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駁之前還得先進行必要的檢修,尤其是后部的幾道隔離門由于內部結構被撕扯變形已經無法氣密,不把它們修好,在未來號里就永遠得穿著空間機甲,露個小洞就得把人凍成粉末。
別看未來號的主腦只啟動了最基本功能,但它的運算速度遠比駁船上的那位親大爺高多了,接到命令之后馬上給出了維修方案。
“還有這么大號的空間機甲?老子要是穿上不得力劈華山啊!”洪濤按照它的指引在設備艙里找到了專用的維修機甲,然后就傻眼了!
這玩意能有七八層樓高,光學怎么操控就得半天,親自鉆進去試試的想法只閃現一下就放棄了,還是讓主腦遙控吧,萬一自己操作失誤,估計飛船就真變成殘骸了。
幾個小時之后,兩艘飛船終于對接成功,采礦駁船就像一只䲟魚,肚子朝上緊緊的貼在未來號腦門上。然后洪濤就又多了一個幫手,它叫二大爺,與駁船上的親大爺組成了雙大爺模式,共同輔助規劃這兩艘飛船的未來。
“成功率有多高?”要不說眾人拾柴火焰高呢,有了親大爺的加入,二大爺立馬就來了精神頭,先很奢侈的對全船設備進行了一次體檢,然后提出了合理化建議。
它想利用駁船的引力子能源核心為主動力,驅動維修艙里的部分設備對未來號上那臺主能源核心進行大修。到底該怎么修二大爺都規劃好了,所有工作都由智能機器人負責,唯一需要洪濤的就是授權。
“全部修復沒有可能,親大爺的能源不足矣進行礦石熔煉。部分修復的可能性100%,可以保證能源輸出15%。”二大爺給出的答復并不樂觀。
“才15%能干啥,有必要修嗎?”廢了半天力氣才能恢復15%的能源供應,而且這種需要燃料的聚變能源核心是有爆炸危險的,洪濤立馬就沒了興趣。
“你真是個如假包換的棒槌!二大爺要是有了15%的能源供應,再加上我的,就能驅動多一半制造車間運轉。有了制造車間就能制造新的配件,再進一步恢復主能源核心的狀態,然后驅動更多制造車間……棒槌,你能聽懂嗎?”
眼見二大爺的建議要被否定,親大爺立馬赤膊上陣,即便聲音依舊是干巴巴的電子聲,可那種語氣閉著眼聽真和洪濤有幾分神似。
“你給我哪兒涼快哪兒待著去,充其量玩過采礦駁船,這剛多會兒啊,就舔著臉聊起科考船了。我問你,你見過啥叫主能源核心不?”
就算這番話是從克萊爾嘴里說出來的洪濤也得反駁,太傷人了。從主腦嘴里說出來必須不能忍,換成未來號主腦這么講嘛,倒是有商量。
“我可以也叫你棒槌嗎?”古人云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未來號的主腦就是離墨有點近了,眼看著一天天變黑。
“你要是能把主能源核心恢復,叫我孫子也成!”其實最黑的墨不是親大爺,人家就是段程序,罪魁禍首還是洪濤。和人說話就沒正形兒,和電腦說話更碎嘴子。
“……孫子,那我就試試看……但我需要親大爺的幫助!”二大爺還真實誠,毫不猶豫的認了一個晚輩兒。
“滾蛋,你們倆都給我滾蛋,有多遠滾多遠!不對,親大爺,你給我回來一點,先發射12枚深空掃描探針。”
被電腦占便宜,比被人占便宜還可恨。對付人不光有語言,急眼了還能動手,可對付飛船主腦武力就失去了作用,除非你把它拆了。
貧夠了,不管輸贏心里都舒坦,心情一好工作熱情就隨之高漲。現在洪濤決定要探一探蟲洞里的空間到底是個啥玩意。
剛才從駁船的外部傳感器獲知,這里居然有兩顆恒星,距離特別近,近到雙星中間出現了一條云霧般的紐帶,看上去仿佛啞鈴一般。
這種天文現象洪濤在蟲洞外面見過,克萊爾說那條紐帶是被巨大引力吸引出來的恒星物質。就像兩個勢均力敵的壯漢在拔河,你來我往的誰也難以從根本上撼動對方,于是類似的現象會維持很久很久,直到有一方堅持不住,被另一方生吞活剝。
難道說蟲洞里有星系,還是個雙星系?那么問題就來了,是僅僅有一個星系呢還是有一個星域,或者再把思想放飛一些,有一個宇宙?
坐而論道不如起而行之,洪濤打算立刻行動去探一探連新伊甸人都無法探知的新領域。萬一吞噬蟲洞就是個宇宙和另一個宇宙連通的渠道,那自己豈不是突破了天際,可以在兩個宇宙之間來回穿梭了。
換個說法,自己這個穿越者把自己的世界都給穿了,穿越者混到這個份兒上,應該也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了吧。誰說外星人就不能忽悠的,老子偏不信,非得過去試試!
“哎呀我草……我草草草……不會吧,移墳的事兒做一次就夠了,怎么還接二連三呢!”自打掃描探針發射出去,洪濤這張嘴就沒怎么閉上過,各種各樣的驚嘆號噴涌而出,聽的親大爺都有些迷糊了。
做為一臺智能主腦它還是很自豪的,但碰上這位棒槌主人之后不免生出了自卑感。詞匯量啊,幾乎每天都能聽到前所未聞的詞匯,當明白了其中含義之后,又不得不暗嘆其表述能力之豐富。往往只需一個音節,就能表達十多種復雜的情感內涵。
比如這個草字,至今為止自己也沒算清楚它到底屬于什么語法,何時該高亢、何時該低吟、何時重讀、何時輕嘆,哪怕把所有計算能力全部集中起來依舊不能正確掌握。
“親大爺,您能正經點不?工作的時候別走神!去問問二大爺,可不可以先幫我改裝一臺逃生艙,能攜帶解碼器就可以。我這根大棒槌要去探險了,光靠你們兩個死腦筋八輩子也出不去!”
飛船主腦會走神,這個事兒洪濤和克萊爾提過好幾次,但次次都被視為瞎扯淡。執行官號洪濤接觸的少,沒有發言權,但采礦駁船上這臺主腦真的會。它經常會突然進入一種假死狀態,死氣白咧的去鉆某個牛角尖,從而占用了絕大部分計算能力。
剛開始洪濤只覺得那是別人的飛船,自己借用一下就別太挑剔了。時間一長,克萊爾也不管修理,干脆就放棄了爭取,就這么混吧,反正只要不把自己扔在太空就成。
兩位大爺聯手模式還挺效率,一天半之后洪濤就獲得了一臺能攜帶解碼器的逃生艙。但二大爺說了,由于加裝了額外設備,逃生艙的電力供應會降低,最終表現在躍遷引擎上。它只能啟動九分鐘,不管躍遷多少次,反正總啟動時間不能超過九分鐘,否則就再也回不來了。
“親大爺,我不在的時候你得特別留意著二大爺,它是外人,俗話講知人知面不知心。它自己的飛船壞了,你的飛船卻是好的,萬一有什么想法后果不堪設想。我是個棒槌,失敗也就失敗了,但你是我親大爺,堂堂飛船主腦,怎么可以容忍失敗呢?多想想吧!”
不管能躍遷幾分鐘,只要能回來就成。但洪濤臨走的時候還有些不放心,主要是對這兩臺又聰明又蠢的主腦不放心,生怕某段程序出了錯,像自律無人機一樣完全自主,那自己可就瞎菜了,結局恐怕比胡老頭他們還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