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子言感覺自己非常空虛,他希望能擁有一個與自己心心相印的愛人。
但是兩家婚約訂立已久,若是隨意悔婚,不但會影響兩家的關系與聲譽,更會連累沈慧寧被人猜忌。
若是被有心人利用,甚至連皇宮中的麗妃都有可能會受到牽連。
沈慧寧的相貌在京城中可是數一數二的,因此男人們在說話時大都羨慕代子言的好福氣,卻忽略了代子言落寞的表情。
由于無人可傾訴,代子言只能守著自己越來越空虛的心,如同等死一般,靜靜的等待著婚期的到來。
就在婚期將至的時候,代子言遇上了一個讓自己怦然心動的女子。
那女子名叫金玉卿,雖然相貌較沈慧寧差的老遠,但言談舉止均讓人眼前一亮。
她個性張揚,身上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氣,甚至曾在大庭廣眾之下公然打臉未婚夫為自己退婚。
金玉卿與其他官家千金不同,她喜歡穿袒胸裝,不但將脖頸徹底暴露,就連胸部也半掩半露的展示出來。
這樣的衣服既能突出她身材上的優勢,又顯得寬松飄逸,讓她整個人看起來充滿活力。
金玉卿有時會穿男裝,打馬球,馬術甚至勝過一般男子。
她可以隨意的與男子共坐一桌,大口喝酒,大塊吃肉,醉倒后也不矯情,而是隨便在哪里一宿。
每每這個時候,代子言總是會靜靜的守在金玉卿身邊。
這個朝代對女子并不苛責。
如果郎情妾意,相互看對了眼,兩個陌生人一起共度良宵也算是一段佳話。
即使是婚后,若是夫妻間商議好,女人養面首,男人蓄家技并不是稀罕事。
公公娶親兒媳,兒子奪庶母的事情更是時有發生。
倘若女子婚后出軌,男子也并不認為是奇恥大辱,只當是風流韻事一笑而過。
在這樣的大環境下,代子言卻當真是做到了發乎情止乎禮。
他從不會多碰金玉卿的一下,但是他的心卻越發傾慕金玉卿。
因為金玉卿活的很真實。
對待喜歡的東西,金玉卿從不會吝惜贊美之言,就好像她曾經公然說過喜歡代子言那種翩翩公子的氣質。
從那一刻起,代子言心中那名為空虛的大洞終于被金玉卿填滿,他為金玉卿著了魔,朝思暮想的都是金玉卿的一顰一笑。
只可惜他身上還有婚約,還有他應該承擔的責任。
而且,圍著金玉卿,被金玉卿吸引的男人也實在太多,當真不差他一個。
因此,他不得不按捺住自己對金玉卿的感情,按照婚約將沈慧寧娶回了家。
代子言永遠都忘不了,在他成親那天,金玉卿站在人群中一臉悲傷的看著他,仿佛是在控訴他的背叛的模樣。
金玉卿的臉在他面前久久揮散不去。
那天晚上,代子言沒有同沈慧寧圓房。
他在院子里坐了整整一夜,而武功極好的金玉卿則站在他院子中的樹枝上,靜靜的看了他一宿。
沈慧寧的悲劇就是從那時候開始的。
由于代子言對金玉卿無聲的示好,使沈慧寧成了全府上下的笑話,就連她的的婆母也對她極為不滿,嗔怪她白長了一張絕世容顏,卻收不住代子言的心。
沈慧寧也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但她用盡一切辦法,甚至連她娘教她用來壓箱底的本事都掏出來了,卻依舊沒能讓代子言挨到她的身。
無奈之下,沈慧寧只能借著一次與代子言一同用膳的機會,用酒將代子言灌醉,才終于得償所愿。
但是那天晚上,代子言口中叫的名字卻不是她...
代子言原本不同沈慧寧同房,并不只是為了金玉卿守身,更是因為他覺得沈慧寧是一個如同他親妹妹的存在,與自己妹妹同房實在太奇怪了。
可是在捅破這層窗戶紙后,代子言卻也沒再矯情,倒是日日回房同沈慧寧宿在一起,兩個人倒也有了些伉儷的模樣。
但好景不長,宮中的麗妃出了事,她被牽扯到皇后崩逝的案子中。
原因是當皇后因病去世后,卻有跡象表明,皇后的病是人為的。
有人在皇后的藥中放了屬性相沖的藥,這才讓皇后病情變得一發不可收拾,最終撒手人寰...
皇帝深愛皇后,在將太醫院一并處理過,又發現不少證據都指向麗妃。
彼時皇后剛死,皇帝一時震怒,并沒有深究此事,而是當即下令將麗妃打入天牢,同時給代家定了罪,要將代家人一并發配流放。
于是,代家便倒了血霉。
嫁出去的姑娘倒是好說,可娶回來的媳婦卻是送不走了。
沈慧寧的母親倒是派人過來探過口風,想要接沈慧寧歸家。
可沈慧寧深愛代子言,寧愿被罰流放,也不愿同代子言和離。
發現沈慧寧不愿拿和離書歸家后,沈家也只能硬著頭皮同女兒劃清界限。
誰都知道皇后在皇帝心中的地位,為了不被牽連,他們還是避一避的好。
代家被發配的地方是劍南道,這一路上過并不好。
作為被流放的罪人,代府上下所有的男丁女眷,都要帶著枷鎖徒步行走三千里,就算是到了流放地,也還需要強制參加一年的“勞動改造”。
除非遇到皇帝的赦免,否則終身都不得返鄉。
可這些都是后話,代家人最大的難關出在流放的路上。
他們一行不過十人,除了代勛夫妻外便是代子言夫妻倆,嫡次子代子墨,嫡女代若安,庶子代子維以及三個妾侍。
至于代勛當初養得那些家姬,則直接被送進了教坊司。
被流放的人有十個,可負責押運的衙役卻足足有八個。
當初被流放的時候,沈家倒是給沈慧寧塞了些錢,只是這些衙役心狠手黑,還沒有走完一般的路程,他們便把錢都要了過去。
發現代家再榨不出油水了,之后的日子,才是代家人真正的噩夢。
由于涉及到的人是當今皇后,感覺代家人再沒有翻身的能力,那些衙役對代勛一家人多加苛待,竟是在飯食上也不讓代家人吃飽。
流放的路程枯燥且艱苦,為了給自己解悶,衙役們便開始用代家人取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