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女房客聽了他的問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用眼神推搡了一波，但愣是沒人出來答話。
于是理查德目光首先落到了杰西卡身上。
他倒也不直接發問，只拍著腦袋說，“哎杰西，那個什么……我最近記性不大好，但是你是不是有篇稿子還拖著在？是不是差不多該給我看看了啊？”
杰西卡身子一震，表情有點僵硬：“老板，你知道……你這是恐嚇……”
“你說什么？”
“……沒什么。”杰西卡小聲說，“我說老板你真帥。”
“我就愛聽實話。”理查德微微頷首，但還不等杰西卡松口氣他話鋒便又轉了回來，“可是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嘞。”
杰西卡無奈：“沒什么，老板，真的。你相信我。”
理查德斜眼打量著她。
呵，你看這話你自己信不？
格溫眼見隊友貌似要扛不住，此時也出聲說道：“老板，我們真的沒什么。雖然杰西人不怎么靠譜，背地里還經常說你壞話，趁你不在還經常偷懶翹班，但這次她說的真是實話……”
杰西卡眼皮子一跳，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你幫我說話就說話，這么長一串前綴是什么意思啊？
以前都沒看出來，原來你這丫頭看起來老實乖巧，其實金毛切開里面都是黑的啊！你這是想坑死我就能獨占老板……的房子了吧？
理查德“嗯”了一聲，有點奇怪地看了看格溫。
格溫居然算是幫杰西卡說話了，這兩個姑娘從什么時候開始居然也一個鼻孔出氣了？我不在家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么？
算了，反正他也不是沒那么無聊非得打破砂鍋問到底，既然她們都不想說他也就不強迫了。反正八成就是兩個姑娘的一點小秘密，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萬萬沒想到，第二天他就知道了兩個姑娘的小秘密是什么。更沒想到的是，他居然還是事情的主角。
第二天晚飯的時候，兩個女孩一起把蓋著塊布的圓形大盒子端上桌來了。杰西卡伸手把布一揭，格溫掀開蓋子，里面儼然竟是一塊巨大的生日蛋糕。
理查德一下愣住了。
平心而論，這蛋糕其實做得看起來真有那么些丑。奶油抹得也不均勻，水果點綴得也不怎么整齊，上面那行“生日快樂”的字母也寫得歪歪扭扭，頂端甚至還丟了兩片生番茄讓人一看就望而卻步……
但肉眼可見的是，這塊蛋糕不是外面定制的，而是兩個女孩傾注了心血合力親手做出來的。
然后理查德才突然想起，今天道理上說是自己生日。
其實講道理穿越之后他就再沒在意過生日這種東西了，畢竟他來到這異界他鄉孤家寡人一個，又沒什么人陪他慶祝，一個人過生日也怪寂寞的，索性就不過了。生日對他而言僅僅只是個寫在檔案里的數字而已，時間一久也就淡忘了。
他是真沒想到，這個時空這個世界里，居然還有人會記得自己的生日。
他看了眼面前一大一小兩個姑娘，不由自主地輕笑了一下。
這兩個丫頭……
老實說，這感覺還挺不錯的。
感覺就像家一樣。
理查德摸了下鼻子：“真虧你們還知道我的生日啊……”
“那當然。”杰西卡挺起壯觀的胸脯，有些得意，“我可是專業的。”
格溫小聲嘀咕：“其實明明是推特提醒的……”
杰西卡臉一黑：“不說話沒人當你啞巴。你就不能偶爾乖乖地在邊上當只安靜的蟲子嗎？”
格溫辯道：“蜘蛛是節肢動物，不是昆蟲。初中生物就學過的……”
杰西卡呵呵笑了笑。說得這么隱晦干嘛？不就是說我初中上課沒聽講嗎？
那我可告訴你，姐姐我從小學開始就沒聽過講……
“你們兩個還真是有心啊。”理查德笑了一笑，認真地說道，“謝謝你們。”
格溫擺擺手：“不用。李先生你平常真的很照顧我們，我們都心存感激，只是一直都沒法做些什么。這是我們至少能做的事了……”
杰西卡小聲嘀咕：“是啊就是經常會偏心，看到未成年姑娘就走不動路……”
理查德微笑：“你說什么？”
杰西卡立刻換上了甜美動人的笑容：“我說老板你真好，是我見過最公正、最正直的人。”
理查德再次頷首。
這姑娘，明明也不是不懂事嘛。就是不知道為什么總喜歡在扣薪的邊緣瘋狂試探，是為了追求刺激嗎？
理查德看了眼面前這花花綠綠、被涂得亂七八糟的蛋糕。雖然兩個女孩的心意他是很感動，可這個讓人看著真不大提得起食欲……
“那個，既然是我的生日，我可以稍微提一個小小的要求嗎？”
格溫和杰西卡對視了一眼。
“什么？”
“就是這蛋糕……我能不吃嘛……”
格溫：“……”
杰西卡：“……”
好吧當然只是說說而已，畢竟兩個女孩忙活了這好幾天的成果，這點面子還是得給的。
你別說，這蛋糕雖不怎么耐看，但味道其實還過得去，至少理查德覺得沒什么好不滿的。
三人正吃著，大門的門鈴突然響了。理查德起身去應門，打開一看，發現門外的來客竟然是村上——手合會剩下的那兩個手指之一。
村上十分客氣地行了個禮：“您好，李先生。冒昧來訪，我沒打攪到您吧？”
盡管意外這家伙怎么會找上自己的門來，不過自上次打交道后手合會對他們的態度一直挺客氣，甚至偶爾還會在他們報社記者遇上些調查中的小麻煩時順手幫個忙什么的。雖然對手合會而言那都是些無關緊要的小忙，但好歹算是表示了他們友好的態度。
于是理查德便也客氣地讓他進門了，隨即回到了餐桌邊。
“誰啊？”杰西卡滿嘴奶油地問。
“一個朋友而已。”理查德隨手指了指沙發，“坐吧。”
村上微笑著擺擺手：“不必了，我站著就行。”
“那行。”
于是理查德自個兒到餐桌邊坐下了，把村上晾在一邊站著繼續吃起了蛋糕：“那你再稍微站會兒啊，我馬上吃完了。”
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