽進去,要不就是提前做些干糧帶著。
“這大熱天的,咱們做了也放不住啊。”
惠氏有些擔憂。
安寧就笑:“咱們烙干餅,能多放些時候。”
她去馬車那邊拿了些面下來,又找了個盆子,尋了水就開始和面。
惠氏過去:“我和面吧,三嫂你烙餅。”
這個時候蕭芙帶著蕭茵和蕭可兒也過來了,蕭芙年紀最大,也過來幫忙。
安寧就讓女孩子看著怎么烙餅,叫蕭英幾個去撿些干柴。
惠氏和好了面,搟成一個個的薄餅。
安寧就開始烙餅。
鍋里沒放多少油,就是一丁點,把餅放到鍋里小火慢炕,將面餅中的水份烙干,這樣才能多存放些時日。
烙這種餅需要耐心,不能急。
安寧慢慢烙著,蕭英幾個撿了好些干柴回來,這些干柴都堆到蕭芙腳邊。
蕭芙蹲在安寧身邊負責往灶里添柴火。
蕭元把家里的大小男人都叫到身邊,慢慢的和他們講碰到流民怎么應對,如何何存自己。
他講了很多小故事,意在提高家里人的警惕心。
安寧烙餅烙了好長時間,一直到蕭芙困的都要睡著了,她才算把餅烙完。
烙好了之后,安寧就每人分了一些,讓各人都把餅放到身邊存好,以備不時之需。
因為宿在路邊的原因,需要有人值夜。
安寧和蕭元值第一班。
等大伙都在馬車里睡著之后,安寧和蕭元就坐在離馬車不遠處的石頭上。
安寧望天長嘆一聲。
蕭元握住她的手:“別犯愁了,車到山前必有路,反正有咱們在,這些孩子也不會怎么著了,頂多受些苦……”
安寧搖頭:“我不是擔憂這個,我是感覺到這個皇朝的氣運在快速流失。”
蕭元擰眉,他快速的掐算,然后再抬頭看星相。
“確實如此,可是,大齊朝才建國不到百年,按道理正應該是國泰民安之時,不應該如此……”
“說不得是什么人盜取了皇朝氣運。”
安寧靠在蕭元身上,她閉著眼睛試圖聯系世界法則。
蕭元知道安寧在做什么,他就守在一旁給安寧護法。
過了約摸有一刻鐘,安寧睜開眼睛。
“景慶帝身邊有一個身帶系統的女子,那個系統很邪門,它通過宿主來吸取皇朝氣運來加強自身。”
“李貴妃?”蕭元很快就猜測出這個系統女是誰了。
安寧點頭:“應該是她,而且,這次平國公府被抄家流放,應該也與她有關。”
忽爾,安寧就笑了:“我說呢,原來如此。”
“怎么了?”
蕭元沒有和世界法則交流,有些事情不是很明白。
安寧就小聲和他解釋:“咱們家的茵兒不知道被什么人遮住了本身的氣運,可是,她的氣運還是很強的,我這幾天留心看她,若不出錯,茵兒應該是身帶鳳命,可原身的記憶中,茵兒死的很慘,想來,應該是氣運也被那個李貴妃給破了的關系,畢竟景慶帝的龍氣都叫李貴妃吸的差不多了,龍之將死,鳳又何安。”
蕭元微微瞇了瞇眼睛,然后冷笑一聲:“如此也好,景慶帝比咱們茵兒大了多少歲,若是沒有李貴妃插上這一腳,茵兒只怕要嫁給一個老頭子,我是不愿意的。”
這倒也是。
安寧點頭:“皇朝氣運流失,才會如此多災多難,咱們這一路上,怕遭的災少不了,不過,到了南夷那邊應該會好一些。”
“大齊朝還有多少年國運?”
蕭元問安寧。
安寧很快就明白了蕭元是怎么想的:“你是想?”
蕭元嗯了一聲:“天予弗取,必受其咎。”
安寧就笑:“咱們家茵兒身帶鳳命,那咱們就不能讓她落了空。”
皇后是真鳳,那公主呢?都說天子的兒子女兒是龍子鳳女,那公主就也是真鳳。
“還有約摸十年。”
安寧肯定的和蕭元說。
蕭元閉著眼睛開始算計:“南夷是個發家的好地方。”
是啊,真是好地方啊,天高皇帝遠的,朝庭不太管的地方,很多人都不愛去,但那里土地肥沃,資源豐富,若是準備得當,是可以有很好發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