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曦能動作的太少了。
將自己‘看’到的未來投入兩個目前的普通人身上,幾乎達到了一個極限,再多做一丁點可能就會被排斥出時空了。
不過,對她來說也夠了。
“做為一個母親,為了兒子能過上她以為的安寧生活,在絕食不成功的情況下,就去跳了河”
這兩母子氣運簡直低到極點了。
但有時又有詭異的運氣。
這跳河沒死,然后被救了,但可惜救她的不是好人
又是一番悲慘的遭遇后,為了再見兒子一面堅持活下去的女人,好不容易找回家鄉的女人,看到的卻是
被打斷了腳,躺在床上生蛆的兒子。
還有一個同樣傻掉的幾歲孫女。
剛見到兒子,兒子就死了,帶著孫女被人追打,最后抱著孫女又一次跳了河這一次,沒有人救她。
“最慘的這條線,這母子倆都慘到極點了!”
越曦一臉感慨。
黃桐村,霍娘子從昏迷中驚醒。
她一臉的死寂與絕望。
但在看到熟悉的草棚頂時,愣住了。
呆了好一會兒,才想起點什么。
又看到旁邊餓暈過去的兒子,想到之后幾天兒子為了逼她吃飯也跟著絕食的行為。
霍娘子捂住臉,嗚嗚的哭了起來。
她整個人瘦成了骨頭架子,但骨頭比例卻很不錯,眼睛都快凸出眶了,卻還能看出曾經幾分姿色。
她坐到床邊。
看著兒子滿臉烏漆墨黑的樣子。
和她相似的臉型,還有孫女那剛剛洗干凈就引人搶奪的大眼菱唇,她艱難的走到灶邊摸了把灰。
再次給被淚痕沖出條灰溝的臉上抹了上去。
云真剛剛醒來,就感覺到臉上又被親娘抹了一大把灰,愣了一下,想到剛才夢境中的畫面。
“娘!!”
“兒啊!”
母子倆抱頭痛哭。
越曦看著母子倆從試探到坦白,最后兩人一起趁著夜色離開了村子。
霍娘子本來就是心病加饑餓造成的。
未來的記憶中,她被人救后也沒怎么治療,就這么喝著粥躺了半個多月就沒事了。
現在有了未來十多年記憶的兩人。
行事比曾經靈活多了。
越曦在天空中跟著兩人,看兩母子就算一個體弱,一個倒霉,也依舊靠著勤快與能干。
在鄰縣的一處書院周圍靠打雜活了下來。
云真那是‘真’倒霉!
不受老天待見的霉。
不過,這人有個優點就是,非常有恒心,又有著前世的一點靈光遺留,長相也隨他娘很是不錯。
漸漸的。
在偷聽書院講師授課被發現考查時。
被書院的講師看中。
越曦冷眼旁觀,發現這倆母子在獲得她給予的未來十幾年記憶后,有相對于普通人來說的龐大氣運波動了一下。
可惜,像是沒有地基的虛樓一般。
閃現后就消失了。
而當他們毅然離開了黃家村,找到穩定的工作后,白色的氣運一點點從未知從浮出。
隨著母子倆的勤勞孝順好學能干受到周圍人的肯定。
又有絲絲氣運出現。
灰色夾黑的氣運一點點轉化,成了一小團夾著灰點的白霧。
又在云真一點點認真學習記憶書院的知識時,白霧面積也隨之擴大,最后,在講師收徒后。
虛形的白霧驟然收縮,化為一小團白云。
母子倆的氣運相連。
云真的氣運穩定化云后,他母親霍娘子也氣運收縮為云團,固化了下來。
“雖然性格改變命運,但環境對命運也無比重要”
越曦若有所思。
她就這樣時時思索,看云真母子命運在類似‘重生’的影響下,一步又一步穩步的改變著。
看他讀書改變命運。
看他遇險,用智慧自救,考上選官,成為一地官員,為民請命本性善良重情的他,最終孝順母親,美滿一生。
兒女環繞,功德不淺。
年邁躺在床上的云真眼中依舊有著靈光。
越曦心中一動。
云真正在死亡前回憶這一生。
他對死亡并不畏懼。
有過一次死亡記憶的他,滿心感激,卻又有些悵然若失。
似乎這一生,還是少了點什么。
腦中最后想起了兒時常做的一個夢境,夢境中,他似乎是個仙人從無饑餓與傷病的苦惱。
看著哭泣著的兒孫們,他心中既憐惜又冷靜。
閉上眼的最后一剎那。
他對帶給他和娘親一絲生機的神圣再一次進行了感謝。
“感謝給予我母子指點的慈悲神圣感謝”
全身一輕,仿佛脫體而出的云真突然看到了一片光芒。
他心中產生了莫名激動。
仿佛等待以久的某種改變降臨,他向著光芒處拜下。
天地輕輕顫抖。
在云真死亡的那一刻越曦出手了,她搶下了再轉世就會徹底歸于此方世界的云真。
并定住了這個小世界的時間。
時空排斥感傳來。
不過,因為時間被她定住了,她暫時還能稍作停留。
“云真!你要留下還是隨吾歸去?”
越曦在云真死亡的那一刻,驚喜的收到了一縷交纏著命運與時光的淺灰色力量。
她將力量繞在手指上查看。
給了云真一個選擇的機會。
“云真愿隨仙人!”云真一時福至心靈,深深拜下,誠心萬分。
既然云真的事情解決了,其母子倆為感謝‘仙人’而建的廟宇也相當于烙印一般。
越曦對這個小世界的人界不再感興趣。
她臨時用那縷命運與時光的灰線形成了一個虛形的梭形,將云真的魂靈容納其中,腳步一邁離開了這片時空。
她第一次用這種法子進行時空烙印。
雖然烙印沒有其他時空來得深刻,卻因為云真對這片時空造成的影響,留下了痕跡。
“有意思,原來還可以這樣”
越曦將灰色小梭化為一枚發飾插在頭上。
回到灰壁內,她正分析著‘云真重生’事件的收獲,突然,又是熟悉的危機感傳來。
越曦沉吟中的小臉頓時皺起。
一臉無奈“又來了!”
那跟阿父一個樣的時光巨人又沖她張牙舞爪遠遠狂奔而來,她只能撒開腳丫子戰略性撤退。
這一次,她有意向著與她有著淺淺聯系的方向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