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這么說,林蓮雙也這么聽著:“娘娘說的是,若是盧家拎不清,二姑娘便是不在盧家出嫁也沒什么。”
至于說將來盧家的面子上好不好看,盧家還要不要做人,那可不在安寧和林蓮雙考慮范圍之內。
安寧現在最主要的考慮的是盧珍的心情和安全。
她兒子好容易看上一個姑娘,可不得好好的護著,萬一盧珍有個好歹的,或者叫盧珊那個眼大心空的給害的出了意外,她再上哪找個這么趁心如意的給蕭英呢。
林蓮雙是欣賞盧珍。
她覺得盧珍這姑娘的心性和才智都好,將來也能很好的輔佐太子,是個當國母的好材料。
兩個人說定了,那邊,蕭英也沒多和盧珍說什么,看過花,聊了幾句就把盧珍送回鳳棲宮。
蕭英事情多,如今好些奏折都要他批閱的,他也沒有時間閑聊,把盧珍送回就走了。
安寧見盧珍回來,就笑著讓她坐了,又道:“今兒太子和郡王以及公主都有事情要忙,只有本宮一人吃飯,正好二姑娘來了,就陪陪本宮吧。”
盧珍趕緊稱是。
安寧和她聊了一會兒天,問了她一些平時在家做什么,就到了吃午飯的時候,她就帶著盧珍和林蓮雙移步正廳,那里已經擺好了飯。
這一頓飯吃下來,安寧對盧珍還真是越看越欣賞了。
這么好的姑娘,怎么偏生遇到劉氏那么個糊涂的娘,真是可惜了這姑娘。
吃過飯,安寧就對盧珍道:“我剛才和林相說了,這幾天你先去林相那里住下,我派吳嬤嬤跟你一塊去,讓吳嬤嬤和你講一些宮中的規矩,你跟著吳嬤嬤好好學。”
盧珍趕緊站起來道:“勞您費心了。”
她又對著林蓮雙福了一福:“還請林相多加關照。”
林蓮雙就笑:“應該的。”
之后林蓮雙就去辦公,等到傍晚的時候才在宮門口接上盧珍一起回家。
盧老夫人和劉氏以及盧珊等不到盧珍,三個人更氣,尤其是盧珊,嘴里一直罵罵咧咧的,劉氏也覺得盧珍不好,不該那么說她姐姐。
而且三個人都覺得盧珍恐怕是耍了心眼,或者悄悄的做了什么,要不然,為何皇后會挑中她做太子妃。
分明盧珊各方面都比盧珍更強,盧珍長的那么丑,皇后怎么會棄盧珊而就她呢?
盧珊就罵道:“肯定是陛下要重用我父親,所以才想著挑盧家的姑娘為太子妃,那日皇后分明是看中了我的,她都賜了我八翟簪,這不就是說要我做太子妃的么,怎么就變成盧珍了?肯定是盧珍在外頭說了我壞話,壞了我名聲,反正皇家肯定要讓盧家姑娘進宮的,不是我,便是她了,這個壞家伙,這個賤人,她太不是個玩意了。”
劉氏一點都沒覺得盧珊罵盧珍有什么不對的,她還在那里幫腔呢:“就是,大姑娘說的是,盧珍向來偷奸耍滑,最是面甜心苦的。”
盧珊拍著桌子道:“她今兒當著林相的面就說我被臟東西附了身,這不就是敗壞我名聲么,之前她肯定也這么說的,皇家向來忌諱這個,所以才換了她的,她簡直太可惡了,她怎么能這樣……”
盧老夫人也覺得盧珊說的對。
她氣道:“趕緊給你爹寫信,把這事跟你爹說說,讓你爹給陛下上折子好好分辯分辯,說不得陛下知道了盧珍的真面目,還換你當太子妃呢。”
安寧派在盧家的暗探聽了這些話,真是一臉的懵逼。
這三個人腦子怎么想的啊,怎么就這么糊涂呢。
只要是個腦子清楚的,不太傻的人,都會明白二姑娘當時說盧珊痰迷了心竅,說她病了那是在挽回盧家的名聲,那是在救盧珊。
要不然,就盧珊在林相面前,當著禮部官員的面就說什么她是太子妃,還嚷嚷著要打未來的太子妃,還說什么圣旨弄錯了,那就是大不敬,皇家真要認真追究起來,整個盧家都是要牽連的,抄家流放都是好的,指不定還要砍頭呢。
盧珍也是情急之下靈機一動才說了她病了,精神恍惚,又說盧珊指不定是被臟東西附體,這是在救盧珊的命。
盧珊要是沒病沒災的,一個閨閣女孩說出那樣的話來,鬧出那種事來,那就是死罪,便是沒有死,也要被打板子,也要名聲盡喪,沒有人再敢娶的。
明眼人都瞧出盧珍為什么那么說來,可偏偏盧家這三個娘們那么傻,都不明白盧珍那是一片好心,真不知道盧大人那樣精明的人,怎么就偏生家里養了這么三個大傻子。
暗探把盧珊說的那些話以及盧老夫人和劉氏的反應寫成條子遞到宮里。
安寧看后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氣的是有些人拎不清,好笑的是盧夫人和劉氏也不是那種沒見過世面的,為何會說出這等弱智的話來。
安寧叫了蕭英過來,把條子給蕭英看了,蕭英當時臉都黑了。
蕭英和蕭元的性子很像,都是極為護短的人,凡是放在他心里的人,是絕對不允準別人欺負的。
要是有人敢動他的人,他和你不死不休。
“勞母后惦記兒子了。”
蕭英跟安寧道了謝,又道:“今年盧家的事情母后不必管了,交給兒臣吧。”
安寧點頭:“你心里有數就好。”
蕭英笑了一下:“若是父皇知道兒臣的婚事還要勞動母后這般操心費力,恐怕要揍兒臣的。”
安寧伸手在蕭英額上彈了一下:“如今倒知道取笑你母親了,罷,你愿意管就去管吧,這事我不操心了。”
蕭英從鳳棲宮出來就叫了手下的人進行了一番安排。
冀州古城
劉家在古城算得上大戶人家,光是他家的宅子就占了半條街,劉家的宅子建的跟堡壘似的,四面墻上都有角樓,瞭望臺之類的,家里的院墻跟城墻差不多,光是巡邏的家丁就用了上百人,家里常年住著修房子的匠人。
劉家在這邊有劉半城之稱,可見劉家豪富了。
劉財是劉家這一代的當家人,他讀書不成,但做生意卻是一等一的好手,凡是經過他手的生意,就沒有不賺錢的,賺的少的都很稀罕。
前兩年各地戰亂,劉家因為房子建的牢靠,倒是沒有受到什么波及,等靖朝建立,劉財更是發現了許多商機,這兩年把買賣都做到江南了,江南的好物件販到江北,江北的販到江南,劉家開辟的商途都有好幾條,甚至他還盯上了海上貿易。
這日,劉財才從外邊回來,他風塵仆仆的進了家門,先給他母親劉老太太請安,劉老太太和他說了幾句話,就問:“你見著你妹夫了?”
劉財笑笑:“見著了,我妹夫如今可體面了,陛下信重他,把治河的所有事情都交給他,要錢給錢,要人給人,我妹夫在河道上那是一言九鼎的。”
劉老太太聽了也高興:“這便好,想來,你妹妹的日子也好過一些。”
劉財一聽說起劉氏,臉都拉了下來:“別提她了,真不知道她是怎么長的,怎么那么糊涂,自己生的女兒不親近,反倒親近盧家前頭生的那個,我真是提起她就來氣。”
劉老太太也看不上劉氏的為人,不過到底是她的親生女兒,還是惦記的。
“改日你若是去京城,就去盧家看看,好好瞧瞧珍兒,要是她在家里住著不順心,就接來咱家住些時候,也讓她松散松散,唉,說起珍兒來,真是叫我都不知道該怎么疼了,那樣好的孩子,你妹妹都不知道親近,還有盧家的老夫人,光知道心疼前邊生的那個,說是大姑娘沒有親娘,她也不看看咱們家珍兒有娘和沒娘不是一樣么,她倒是有親娘,還不如人家沒娘的呢。”
劉財點頭:“我打算過段時間去京城走一遭,先前我去江南那邊倒是認識了幾個朋友,找了門路能夠讓我跟信郡王門下套點交情,我想著過去試試,要真是靠上了郡王爺,咱們家的買賣就好做了。”
“那是該去的。”
劉老太太笑道:“你妹夫當著官,可也幫不了咱們什么,他管的是河道,咱家又不做河道的買賣……”
母子倆正說著話呢,就看到管家心急火燎的跑過來:“老爺,老爺,您趕緊去瞧瞧,京里來人了,說是太子殿下派來的,專門來尋老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