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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嚯!你這是怎么了?被人打了?”
這是第二天張步凡看到管琥時的反應。
作為一個天天喜歡大半夜跑人房里說戲的導演,盡管精力一直很旺盛,但架不住身體吃不消,所以管琥其實一直處于頂著倆大黑眼眶的狀態,在那锃光瓦亮的大光頭的映襯下尤為明顯。
但是再怎么黑眼眶畢竟屬于正常狀態,但今天這個就實在有點夸張了,那黑眼眶的范圍都快到顴骨上去了,眼睛里面也全是紅血色,一看就是整晚沒睡。
“你什么時候寫的這個?”管琥沒答他,反而拿著他那寶貝本子反問。
“就,閑著沒事兒的時候就寫寫唄,本來就在弄這個本子,時不時的就會蹦出些想法嗎,就隨手記下來了。”張步凡隨口應道。
他當然不可能告訴管琥,從他看到那個故事并決定弄這個劇本開始,他就開始整夜的做夢,夢里,他會變成牛二、九兒、奶牛,甚至于十三叔、二孬、八路軍同志那些人,但凡是在劇里有些劇情的人,哪怕只有一句臺詞的,他都變過了。
而且,這不是簡單的變身體驗劇本中的劇情,而是把對方的人生,整個經歷一遍!
就像劇中的土匪,張步凡就曾在一個夢境中變成了他,從他出生開始,經歷了他的童年,明白了他為什么會走上土匪之路,又為什么會搶到那個深山小村里去,以及他生命最終的結局。
當然,夢很長,但是被張步凡記錄在了本子上的,依舊只有涉及劇情的那一部分。
他知道那個本子的秘密肯定保守不住,如果把夢里的那些東西都寫出來,一旦被看到了,不被當成神經病才怪。
但他也沒辦法控制自己不去記錄,那些親身經歷過的……已經不能算是故事,而是一個個鮮活的人生,已經在經歷了那些人生之后所獲得的體會、感悟、心得。
所以他只能取一個折中的辦法,那就是只記錄與劇本有關的那一部分,然后附上自己對這個角色整個人生的感悟,這樣,即使被人看到了,他最多也只會覺得那些感悟太過深刻,卻不會有其他疑心。
就像現在的管琥。
“我發現我還是小看你了,而且找你找晚了,你特么就一真正的人才,窩在那小飯館真的是浪費人才!”管琥說道。
“哎,別侮辱我的愛好啊。”張步凡佯做不爽。
管琥一笑,又揚了揚拿著本子的手,“這玩意兒,再借我兩天,我特么有信心把這部電影拍出特么的120分來!”
得嘞,又要改本子了。
張步凡還跟這撇嘴呢,那邊管琥已經咋呼上了,“各位!今天的拍攝計劃改一下,需要加一場戲……”
“嘿,這孫子……”聲音從邊上傳過來,黃博從后面過來,拍了拍張步凡的肩膀,“凡子啊,哥哥謝謝你了啊。”
“啊?什么?”張步凡有些懵逼。
“那孫子。”黃博抬手點了點管琥,“他說這次絕逼給我弄個影帝回來。”
“這話說的太早了點吧?他扯淡你也信?”張步凡失笑道。
“信啊。”黃博也笑,笑的特真誠,“我不是信那孫子,我是信你,信你的本子。”
“嘿嘿,我感覺今兒狀態特別好,九兒!我的九兒啊……”這貨有些瘋瘋癲癲的叫著跑走,邊上人人為之側目,這是咋了?牛二上身了?
沒錯,就是牛二上身了。
從這一天開始,工作人員們都發現了,管琥在消停了老長一段時間之后,又特么開始現場改戲了。
另外,黃博的演技似乎更好了,不是演的更像了,而是,漸漸地,人們開始覺得,他,就是牛二了……
那天,管琥加了這樣一場戲。
“什么破玩意!我來一次你絆我一次!”
這是在一次鬼子掃蕩之后,牛二晃悠悠的往村里走,卻被一顆半截兒埋在土里的炮彈給絆了一跤于是不爽的罵著,還踹了一腳。
高胡演的八路軍戰士牽著頭驢急火火的趕過來,一邊跑還一邊喊,“你這個老鄉,你干什么?這是個炸彈,你別給弄炸了!”
“熟么啊,這都掉下來兩年多了,一直沒事,我鼓搗兩腳就炸了?”本來就是東山人的黃博此刻一口正宗的東山話。
高胡無奈,指著炸彈跟前的牌子,“你不認識字,這不有牌子嗎,人畜勿近。”
黃博反過來用譏嘲的口氣問他,“你認不認識字啊?人都跟俺說了,這是個八!你還是個八路,你連這個都不知道?”
“你這個老鄉挺有意思啊。”高胡蹲下來,撿起根小棍子,“來來來,你過來。你看啊,這個八是分開的,人是合起來的。”
“這個人字啊,加一橫念大,加兩橫念天,知道不?”
黃博兩手揣袖子里,一個農民蹲蹲在跟前,像是看到了新奇玩意兒,興致勃勃的問道:“那要是八,這么個加法,是個什么字?”
“八?”高胡有些愣神,“八加一橫我就不認識了,反正你記住就行了,人是分開的,八是合起來的……”
“不對說反了。”高胡撓著頭更加懵逼,“八是分開的,人是合起來的。”
“什么亂七八糟的,我看你也不怎么地。”被教育了半天,總算找到了機會反擊,黃博又譏嘲了一句,站起身,牽著牛走了……
這一段,黃博和高胡演的懵逼,就連張步凡邊上看著也懵逼。
他發誓,這一段絕逼不是他那個本子上的,連一點有關系的內容都沒有,也不知道這孫子的思維是怎么跳躍的,在看了他那小本本之后,居然想出了這么一段來。
拍攝間隙,張步凡問管琥,“剛才那一段,什么意思啊?”
“沒看明白?那就對咯,要特么什么都讓你明白了,什么都靠你了,我這個導演威嚴何在?”管琥得意的笑著。
眼看張步凡還準備問,他先一步開口,“這個吧,沒法說,全靠個人領會,你看到了,想到什么,就是什么。”
“你丫真孫子。”張步凡點了點管琥,轉身走了。
身后頭,管琥笑的開懷,我要講一個好故事,但沒誰不讓在這個好故事里頭,夾點兒我自己的東西吧,你們看不懂最好,你們都看不懂了,那某些孫子就更看不懂了,那就對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