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后。
航州。
“你談過戀愛嗎?”
一家茶樓的二樓某包廂,孫全落座后問梁搏的第一個問題就是這個,當場就把梁搏問懵了。
一旁作陪的薛子涵眉頭微皺,也有點懵,愕然望向孫全。
如果孫全是個女的,薛子涵此時可能會問一句:怎么?你想泡他?
“這個問題……”
梁搏遲疑著,剛準備回答,孫全忽然抬手阻止他,重新問:“這么說吧!你有喜歡過女生嗎?”
看看!這話問的,梁搏已經成年了,對一個已經成年的男人來說,這個問題問得操蛋不?
青春期的時候,誰還沒喜歡過某個或者某幾個女生?
強忍著翻白眼的沖動,梁搏點點頭,“嗯,當然!”
是啊!
這么大的男人,除了取向不明的,誰沒喜歡過女生呢?
孫全笑了笑,“是這樣,我現在手上有一首歌,我覺得可能適合你唱,你有興趣試試嗎?”
梁搏再次猶豫,他是一個很有個性的人,有自己的主見,關于后面幾期節目的歌,他早就安排好了,沒有意外情況的話,他是不愿更改的。
見他猶豫,孫全還沒急,一旁作陪的薛子涵急了,上身微微前傾,插了一句:“之前霍依依那首《盛夏光年》就是孫副導演幫忙安排的。”
孫副導演,當然指的是孫全。
梁搏眉頭微揚,訝然看向孫全,孫全只是微笑看著他。
這次,梁搏微微咬了咬嘴唇之后,問:“能先讓我看看那首歌嗎?”
霍依依那首《盛夏光年》的質量,他是親眼目睹過的,而霍依依之前在節目現場演唱完那首歌,現場觀眾和四位導師的反應,他也都看在眼里。
當時他心里還有點慶幸霍依依那一場的pk對手不是他,否則他恐怕也得輸。
此時他忽然感覺原來這檔節目也有黑幕。
身為節目策劃和副導演的孫全,竟然私下里為個別選手提供高質量的歌曲,但這樣的黑幕好像又沒那么黑,真曝光出去的話,外界的評論可能并不是抨擊。
甚至有可能稱贊這個節目。
對觀眾來說,一檔節目只要不在抽簽和投票這些地方做手腳,基本上就是公正的了。
至于節目組的個別人為某個歌手安排比賽歌曲,好像也沒那么惡劣。
如果每個節目的節目組都這么給力,那有福的就是觀眾。
就怕節目組沒那樣的眼光,推薦給選手的歌不僅幫不到選手,反而導致選手輸掉比賽。
“可以!”
孫全掏出自己手機,從手機里調出一份電子文檔,然后微笑著將手機遞給對面的梁搏。
薛子涵有點好奇,下意識伸了伸脖子,但她忍住了好奇心,并沒有起身走過去一起看那首歌詞。
梁搏懷著復雜的心情接過手機,沒說廢話,低頭去看手機里那首歌詞。
首先映入他眼簾的是這首歌的歌名——《男孩》。
再然后就是歌詞了。
竟然沒寫作詞人是誰。
“曾經意外,他和她相愛,在不會猶豫的時代,以為明白,所以愛得痛快,一雙手緊緊放不開……”
簡單卻有韻味的歌詞,只看幾句,梁搏眉頭就皺了皺,但卻看得更加認真了。
孫全端起茶杯,放松地抿著,抱著欣賞的心態看著梁搏的表情變化,不時還有閑暇瞟一眼一旁的薛子涵。
他覺得挺有趣的,把原時空梁搏幾年后自己寫的歌,現在遞給他看,這件事本身就挺有意思。
他倒要看看等會兒,梁搏會怎么評價這首歌。
說這首歌不好?那就是在否定幾年后的他自己。
說這首歌很棒,那就是在夸幾年后的他自己。
呵呵,怎么想都覺得有趣。
幾分鐘后。
當孫全一杯茶快喝完的時候,梁搏閉了閉眼,再睜開眼的時候,有些不舍地把手機遞回給孫全。
孫全伸手接過,微笑看著他,等著他的說法。
是喜歡?還是不喜歡?
薛子涵也期待地看著梁搏。
梁搏抿了抿嘴,猶豫著問:“我能問一下這首歌是誰寫的嗎?原唱是誰?”
孫全把玩著剛接回來的手機,含笑回答:“你如果愿意下一場唱它的話,你就是這首歌的原唱!至于歌詞……我寫的,怎么樣?喜歡嗎?”
梁搏嘴巴微張,表情驚訝。
一旁的薛子涵也很驚訝,扭頭看向孫全,“阿全,真的假的?你還會寫歌?那當初你給霍依依的那首歌,你怎么不自己寫?”
孫全心里其實有點尷尬。
當著真正的詞曲作者的面說這首歌是他孫某人寫的,還真有點羞恥。
骨子里,他是不屑盜取別人名的,就像他重生了,也不愿抄襲原時空那些大熱作品一樣。
但不承認這首歌是他寫的,又能把這個帽子戴在誰頭上呢?
說實話?
梁搏和薛子涵會以為他瘋了。
所以,習慣一下吧!以后這首歌的作詞人就是他孫某人了。
而此時,他需要一點演技。
只見他臉上的笑容不變,語氣也不變,“很奇怪嗎?我小說都寫幾百萬字了,寫這么短一篇歌詞很難嗎?多注意一下韻腳不就行了?”
這話,他自己沒信。
但現場的薛子涵卻信了,露出笑容點頭,“也是喔,差點忘了你是起點的白金大神了!”
不僅她信了,孫全對面的梁搏也信了,看向孫全的眼神里,已經多了一抹佩服的味道,不僅如此,他還起身向孫全伸出右手,笑道:“失敬失敬,孫導您好!我非常喜歡您這首歌,歌詞寫的特別好,不過,好像還沒作曲?”
見他突然熱情起來,孫全還真有不適應。
當即起身和他握了握手,笑道:“對,是還沒作曲,我畢竟不是學音樂的嘛,不過,我心里已經琢磨好了這首歌該怎么唱,你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唱一遍,你拿筆幫忙記一下譜子,然后你再這個基礎上,看看哪些地方需要修改的,你盡管改,只要最后改出來的效果更好就行,你看行嗎?”
梁搏再次被驚訝到。
還有這樣作曲的?
他下意識看了眼薛子涵,那眼神仿佛在問:真要這么搞嗎?
薛子涵此時嘴角含笑,眼睛亮晶晶地看著孫全,根本就沒看梁搏那邊,所以梁搏這個眼神注定是得不到回應了。
忽然呼了口氣,梁搏露出笑容,點點頭,“行啊!那咱們就試試?”
孫全點頭,笑眼看向旁邊的薛子涵:“姐,你包里有紙筆嗎?”
女人嘛!出門總是喜歡帶包的,哪怕里面只裝一包衛生紙。
“有,我拿給你們!”
薛子涵竟然還真的帶了,當即就拿過自己的皮包,從里面拿出一個巴掌大的工作手冊,和一支簽字筆,遞給孫全,想了想干脆直接遞給梁搏。
一個多小時后。
當他們從這間包廂出來的時候,孫全還是笑吟吟的,薛子涵嘴角也是含笑,唯獨梁搏有些神情恍惚。
出門的時候,還差點被門檻絆倒。
“阿全,還真有你的呀,你一個寫小說的,竟然也能寫出這樣質量的歌,這就是所謂的一通百通嗎?你們寫小說的都這么厲害?”
從茶樓出來的時候,薛子涵輕聲稱贊孫全。
從她表情上看,她這話應該不是虛偽的恭維。
聞言,梁搏回過神來,感慨一笑,也贊了句:“對!這樣的歌,我們學校很多老師估計都寫不出來。”
他目前還在音樂學校上學。
所以他說的老師,自然不是一般的老師,那都是專業教授音樂的。
孫全此時已經有點適應了。
因為剛才在包廂里他給梁搏唱那幾遍的時候,梁搏和薛子涵已經不止一次稱贊過他。
“過獎了,愚者千慮,必有一得嘛!我也是絞盡腦汁寫出來的。”
嘴上說著謙虛的話,他瞥向梁搏,在茶樓門外站定腳步,“那接下來就看你的了!我還是那句話,這首歌你可以改,按你的心意去改!只要最后的效果更好,我沒意見的,唔,當然,在正式登臺唱這首歌之前,你還得正式唱一遍給我們聽一次,我們要保證節目的效果,你說呢?”
薛子涵接話,“對!孫導的意思很明顯了,你可以按你的想法來改這首歌,爭取讓這首歌更契合你的心境,我想只有這樣,你真正登臺演出的時候,才能發揮出最好的效果來,但為了保證節目的效果,你在正式登臺演唱這首歌之前,我們確實需要給你把把關,我想你應該沒有意見吧?”
梁搏失笑搖頭,“當然!應該的,其實我覺得這首歌的歌詞完成度很高了,我也很喜歡,所以這部分應該不需要再改,但作曲部分,我確實有點個人的想法,感謝孫導能給我修改的權利,謝謝!真的非常感謝!”
說著,他又伸手握住孫全的右手,而這次,他是雙手伸過來握的,足見他此時對孫全的感謝是真誠的。
三人就在茶樓門口道別。
梁搏獨自離去,孫全上了薛子涵的車,今天是薛子涵開車接他來的。
剛坐進車里,薛子涵沒急著啟動車子,而是轉臉對孫全展顏一笑,忽然伸手過來揉了揉孫全的腦袋,贊道:“你這腦袋怎么就這么好用呢?連寫歌都會了,呵呵,要是早十年認識你,我肯定被你小子給迷得暈頭轉向了,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