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知道羅夫人在想什么。
羅夫人應該是怕許家的那位表姑娘暗害羅安惠。
“母親放心,我和相公要了一張護身符給安惠姐戴上了,那位表小姐害不了她的。”
安寧這么一說,羅夫人才放下心來。
不說安寧這里,只說羅安惠這次回婆家和往常可不一樣。
羅二叔也知道安惠在許家過的并不怎么樣,羅二叔心疼極了,羅安原也心疼姐姐的日子過的不易,安惠臨走的時候,羅安原特意挑了一些下人跟著羅安惠一塊去了。
羅安原挑的這些下人都是曾跟著羅二叔到處跑過商的,最是機靈,也很能言善辯,還有幾個粗使婆子力氣大的很,這是防止許家的人傷害羅安惠。
羅安惠經過安寧好些天的洗腦,想法已經變了,這會兒又帶著那么多的下人回去,腰桿子也挺直了,她已經決定回到許家要大鬧一場。
她前腳沒走出多遠,后腳安寧就叫了蕭元悄悄的跟了去。
按照安寧的說法便是要去看熱鬧。
原先羅夫人是不同意安寧跟過去的,她認為有些不成體統。
但蕭元同意,有蕭元做保,羅夫人也沒辦法。
畢竟女兒嫁了人的,自該有婆家管著,她這個娘家媽也管不了許多了。
安晴也想去的,但羅夫人不讓,她就沒辦法過去。
安寧走的時候還跟安晴保證會好好的盯著許家,把安惠回去之后辦的事情看個清清楚楚,回來之后學給安晴聽,羅安晴這才按捺下那蠢蠢欲動的心。
安寧和蕭元悄悄的跟著羅安惠回了許家。
一路上,安寧還和蕭元聊天呢:“你說,那位表姑娘到底是個什么物種?”
蕭元牽著安寧的手慢吞吞的走著:“誰知道呢,也不知道是人類和什么物種生下的。”
“不是有生殖隔離么?”安寧自說自話:“怎么這個世界好多人和妖精生孩子呢?”
“世界法則不一樣。”
蕭元揉了揉安寧的頭:“咱們過去看一看就知道那位表姑娘是什么雜種了。”
安寧撲哧一聲笑了。
雜種這兩個字形象的還真是貼切呢,可不就是雜種么,人和別的物種雜交生下的。
兩個人就這么不急不緩的跟著,總是離安惠的車隊不遠不近的距離,等到了許家,安寧看著安惠下車進了許家的宅子,這才和蕭元隱了身形悄悄的跟了進去。
安惠心憂女兒的病情,一進許家就直奔她所住的院子而去。
她帶來的這些下人也都跟了過去。
安惠進了屋子,一眼就看到躺在床上小小的一團的女兒。
她的長女看著瘦弱的可憐,分明她離開的時候孩子還好好的,這才十幾天的時間,就瘦成這樣了,孩子臉色潮紅,呼吸急促,難受的直哼哼,但因為沒有力氣,那么難受了卻只能發出小貓哼叫一般的聲音。
這讓羅安惠心都跟刀割了一般。
“茹宜。”
安惠當下就掉了淚,直接奔過去抱起女兒:“人呢?伺侯大姑娘的人都去哪兒了?”
叫了半天,許家的下人都沒有露頭。
羅安惠氣的咬牙切齒,她讓自己帶的下人先去請大夫。
而這個時候羅安惠的二女兒還有三女兒手牽手的很艱難的進了屋子:“娘親。”
羅安惠一看二女兒茹瑤和三女兒茹倩的樣子,這淚水再也止不住掉了下來。
兩個孩子穿的衣服臟兮兮的不成樣子,餓的也瘦的只剩一把骨頭了,頭發披散著,臉上黑一道白一道的,這哪里像是大家千金啊,比街上的乞兒都不差什么。
她知道,這是因為她之前的諸多忍讓以及對許家人的恭順,讓許家這些人得寸進尺了,以為她好欺負,就不把她和她的女兒放在眼里,甚至于這么正大光明的搓磨孩子。
都說虎毒不食子,可許家這些人連畜牲都不如。
安寧和蕭元也在一旁看著,安寧也給氣著了。
“許家簡直就是虎狼窩。”
安寧氣哼哼的和蕭元用傳音入密說話:“我得想辦法帶安惠姐和外甥女離開。”
“好。”
蕭元輕聲答應。
“瑤瑤,倩倩。”
羅安惠叫兩個女兒到近前,她摸摸孩子的頭,讓跟在她身邊的丫頭帶兩個孩子洗臉換衣,又讓人去尋些吃的給孩子先墊補一下。
等著丫頭帶著兩個姑娘下去梳洗換衣時,這院子里伺侯的丫頭婆子才回來。
羅安惠看到這些下人當下就發作了。
“好啊,打量我好性,就這么搓磨我閨女是吧,這一個個的吃著許家的飯,還敢苛待許家的主子。”
羅安惠把茹宜放到床上,拍桌子站了起來。
她厲眼掃視一遍,對著帶來的那幾個力氣特別大的粗使婆子道:“給我全都拿下,先在院子里每人打二十板子,再叫人牙子來全都賣出去。”
那幾個粗使婆子答應著就去捉人。
幾個婆子丫頭趕緊跪地求饒:“大奶奶,再不敢了,我們沒有苛待姑娘,只是……”
羅安惠可不聽這個。
“還不給我拉出去。”
她帶的下人是真不少,有婆子丫頭,還有幾個小廝,這些人上前把許家的下人都拉了出去,沒一會兒,院子里就響起了哀號和求告聲。
羅安惠冷著臉一概不理會。
便在這個時候,院中有一個尖利的聲音響起:“這是怎么了?一回來就鬧,鬧的雞犬不寧的,誰家的媳婦跟咱家大奶奶似的,架子可真大啊。”
羅安惠眼中閃過一絲恨意。
要是早先,許太太來了,她一定趕緊起身相迎。
但今天她穩穩當當的坐著,根本就沒有要迎接的意思。
許太太和表姑娘藍素素就這么大搖大擺的進了屋。
她一進來就開始數落羅安惠:“瞧瞧,這不下蛋的母雞可真厲害啊,婆婆來了也不知道迎接,真不知道我們許家造了什么孽,竟然娶了你這么個不孝又無能的東西進門。”
羅安惠哪里還能再忍下去。
再忍的話,就像安寧說的那樣,她和她女兒的命就要沒了。
她冷笑一聲站了起來:“既然覺得我不好,和離就是,你們看不上我生的閨女,我也不是養不活,我帶走,現在太太趕緊請大爺來寫了和離書與我,我好早日帶著孩子回娘家,哼,你們覺得我不好,我還覺得你們許家耽誤了我呢,要不是你們許家,我幾個兒子都生出來了,你們倒好,把所有的罪過都推到我身上,花著我的嫁妝銀子,一個個的不知感恩,反倒這么算計我,還說什么許家世代清貴,最為有風骨不過了,我呸,有風骨別花兒媳婦的嫁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