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立德一直低著頭,小手細細摩挲著手里的小丑娃娃,全然不顧周圍人的疑惑,憤怒,就好像整個世界只剩下這個丑陋的娃娃一樣。
埃特終于受不了了,跑過來一把奪過小丑娃娃,一邊叫嚷著“叫你撿叫你撿,你這個害人精……”說著就要將小丑娃娃扔出去時,剛剛跨出兩步身體便不由自主往前面栽去。原來他的腳被一根伸出來半截腐爛木頭絆了一下,慣性驅使他身體向前摔去。
埃特本能地發出一聲慘叫,好在預期的摔趴的痛感沒有傳來,而是從左邊手臂傳來一股力量阻止他摔出去。
回過神時,他赫然發現一根從垃圾堆里支棱出來的銹跡斑斑的鐵管,直直地戳在自己面前。不到一厘米的距離。
他頓時不知道是恐懼還是后怕——如果剛才沒有被拉著,他恐怕就要被這節鐵管戳個對穿了!
他回過頭感激地看向瑗妮,視線又下意識地往旁邊脧尋一圈。
仔細回憶摔出去的剎那,其實除了瑗妮拽著他的手臂之外,他清晰地感覺到還有另一股力量。
可是旁邊除了瑗妮拽著自己距離自己最近,其余人都還在震驚中。
那種感覺就好像是他剛才緊張之下的錯覺一樣。
沒錯,就是芩谷干的。
通過這段時間的接觸,她發現這些人或許在某些方面并沒有多么完美,比如偏激,嫉妒,自私,易怒……她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可以確定一點的是,他們并非大奸大惡之人,這才是芩谷剛才出手的原因。
只不過自己身份特殊,即便要出手,芩谷也不想弄得人盡皆知,成為焦點。
芩谷注意到剛才有一股力量突然纏繞在埃特身上,不過在她用靈力托舉住對方時,那力量又突然消失了。
據她推斷,這股力量很可能就是從那個小丑娃娃身上來的。
只是那小丑娃娃一直都存在這里,一般來說能量都會慢慢消散直至徹底成為真正的垃圾,可它身上為什么還會有那么強大的力量?又為什么在埃特要把它扔出去時激發出來?是誰?怎樣激發的?
芩谷再次把視線默默移向小立德。
……瑗妮也被剛才的情形嚇出一身冷汗,幸好她就站在埃特旁邊,幸好她一直都關注這兩個娃娃,幸好她拉住了對方……
她拉起埃特,看向一旁的小立德。
其實直到剛才凌達氣急之下說小立德一直都有撿垃圾哇哇的習慣,瑗妮才猛然有了一種奇怪的覺悟。
她記得就在斐理暈過去時,對方的手緊緊抓著她的衣角,說了幾個字:頭套,娃娃……
因為當時對方十分虛弱,意識也開始模糊,發音并不清楚,但是就在剛才,凌達說起小立德撿破爛娃娃,她才猛然想起在進入通往蝸牛鎮的公路上,他們休息時,小立德從路邊撿了一個破爛的布娃娃。
畢竟是小孩子,只是覺得布娃娃很破敗但并不覺得小立德的行為有什么不妥。
此時想來,小立德撿的布娃娃的腦袋上就套著一個類似麻布縫制的頭套,只在眼睛和嘴巴地方剪了幾個洞。
從廢棄加油站出來后就沒看到布娃娃了,現在小立德又撿一個小丑的布娃娃……埃特氣憤中要將這小丑布娃娃扔掉,便差點被鐵管刺穿…
這還是巧合嗎?瑗妮發現周圍一切變得陌生起來,特別是在她眼中那個十分柔弱靦腆又身世非常可憐的小男孩。
據說小立德很小的時候,家里就發生很多變故,哥哥姐姐不知道招惹了什么變得瘋瘋癲癲,幾次三番想要殺死自己的弟弟。后來父親好像也患上精神病,差點將他和他母親殺死。好在他父親點燃房子時,他母親帶著他從房子里逃了出來。
后來他母親帶著他到另一座城市開始新的生活,還認識了一個男人,對她的遭遇非常同情,并且互生情愫。
不久,那男人的妻子出了意外,兩人便順理成章生活在一起了。只是好景不長,男人的幾個孩子對小立德非常排斥,甚至達到想將他置于死地的程度。
一場悲劇不可避免地發生了,這一次不僅養父和幾個哥哥姐姐死了,連他親生母親也離去。
不過還有一個小孩幸存下來,那就是埃特。那天埃特臨時被同學叫出去,當他再回家時,已經變成廢墟……他恨小立德,即便沒有任何證據,直覺告訴他就是這個小惡魔給家庭帶來了災禍。
再后來,小立德送去了收養中心,被一戶人家收養,這戶人家便是凌達的父母。
他們很想再養一個孩子,但是因為年齡有些大很難懷上,正好看到小立德,覺得很有緣,于是就帶回了家。
一開始還不錯,他們對孩子非常的疼愛,但這樣美好日子沒有維持多久就被打破了。
凌達的父母又從孤兒院里帶回來一個小女孩,于是家里怪事不斷,總會不時地做噩夢。
一天小女孩告訴凌達,說有個的提線木偶到她夢中,讓她留下來陪她。
凌達想起的前不久小立德就撿回來一個殘破的提線木偶,覺得那木偶是個不祥之物,于是就把它燒了。
不久小立德不知道又從哪里撿回來一個大嘴娃娃的玩偶,沒兩天父母離奇慘死,而她也在一次噩夢中差點被殺死在自己夢里。
那個小女孩也再沒有從夢里醒來。
凌達的姨媽瑗妮收留了她和小立德,而后他們也開始做噩夢,被夢中的殺人狂魔追殺戲耍,不敢睡覺。
還有凌達的男朋友斐理一家人也開始做噩夢,以及所有有關的人都被噩夢所困擾。
不是說噩夢只是嚇一嚇人,而是在夢中發生的事情也會作用到身體上,比如在夢中被溺死的話,現實中也會呈現被淹死的癥狀。
人們無比恐懼,他們聚在一起分析時,總結了所有人的共同點,得出的結論是他們都去過一個地方,所以應該是在那里招惹上臟東西。
但是人們卻怎么也沒想到一個小孩子身上去,或者說他們壓根就不會把一個小孩子當作這一切的根源。
然而,隨著身邊人逐漸減少,發生的怪事越來越集中……就算是再怎么不愿意去懷疑,也不得不往那個方面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