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靳青翻臉后對白彥的所做所為,再想到自己原本伺候的主子已經被靳青想丟垃圾一樣扔出了白府。
這十幾個下人此時才終于想起來自己的歸屬問題,要知道她們這些個對大少奶奶的境遇袖手旁觀的人,可都是大少奶奶的陪嫁。
大家心里都很慌張,她們沒有想到當自己終于發現自己錯誤的時候,卻是即將要變成別人盤中餐的時候。
一想到自己一排人被靳青挨個推到鍋里去煮,他們就有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他們絕對不能死的這么憋屈。
這時一個蹲在墻角的小廝輕輕的說了句:“要不我們報官吧!”有困難當然要找人幫忙啊。
眾人聞言立刻對這小廝投以藐視的眼神:她家少爺就是官,她家少奶奶的爹還是大官,這官要怎么報!
而且像是他們這樣的奴才去告主子,是要先打二十板殺威棍的,一不留神可能還得被流放或者砍頭。
到時候小命都沒有了,這個官報的還有什么意義。
又或者,誰提議的誰去告......
想到這里,眾人的眼神不約而同的放到了剛剛提意見的小廝身上。
看的小廝一個激靈,訥訥的說道:“我不去!”
正當眾人糾結到不行的時候,大門被拍的噼啪作響。
原來是垃圾站的五個人被人認了出來,去告訴了武候府的人。
巡京上大夫張力發現這幾人是衛將軍的姻親,于是賣了個面子親自過來叫門,打算將這五人送回府。
順便看看是不是這府中出了什么事,好幫把手,順便在衛安面前刷刷存在感。
聽說是巡京上大夫張力過來了,白府的下人都極其激動,簡直是雪中送炭啊!
眾人將張力迎進了院子,身后則帶著幾個正抬著白家五人進院子的兵士。
白府的下人們圍著張力,七嘴八舌的正想訴說靳青不好。
只聽“碰”的一聲,一個身影直直落在張力面前。
張力定睛一看,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我的天啊,這是個什么東西!
地上的人渾身通紅,臉上、身上,但凡眼睛能夠看見的地方,滿是密密麻麻的水泡。
他的嘴里則塞著一個布團,頭上正中間的發髻已經不見,能夠看到紅腫滲血的頭皮。
同時,他右手的指尖處還在不斷的往外冒血。
張力看著地上的人,下意識的回頭看了看同樣已經變成光頭的白蓮:這個作案手法有些眼熟啊!
這時候,那兩個原本還在遠處的瑟瑟發抖的小廝,卻忽然向著地上躺著的人撲了過去,鬼哭神嚎的叫到:“少爺啊!”真沒想到,少爺居然還活著。
地上躺著的人真正是白彥。
由于靳青剛剛聽到有人叫喚說:巡京上大夫張力過來了。便想著將這白彥給張力拖過來,讓他幫自己把這人扔出去。
可誰想,可能是因為白彥的溫度太高了,她才剛剛一提白彥的頭發,這白彥的發髻就被她整個抓了下來。
想到已經變成了地中海的白彥,靳青也有點蛋疼:雞毛都沒有他這么好拔!
兩個小廝撲的力氣有些重,直直的壓到白彥身上不停的推搡著他,意圖將他叫醒好幫自己的做主。
可他們的行為卻只引得白彥悶哼一聲,他身上的不少泡都被這兩個缺心眼的貨弄破了。
張力聽到地上面目全非的人居然是白府的大少爺,大將軍的親姑爺,頓時驚訝的瞪大了雙眼:這人究竟是被誰傷成了這樣,就算是殺父之仇,也不至于將人折磨至此吧!
而后張力將目光又放在白彥嘴中塞著的布帛上。
張力蹲下身子,輕輕的將布帛從白彥嘴中拉了出來,只見布帛上歪歪扭扭的寫著幾個大字:“休書:滾!”
張力看著上面血粼粼的碩大“滾”字,嘴角和眼角同時不自覺的抽了一下:別告訴他,這事是衛將軍的女兒干的!
正當張力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靳青從遠處走了過來。
張力看著面前五大三粗正歪頭斜眼看著自己,猶如黑鐵塔一樣的女人,眼中滿滿的驚嘆:都說衛將軍的女兒肖父,不但貌丑無鹽,還身體健碩。
張力原本以為這些事情都是大家以訛傳訛,但卻沒有想到大家說的竟然都是真的,甚至還有美化衛和的嫌疑。
這個衛和明顯沒有向傳聞中說的那樣:“雖然相貌不佳,但是氣質卻是極好。”
張力看著面前這個,渾身上下寫滿了危險兩個字的女人有些感嘆:那些說靳青氣質好的人,是不是被靳青脅迫的啊!
靳青在張力面前兩米處站定,當著眾人的面斜著眼睛看著張力:“你是巡京上大夫張力?”
由于衛和的身量較高,所以靳青看張力的時候并不費勁,只需要微微低頭就可以與張力對視,倒是給人一種居高臨下的感覺。
張力對于靳青的態度十分不喜歡:雖說他沒有衛安官大,但是好歹也是執掌京城治安的京官,衛安對自己不客氣也到罷了,這個衛和憑什么敢如此無禮的對自己說話。
想到這里,張力昂起了頭,對著靳青擺出了官威:“正是本官,不知府上究竟發生何事,為何府上諸位皆出現在雜物堆處!”張力說話間竟是帶有隱隱的官威,而且還將垃圾場說成了雜物堆,顯然是給靳青留了幾分面子,同時又想提醒靳青自己的身份。
靳青歪著腦袋看著張力和他手下抬著的幾個人:“你能幫我把這些垃圾丟出去么?我今天大掃除,這些都是我不要的東西!”
張力聞言:“...”他真沒想到,衛將軍一世英名竟然會養出如此囂張跋扈的女兒。
當今圣上因先皇去世的早而太子又小,在接受先皇傳位后心中一直惶恐,生怕世上女兒家會效仿自己,生出牝雞司晨的念頭。
所以女皇對女人的訓誡比之前的幾任帝王都要嚴苛,像靳青今天的所做所為,簡直足夠讓她被拉出去游街示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