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個女人是某位同學的家長。
只可惜,芩谷因為沒有委托者的記憶,對于周圍的人和物都需要去重新認識。
一時間也捋不清這女人究竟是誰的母親?委托者曾經究竟跟哪個男生有過關系?關系究竟到何種程度?
以至于就算是委托者自殺了,對方母親還如此不依不饒地來整她?
芩谷也不知道對方是怎樣進入這所封閉式學校的:是以看望自己孩子當借口,亦或保衛直接放進來?方式不一樣,里面門道也大不一樣。
芩谷更不知道對方究竟什么時候盯上自己的?是自己剛返校就知道還是現在才知道?
前者的話,以這個女人對自己憎惡程度,恐怕等不到現在來吧?如果是后者的話又是誰告訴她的呢?……
現在被這女人一鬧,勢必會把已經漸漸沉寂的輿論挑起來,再次把自己推到流言的風口浪尖上。
實在是太可惡了!
這個女人一邊嚷嚷著,一手拽著芩谷的胳膊,另一只手就去扯芩谷的頭發,一巴掌一巴掌地狠狠打在芩谷的腦袋上。
芩谷見對方這是要把自己弄殘的節奏啊。
自己才剛剛進入委托者的身體,人生逆襲才剛剛起步,難道就要被這突然冒出來的女人給扼殺了?
不,絕對不行!
芩谷被對方抓著頭發按著打,現在去抓對方如同鐵鉗一樣的手根本無濟于事。
所以芩谷將手中拽著的鋼筆筆尖朝著對方腰側肋骨狠狠捅了過去。
幸好這女人穿的很薄,芩谷這一擊是下了死力的,鋼筆筆尖透過薄薄的紗衣狠狠扎進肉里。
“嗷——”
只聽的一聲接著一聲高亢的辱罵聲被一聲痛苦的如同殺豬般的嚎叫所取代,緊接著抓在芩谷頭上的手終于松開了。
芩谷終于可以直起身體,緊了緊手中已經被折彎的鋼筆,筆尖地方帶著一絲血跡。
看著婦人捂著肚子痛苦地哀嚎著倒在了地上,按捺下想撲上去再狠狠戳幾下的沖動。
周圍傳來一片“哦哦”的聲音,一個人影沖了過來,扶起地上的婦人:“媽,你怎么樣了?媽……”
芩谷沒有整理凌亂的頭發,也沒有弄被對方扯爛的校服,視線落在那件校服上,那校服下是她很熟悉的一個同班同學。
駱嘉。
高二三班的學習委員啊。
之前芩谷返校的時候,有幾個同學幫她安頓,文娛委員巧玲說是班主任讓她們來的。那幾個人中就有這個學習委員駱嘉。
后來,當大多數同學都對芩谷帶著嫌惡和躲避,唯有駱嘉不顧那些流言蜚語,主動靠近芩谷,給她講題之類。
萬萬沒想到,原來這個潑婦就是駱嘉的母親啊,還真是看不出來。
……難道說之前蘇玲悅跳河就跟駱嘉有關?他對自己做的那一切都是在試探?
這個念頭升起,之前對這個的男生一點好印象也煙消云散。
——之前這個瘋婆子突然沖進教室不分青紅皂白將她拖到操場上,對她又打又罵的時候,當眾羞辱她時,他駱嘉不管是為人子還是身為同學和學習委員,至少來勸下架是可以的吧。他倒好,先前他母親發瘋打人時什么都不做,現在自己自衛反擊,便用這種怨毒的眼光看自己?
如果蘇玲悅真是為了這么一個人而去跳河的話,這眼光也著實太差了點。
學校的保衛和幾個其他班的老師趕來了,分別將那女人和芩谷分開。
芩谷倒是很想趁你病要你命,直接把這女人弄殘算了,可惜現在人多,她不好下手。
而且自己的名聲被對方這樣一嚷嚷,肯定有很大影響……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讓自己保持現在弱者狀態,等會去做個傷情鑒定,留下證據,不管是這個女人還是學校都脫不了干系!
一個矮墩墩的中年男人很是威嚴地朝周圍圍觀的同學呵斥,眾人便紛紛散去。
這男人便是學校的訓導主任段飛。
他讓兩個保衛把那婦人勸走,然后對兩個其他班的代課老師說道:“你們也挺忙的,這里交給我就是了。”
芩谷見此,這是要“私了”的節奏啊。
于是對兩個老師說道:“老師,我現在頭很痛很暈,我要去醫院,我要做傷情鑒定。”
不等兩個老師回應,段飛帶著嫌惡和不耐煩地對芩谷說道:“……還有你,你招惹外面的人闖進學校造成如此惡劣的影響,你還有理了?先回去寫三千字的檢討留校察看。否則就叫你的班主任和父母來……”
芩谷心中微微咯噔了一下,視線淡淡地看著這個訓導主任。
不管這個訓導主任看起來是怎樣的正義凜然的樣子,此刻芩谷心中非常明白,他和那個女人之間肯定有什么關聯。
這偏心不說還眼瞎,明眼人都能看到是他們保衛科把那個瘋女人放進來的。
外來人員把學校里的學生給打了,現在對外來者一點不追究不說,還要讓被打的學生寫狗p的檢討?留校察看?
芩谷一下子意識到,這學校的水……深著呢。
她原本還想著利用自己受傷弱者的身份,去做傷情鑒定扳回一局。
現在看來……
想要通過“正當”途徑得到公平很顯然是不可能了,因為那樣一來就必須走輿論和司法。
就算是最后能夠得到輿論的同情,司法的公正判決,那也是一個非常漫長而煎熬的過程。
甚至會把自己和家人一輩子都耗進去,而最后得到的可能只是一篇“公正”的文章,一份“公正”的裁決而已。
對于芩谷而言,這樣的代價太大了。
或許在大多數人眼中,覺得外界給與的公平公正名聲比自己的性命還重要,但是在芩谷這里,她真心覺得:這樣的“公平”根本不值得用一輩子去交換。
芩谷聯想到幾個月前“父親”無緣無故丟了工作,想來也跟這個女人有關的吧。
如果對方的能量真的已經達到這種程度,那么自己現在就算是手腳被那女人真正打殘去鑒定傷殘,就算是捅給新聞媒體,最多說校園保衛失職,讓學生家長隨便進入學校里面干擾教學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