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巨人就這么原地不動的直視越曦了好一會兒，直到越曦感覺小臉笑僵了，不高興了，繃起了小臉，瞪了對方一眼。
又一把拎起江靈月向外又一扔。
又彈回來了。
越曦那齊刷刷的長睫毛將她大眼內神情遮住，她不再抬頭，就這么繃著小臉，撿人，扔，撿人，扔！
某人身上毒怨的黑霧都快呈實體了。
越曦就這么平靜的玩了一會兒。
直到從那厚實的光罩外，小心探進來幾根巨大的手指，手指伸進來秘境中時，越曦盯著那依舊呈金屬光澤的巨人手指看了幾息。
“師尊？”越曦小聲問。
沒有人回應。
那幾根幾米長的巨人手指在靠近她時，頓了頓，然后轉向兩指下落，以彎曲的勾指將落地上的江靈月拎起。
在越曦的視線下，兩指拎著人，退出了光罩。
越曦目不轉睛。
是師尊嗎？
不是嗎？
如果是師尊，會滿足她的意愿吧？
但如果只是師尊制造的傀儡......越曦這些天目神通一直開啟，并最大程度的開啟，從那幾根手指上。
她判斷出幾點。
一，那手指的能量強度至少六階，甚至七階？
她沒見過七階的強者，只是天目神通帶給她的對比，這火焰巨人身上能量強度是她生平僅見！
超過六階的洪州牧、閻總長兩人！
二，那火焰巨人似乎是有實體的......這排除了她本來的一個猜測，這不是師尊的魂念神體化......
越曦一時念頭萬千，復雜無比。
這時，一聲，啪！
熟悉的聲音讓她抬起了頭，看到無比熟悉的一幕......
幾天前......或許是幾天前吧。
她時間感有點混亂。
總之，上一次見到這長相與師尊一樣的火焰巨人時，那火焰巨人或許在逗她，或許只是自己感覺好玩......
扔江靈月到厚實的秘境與火焰世界間的光罩上。
反復折騰。
某人的眼中那瘋狂與怨毒之意幾乎凝實，越曦卻并不太過關注，她對折磨敵人其實沒有太大興趣。
最初的那一陣憤怒早就發泄過了。
目前所做，原因只有一個，就是她需要這么做......如此而已！
只是，江靈月的怨恨對象似乎只有她？
越曦有點奇異。
一開始面對火焰巨人，江靈月還有放低姿態求饒，用言語打動對方的想法和行為，但一面對她，卻只有隱忍與怨毒。
就像她面對星魂體黑冰妖王時一般。
總是......越曦一時沒找到合適的詞語形容......但具體的原由她到通過對比看得清透。
“因為我看起來比較弱小嗎？”
不敢對足夠強大的敵人露出怨恨與憤怒，但在面對相對‘弱小’一點，距離差距不是那么遙遠的人時......
“這就是欺軟怕硬？”
如果不是‘星魂體’當初就是她的意識控制的，或許只看江靈月面對她時的態度，她會以為這是個硬骨頭。
將莫名產生的一點欣賞壓下。
越曦面無表情。
繼續計劃。
在火焰巨人玩耍了一陣后，越曦開始用動作進行示意，配合著嘴里的簡潔話語，指了指江靈月，又指向外面的火焰海。
天目神通讓她知道。
那是一片法則之力匯聚的海洋，也就是說，全是至少六階質量的火行法則之力，就是火海之上，也有近五階的火焰余波。
所以。
被抓到光罩外的江靈月才整個人又焦縮了幾分，那隱隱的滋滋作響的聲音，那一點點焦縮化灰的頭發......
如果掉下火焰海，可想而之。
越曦腦中想法停頓，不接著去想其他，只平靜著做著動作，將思維飄遠......師尊如果在這里，看到她會有什么想法？
應該不會是指責。
按她對師尊的了解......她瞥了一眼外界那扔著扔著停頓了，拎著人似乎不知道該做什么的火焰巨人。
想著先前對方砸火球，拎腳溺海的動作。
她就無法將師尊聯想得太過良善。
同樣一張臉啊。
不過，她也同樣無法想象，自家師尊會做的這么的......簡單粗暴......越曦一時念頭飛遠，或許是她對師尊了解得還是太少了。
收斂念頭，一點點凝神。
越曦看著那做勢將手指中的人向下扔的火焰巨人，對方動作有些緩慢，奇異的比扔到光罩上摔鼻青臉腫時緩慢得多。
不是猶豫，到像是......越曦瞇著眼判斷。
到像是在與未知的什么抗衡？
越曦面色一緊。
猜到了點什么。
在飛蓮界當過六階神祗的她自然知道，五階后，修者與天地間的聯系越發的緊密，六階更是如此。
容易參悟天地大道的同時。
其中一些悟性過強，對天地之道理解過深的修者，還容易在悟道時洞徹自身之道，融入天道法則。
因為人之意志神魂遠弱于天道。
所以，這種如水滴融入大海的事件，被稱為道化！
如果融入大海的是另一片海洋，甚至并一定需要是海洋，只要這片水域足夠獨特又能保持住自我。
這種事件又能被稱為合道！
而不管是道化還是合道者，沒有達到六階，都不會有這種可能和機會。
回憶這些內容的越曦只是在證實一點。
她知道傀儡是不可能擁有道化可能的，簡單說，就是傀儡是沒有自身的道，只是擁有借用的......
類似于從河流中截取了一截。
不會繼續流淌。
自然就不會到達終點。
越曦腦子一時有點混亂。
她知道目前那火焰巨人受到的影響，應該就是她想殺江靈月時由識海內，與天地加深聯系后產生的天地意志！
越是修為高深者，這種影響應該越大！
越清晰！
火焰巨人......在抗拒這種影響？
對方與師尊一模一樣，氣息也是相似的，對自己的優待對比后明顯之極，還順著自己的意思......
如果真的是師尊......
師尊在她的要求下與天地意志相抗并違背......
師尊有道化危機......
“不要！！”
越曦在自己還沒有想清楚之時，突然開口喊道，“師尊停下，不要......扔......”扔字剛剛出口。
那火焰巨人手指一松。
眼中瘋狂絕望怨毒明顯的江靈月就在那火焰世界跌落下去。
火焰巨人那無機制金色的眸瞳定定的看著越曦，依舊沒有任何情緒與感情，仿佛一尊古老的神像。
“啊！！”
慘叫聲半截消失。
轟隆！！
同時，天地一陣劇烈的震蕩，越曦所在那飄浮著的小秘境，仿佛鍋里的肉餅一般開始翻騰不已。
越曦感覺自己識海一片混亂。
凝結后沒有正式布陣的符文像一堆散沙一般，四處亂竄，讓她意識一陣迷糊，最后一點念頭閃過：
‘滅一位天命之女反噬這么大嗎？似乎......哪里不對？’
意識陷入黑暗之前。
面前仿佛有金色的柱子將她牢牢固化，一點安全感和不再翻滾的安定產生......似乎是......師尊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