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現在我要收回我的元力……在你們人類…不,我是說…”
樹精結巴著,又連忙改口,“至少是在大多數人類看來,我現在所做的不就是在害人了嗎?”
根據她對人類的了解,人類在面對精怪時基本都是不分前因后果,只要精怪對人類動手,那肯定都是精怪的錯。
她感受到周圍法則力量,震驚于對方的實力強大如斯。
更沒想到經歷過那么多聲名鵲起的衛道士,反而不如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年紀輕輕的小姑娘。
對方不僅掌控法則力量,還能看透這一切的人,來歷不簡單啊。
芩谷語氣平淡地道:“有句話叫做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我作為一個旁觀者沒資格站在一方去評判另一方。我只看契約,如果契約是雙方自愿以及天道認同的公道,我又憑什么去破壞別人的契約?!”
聽了芩谷的話,樹精終于放下心來:她不怕強大,只怕那些一棍子就要把人打死的假正義。
過了一會,樹精才幽幽地傳來一道意念:“……不管怎樣仍舊謝謝你的成全。”
對方那么強大,有絕對的實力將她給吞噬掉。
那么她修煉了幾百年的精元不都成對方的一部分嗎?
之前那些打著除魔衛道的正義之人,處心積慮要除掉她,不也是想要得到她的元晶,讓修煉更上一層樓嗎!
然而對方并沒有,僅此,便足矣讓她敬佩。
芩谷正與樹精交流著呢,突然間莫名其妙地感應到小屋接收到一縷信仰念力,懷安的聲音傳來:“……谷谷,是那樹精傳來的。”
這……信仰念力也太好賺了吧。
不由得,芩谷跟樹精交流都真誠了一些——懷安感應到芩谷的真實想法,內心實在忍不住地吐槽:也不知道這么“現實”的人,怎么“隨隨便便”就得到別人的信仰念力了,唉,難道這就是之前枳說的,以本體進入小時空的好處嗎?
思及此,懷安不由得開始期待起來。一定要努力修煉,等有了自己的身體后,也要正兒八經地進入現實世界!
……晚上,芩谷三人圍在茶幾前。
芩谷香噴噴地吃著今天枳為她烤雞烤魚,懷安也從芩谷識海中飛出來變成一團虛影落在一旁。
枳看著芩谷吃的香,可惜他現在雖然有了實體,可是還是不能像人一樣享受美食。
枳的本體是萬象樹神通再強大那也是植物只能抱著一塊營養土在旁邊小口小口地啃著。
根須可以吸收四面八方的能量所以根本不需要用“吃”來進補,以前也從來沒有過想吃的念頭。
可現在,他以實體進入現實世界又天天看谷谷各種大快朵頤竟在數據中不由自主生出一種叫“饞”的欲望。
可是其它東西他又吃不得,只能吃土,每次到了飯點給谷谷做好美食后便跟著一起在旁邊抱一塊土啃啃。
枳早已知曉今天發生的事情對于自己第一次當神棍遇到的中年男子對方錯過最佳委托時間他十分平靜,沒有絲毫遺憾。
并不覺得對方是自己第一個接觸到潛在客戶,用普通人類的情感,會下意識地覺得自己理所應當要對對方負責之類。
沒有,完全沒有。
他現在最擔心的反倒是直接將那英維文放走恐怕會給小屋帶來一些麻煩也可能是轉機。
在他檢索的信息中之前已經有過不下三個降妖除魔的道人幫他除過妖最后當然是以失敗告終,還落得受傷的下場。
若是讓這些人知道有人故意放任妖怪糾纏凡人,故意放走重傷過他們的妖怪鐵定會把委托行和谷谷給恨上。
或者是他們干不過樹精,便來委托谷谷?!
這些人來頭都不小,是這個小時空里最大的除魔衛道組織里的人。
惹了他們,就相當于跟這個宗門杠上了,肯定會很麻煩。
但信息中也有一線契機——這些人并不是受宗門之名獵殺柏樹精,完全是他們的個人行為。
畢竟宗門也不是隨隨便便就去降妖除魔,要除的也是那些禍亂人間的妖魔。
比如哪個個地方有妖怪吃人,哪里有怨氣沖天,于是宗門就會派出門下弟子前去鏟除妖魔。
對于一部分過激分子,則認為既然妖魔會殘害人類,為什么不等它們還沒來得及傷害人類時就將其鏟除了呢?于是就演變成了一些人看見精怪就直接打殺。
這就像殺人犯一樣,犯罪了才會收到制裁。而不是說:人會殺人,為了將罪惡扼殺在搖籃中所以在人還沒有殺人之前就將其滅了?!
正經宗門絕不會有這樣的教義,從這一點看,事情還存在轉機。
在龐雜的數據中,他還隱隱感覺到好像在樹精事件,靈魂交換事件的背后,有一層模糊不清的網把它們連系了起來。
枳正是因為將這些信息傳給谷谷,對方才在最后一刻將正當防衛變成了空間傳送,將英維文丟進小樹林里。
麻煩什么的,一旦踏入這個世界,憑著這份實力,就算是現在不想招惹,麻煩遲早會上門。
芩谷隱隱感覺她其實在瑾兒的靈魂交換案子里,自己就已經被盯上了。
對方卻遲遲沒找上門,或許就是因為枳檢索的數據中的,那一層模糊不清的網——對方在布置這一張網。
芩谷想讓自己變得更強大才逐漸拓寬小屋的影響范圍,而對方又何嘗不是想把自己的網布置的更嚴密更牢固?
等對方勢力完全形成再掉頭對付自己,到那時,恐怕自己就更為被動了。
現在有這個契機可以觸表及里,未嘗不能把麻煩變成轉機。
在芩谷做出這個決定時,枳一下子就明白其用意。
懷安則是憂心地道:“谷谷,我怎么總覺得把那個人放走有很不好的預感呢?雖然我我內心是比較不贊同直接滅殺了,但,就這么放走又會后患無窮…”
芩谷一邊大口啃著外酥里嫩的炸雞,一邊聽懷安的擔憂。
待懷安說完,她與枳相視一笑:“呵呵,別擔心,一切有我呢。我是故意放走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