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沒想到老家的人竟然找上門來。
看到阮狗蛋的時候,安寧就知道,一定是董喚娣回去跟人吹噓來著,阮狗蛋來的時候,也一定和董喚娣要了地址。
“姑。”阮狗蛋站在門口,一張臉也不知道是曬的還是熱的,反正就是紅紅的。
“趕緊進來吧。”
安寧只得把人往里讓。
等著把阮狗蛋和他媳婦讓進客廳,安寧就給洗了水果端過來:“這是才買的蘋果和桔子,你們嘗嘗。”
阮狗蛋也不知道客氣,拿起來就吃。
安寧又問:“在外頭吃過了嗎?”
“沒呢。”阮狗蛋啃了一口蘋果:“外頭的飯太貴了,我就想著這都到了家門口,咋還能在外頭吃呢。”
安寧笑了笑:“那你們等會兒啊,我讓你姑父給弄點吃的帶回來。”
她一邊說,一邊拿起電話給蕭原發傳呼。
這個時候有了尋呼機,不過還沒有手機,連最老式的那種大磚頭都沒有。
安寧和蕭原也只好跟著人趕時興買了尋呼機,出門的時候帶著,雖說發了傳呼還得到處找公用電話回過來,可畢竟能找著人不是。
不過一會兒功夫,蕭原就打了電話回來。
安寧就讓他在外頭捎點吃的。
然后,安寧又給蕭茵和蕭雅打了電話,讓這兩個人回來一趟。
等了約摸有一個小時,蕭茵和蕭雅就回來了。
倆人一進門就看著阮狗蛋。
蕭茵就笑著打招呼:“狗蛋,你啥時候來的?”
阮狗蛋趕緊站起來:“剛來,剛來。”
蕭雅坐下來:“來了就多玩幾天,這是你媳婦吧,帶著到處轉轉。”
“嗯,一定的,一定的。”
阮狗蛋臉上帶著笑一個勁的點頭。
又過了一會兒,蕭原買了吃的回來,安寧就招呼一塊過去吃飯。
在餐廳吃了飯,安寧就示意蕭雅。
蕭雅就對阮狗蛋說:“你們來的是真不巧,家里正好要收拾,我和我姐打算把房間再裝修一下,這不就住不下了么,我剛才打電話在附近訂了酒店,一會兒我帶你們去酒店行吧。”
阮狗蛋心里有點不太好受。
大老遠的來了,不讓住家里,還得住外頭,這是怎么回子事嘛。
不過他也不好說什么。
畢竟這是別人家,他總不能硬住吧。
他笑著說好。
蕭雅就開車帶著阮狗蛋和他媳婦去了訂好的酒店。
說是在附近,其實并不是很近,步行的話得走很遠,開車倒是不用多長時間。
到了酒店,蕭雅帶著倆人去了房間,把人安頓好了她就說:“酒店下邊有吃的,明天早起你們直接去餐廳吃飯就行,我交了錢的,等吃過早飯,我開車來接你們,中午咱們在外頭吃。”
阮狗蛋在房間里轉了一圈,原先的不痛快早就沒了。
這酒店真好啊,樓可真高,上來都要坐那個叫什么……對了,叫電梯的玩意。
還有這房間可真漂亮,收拾的干凈的不行,床也軟和著呢,這樣的酒店住一晚肯定貴的離譜。
人家給自己訂這么好的房間,可見不是不愿意招待,應該是家里真的有事情不方便,要不然,人家花這份冤枉錢做啥?
蕭雅囑咐完了就先走了,阮狗蛋和他媳婦在房間里摸摸這個,看看那個,看啥都稀罕的不行。
等晚上睡覺的時候,這床實在太軟了,倆人都睡不著,后頭看地上鋪著地毯,干脆就搬著被子睡到地上,睡了一晚上,早晨又吃了一頓自助餐,倆人都是滿意的不行。
之后,蕭雅就帶著他們到處玩,玩了幾天,把人打發好了,就給送上火車,臨走的時候還給買了點吃的帶著,反正處處體貼周到,哄的阮狗蛋和他媳婦差點都忘了姓啥叫啥。
她這邊把人打發走了,回來一進家門就和安寧說:“下回再有這事讓我姐或者蕭衛他們去,我是不去了,累死我了。”
安寧笑著說:“行,你們五個輪著來,有他們表現的時候。”
蕭雅癱在沙發上:“你是不知道,他們是真能逛,也是真能吃,好家伙,一天從早到晚就沒有停下來歇一會兒的時候,我跟著逛了幾天,腳上都磨了泡。”
蕭雅是真累狠了,而且這幾天她也花了不少錢。
住酒店啊,給買吃的,還有逛景點的票都是她出的錢,這回她是真的大出血了。
狗蛋來了帝都一趟,回去就和他媳婦辦酒席,結了婚,倆人開始該干嘛干嘛,但閑了的時候,就和人說他們住的酒店有多好,看著多漂亮,吃的多好之類的話。
阮狗蛋一邊抽煙一邊和人吹:“你們是沒看著啊,哎喲,那酒店高檔的啊……里頭還見了好些外國人,地擦的亮堂的都能照出人影來,人家的茅房比我們家都干凈的多,我們才進去的時候,是真嚇的啥都不敢動……”
沒過多長時間,十里八鄉的都知道蕭原和安寧有錢了。
這老家來了人,家里那么大的地方不給住,就把人帶到星級酒店里住著,一晚上花好些錢呢。
然后,就又有人蠢蠢欲動,就想著啥時候也過去見識一番。
他們就想著反正蕭原和安寧有的是錢,老家這邊來人,過去了他們就得招待,吃住啥的都不用他們自己花錢,也就來票,坐綠皮車的話,車票也用不了幾個錢。
越是這么想,好些人就越是想去。
董喚娣這個時候真是悔的腸子都青了。
要早知道這樣,當初她回來的時候就不該亂說。
這回可好,給閨女招上是非了。
老家的人去了,安寧是招待還是不招待啊?
這招待吧,花的錢海了去了,要是不招待吧,回頭就得叫人罵。
她就給安寧打電話,把老家這邊的事情說了,還抱怨安寧呢:“你說你,干嘛讓狗蛋住酒店啊,讓他們住家里不就行了,家里那么多屋呢,隨便找個房間就能住人,你說弄的這事……”
安寧能咋說啊。
“沒事,統共也招待不了幾回,咱家的親戚也沒多少,那些不沾親帶故的,他們能好意思來么。”
安寧總不能和董喚娣說家里是真不能讓外人住的么。
董喚娣不知道,可安寧和蕭原心里清楚啊,家里好些東西那都是古物,有幾件弄壞了就再尋不到了,現在這些東西并不算多值錢,可再過幾年你再看,都能賣上天價去。
宅子里門窗家具都是上好的木料弄的,擺設啥的都是淘的老物件,甚至于連院子里一個水缸都有可能是前朝的東西。
家里太多好東西了,她哪敢讓外人住啊,隨便弄壞一樣,就比住酒店那些錢多的多了。
這話,安寧只能在心里想想,不好跟董喚娣說的,要真說了,董喚娣更得悔死了,而且往后她也不敢再來了。
就這么著,等到夏收之后,老家這邊又有一些人過來了。
這回來的人多,有十幾個人呢,都是阮家的族親,老老小小一堆的來。
來了之后沒到家,就在火車站給安寧打的電話。
安寧就讓蕭衛去接人。
沒往家里帶,接上人直接就去了酒店,酒店那邊訂好了房間,過去就給安頓好了。
安寧和蕭原去了,在酒店擺了兩桌,大家伙坐了坐,吃了一頓飯,第二天蕭衛都沒過去,他公司事情太多,就派了公司職員帶著司機過去,開了兩輛面包車,把人帶上,就這么玩了幾天。
走的時候是安寧和蕭原送的。
把人送走了,蕭衛這邊和酒店結帳的時候,帳單上就多了不少錢。
主要是這些人把人家酒店的東西弄壞了不少,還有的看著酒店的有些擺設好看,走的時候順手就放包里了。
這些不都得讓蕭衛賠錢么。
錢對于蕭衛來說是真不算什么,他就是覺得挺丟臉的。
回頭,蕭衛還和安寧說呢:“這都什么德性啊,他們心里能不明白拿了人家的東西,人家得找我要錢么,這是看著我是冤大頭唄。”
安寧就說:“那誰讓你外公外婆非愿意在老家呆著呢,咱們在帝都,他們在老家,不得仰仗老家的人多照顧么,這頭一回你都不招待,回頭沒人答理你外公外婆了。”
可不就是么,老人在老家呆著,那總得有人際交往吧。
要真是安寧把人都得罪完了,老人出門都沒人說話,天長日久的,心情難免不好。
另外,現在也不是什么彰顯個性的二十一世紀,這是八十年代,八十年代人們的思想和后世可不一樣,那還得講情面,講鄉性。
蕭衛心里也明白這個道理,他也就是和安寧抱怨兩句。
這么兩撥人都招待好了,剩下的都是和阮家還有蕭家關系遠的,他們肯定不好意思過來。
之后的日子,安寧和蕭原就清靜了不少。
她是清靜了,蕭茵是真不清靜。
這不之前因著蕭衛的事情,蕭茵教訓了吳越么,那回吳越請了孫海榮鎮場子。
從那一回之后,孫海榮就時不時的去找蕭茵,要不然就是偶遇啥的。
他的意思就很明顯了,就想追求蕭茵。
蕭茵吧,又不喜歡孫海榮。
這姑娘從頭到尾,多少世了都不變,那就是徹徹底底的顏控。
她就喜歡那種長的特別好看的,那種看起來干干凈凈的男孩。
孫海榮長的也不差,身形高大,五官硬朗,家世啥的也能拿得出手,可惜沒長在蕭茵的審美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