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話實說,這趟買賣他做得真不太舒心,堂堂天使聯合體外掌柜,整日游走于各大家族之間,幫著他們干臟活兒擦屁股也就罷了,那是工作需要,必須笑臉迎客。
可薩沙那幫瘋子也拿自己當笑話,還尼瑪打了個五折,真是太氣人了。這幫手頭也不太寬裕的家伙真不是突然變大方了,而是在用這種方式恥笑自己,可到底有什么可恥笑的呢?
“如果那位雇主再有相關的委托,你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掙兩份傭金,這筆買賣能做嗎?”哥拉夫人顯然也沒打算給戈登解釋為啥薩沙的瘋子們寧可不收傭金也要恥笑一番,但也沒虧待他,提出了一個不大不小的請求。
“……如果夫人不嫌耽誤事,戈登當然愿意為夫人效力。”恥笑就恥笑吧,反正戈登也習慣了,現在不是臉面的問題,而是有大便宜可占的機會。埃姆雷的出手不能說很大方,可是加倍的話就非常有賺頭了。
更主要的是能直接為哥拉夫人效力很難得,要是操作得當保不齊就能獲得更多新客源,還是特別靠譜的那種。當然了,出賣雇主的禁區依舊不能碰,哥拉夫人好像也沒要求自己事前通報,何樂而不為呢。
“回聯邦首都……”關閉和戈登的通話之后,哥拉夫人呆呆的盯著虛擬映像上的大腦掃描結果,好久才吐出幾個字。
至此她已經有了大致的判斷,這幾分掃描結果很可能就是那個艾特.洪的,女兒和自己說過,離開首都行星之后,她和克萊爾是先去的長老會空間站,幫助艾特成為克隆飛行員之后才返回了月光空間站。
女兒應該就是用長老會空間站實驗室的設備對其進行了腦部掃描,并發現了異常,才回家繼續研究。這也解釋了女兒為何一到家就鉆進了實驗室,且一待就是大半天,四處去參加宴會的次數明顯減少,合算她在偷偷的研究艾特的大腦。
至于說這些掃描圖是怎么落到外人手里的,哥拉夫人也大致有了答案。以女兒的能力,怕是無法在第一時間就發現這顆大腦里的秘密,她肯定盜取了自己的權限去主資料庫里對比過以前的研究結果。
這種小把戲女兒以前就沒少玩,其實每次都會被人在第一時間里發現,并通報給自己。之所以不是每次都及時阻止她,完全是自己這個當母親的故意為之。哪怕長老會里有人對此提出異議,為了讓女兒更多接觸試驗結果,也在所不惜。
沒承想當母親的一絲溺愛,卻讓女兒有點忘乎所以了,總覺得天大地大她最大,失去了必要的警惕,這才讓有心人發現了蛛絲馬跡,并開始追查。
到底是誰在背后調查這件事、出于什么目的,哥拉夫人還無法確定。但她知道一件事兒,如果這份掃描結果被公諸于眾,自己在長老會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搞不好還會牽連到女兒甚至家人。
現在需要做的不是去查敵人是誰,而是要趕緊把實情告訴丈夫,先確定納基維集團的立場,然后再制定下一步反制計劃。只要不被打個措手不及,想撼動納基維集團的根基基本不可能。
至于說放逐者艾特.洪的問題得放到第二位,先處于不敗之地才有可能琢磨如何獲利。不對,他不是什么放逐者,而是一個活著的冬眠者!
“通知內部安保團的卡爾,馬上帶一支分艦隊趕去月光,封鎖星門,不允許任何人進出!”
但這件事兒也不完全都是麻煩,以她的專業眼光看,艾特.洪的身份一旦被認定,那將是新伊甸世界近幾百年來最大的科學發現。眼下不光得趕回家里去和丈夫商量如果對付有可能存在的敵人,還得嚴格控制住他,避免出現意外。
哥拉夫人的反應不可謂不快,處理方式也不可謂不全面,但意外還是發生了,既然叫意外,那就是誰也沒想到的偶然。
就在哥拉夫人的穿梭機剛剛抵達首都星時,兩艘外表斑駁的飛船從L151星系的星門里鉆了出來。不過這座星門不是洪濤他們來時經過的,而是在相隔30多AU之外的另一個。
它通往L152星系,那里更荒涼更偏遠更不安全,理論上會有統合部的巡邏艦隊定期巡航,但在浩瀚的宇宙里,僅靠這么幾艘戰艦無異于杯水車薪,象征意義大于實際作用。
四艘飛船的艦艏有明顯的徽記,紅色背景下一顆慘白的骷髏頭!假如有飛船看到它,馬上就會開啟躍遷引擎,不管目的地是哪兒先跑遠再說;
要是各國政府和統合部的海軍看到它,任何警告都不會有,立刻就會鎖定開火,同時還得向最近的軍事基地發送最高等級警報,很快就會有大批海軍艦隊蜂擁而至,根本不顧成本,能消滅一艘是一艘,絕不留情。
即便像天使聯合體、天蛇集團、薩沙理想國這樣的暗勢力遇到了它,除非實在躲不開了,但凡有機會也會盡量躲開,能不招惹就不招惹。從某種程度上講,統合部的海軍都沒有這個待遇。
要問大家為何怕這個骷髏頭,答案只有一個,穿鞋不穿鞋都不應該去踩屎,踩上之后除了臭烘烘之外沒半點好處,哪怕離近了被濺上一星半點也得惡心半天。
而且這堆屎還是冬天的,又臭又硬,即便不怕臭不嫌惡心,想一腳踩上去,也不是誰都能把它踩扁的,稍不留神就真得遺臭萬年。
那這堆屎是誰呢?說起來洪濤也不陌生,叫狂熱者,也叫血襲者。沒錯,就是傳說中那些專門獵殺飛行員逃生艙,然后喝人血的宗教瘋子。和他們比起來,向來有瘋子之稱的薩沙理想國就顯得太正常了。
血襲者的歷史已經快百年了,但至今為止從來沒有任何勢力能活捉哪怕一個血襲者飛行員。這些家伙一旦陷入以少敵多的被動局面,就會奮不顧身的把飛船當做武器撲向任何目標。哪怕只剩下逃生艙,照樣不會投降。
還別打算欺負血襲者的逃生艙,新伊甸歷史上,他們是頭一個把空間炸彈裝進逃生艙的,也是唯一。不要說活捉,稍微讓他們靠近自己的飛船,不死也得脫層皮,無一例外。
面對這群不怕死的瘋子,只要不是要命的矛盾,大多數人都會選擇退避三舍,但也有少數人會窮追不舍。血襲者的懸賞金額最高,且無論死活。在一夜暴富的誘惑下,有些海軍指揮官和探險者甚至比血襲者還瘋狂,真是拿命去博前程。
洪濤如果知道星系里來了血襲者,恐怕連月光空間站都不敢待,鉆進執行官號就得撒丫子往高安星系跑。自己談不上是穿鞋的,可這雙腳也挺金貴,真沒必要去和一堆屎較勁兒。
可他真不知道,不光不知道,還大搖大擺的開著采礦駁船越過了星門,在隔壁星系的小行星帶里樂滋滋的掙私房錢呢。自打桑格爾了解洪濤的采礦水平,心里就有底了,繼續之前的約定,愿意高價收購采回來的粗煉礦石。
洪濤也不是傻子,明知道人家是在哄著自己玩,自然不能假實誠。于是把規則改了改,礦可以繼續采,算是克隆飛行員訓練的一部分,技不壓身嘛。但收購價格不能太高,得大致符合市場行情,咱自食其力不要施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