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文藝小痞子2的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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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入戲,簡單點說,就是思想感情深入到戲中的角色,十分投入的進行表演。
嗯,這個解釋來自于新民晚報,人家還有示例呢,“出了劇場,我們買了兩塊烤白薯,邊走邊聊,說著說著,他竟入戲了,把白薯當成討飯缽托在手上,走著臺步。”
嗯,這種能把白薯當成飯缽,聊個天還能聊出臺步來的入戲那真是太高級了,張步凡顯然還達不到。
說張步凡入戲其實都不算太準確,那種狀態,在外人看來確實和入戲了差不多,但于張步凡自己而言,卻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現在的他狀態是有點奇怪的,介于半睡半醒之間,嗯,有點夸張和深奧了,只不過就是他從新找回了夢境中經歷大偉人生的那種感覺,因為那是在夢境之中體驗的,所以此時的他也自然而然的認為自己現在也處于夢境。
入戲,是進入要飾演的角色,而張步凡進入的,對他來說,卻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只這一點,他的狀態就和入戲不一樣了。
不過別人也看不出來,所以,當他是入戲就好。
于是,在接下來的拍攝中,當三個姑娘把他拒絕了的餅干遞給李成功時,邊上的牛耿忽然伸手搶過一塊,還因此踩了李成功的腳的時候,明明只在鏡頭的一角,明明可以一直看著車窗外的他就那么轉過了頭,帶著微笑的看著這一幕,這次,他的笑顏中又有了不同的意味,那是一種對于年紀已經不小卻依舊保持著天真的牛耿的羨慕,曾經的他也有過這種天真,然而,隨著在外闖蕩愈久,那天真早已在某次的失敗或受傷的時候從心中抹去。
于是,在接下來因為火車出問題而不得不換乘的中巴車上,聽著牛耿唱起“有錢沒錢,回家過年”的時候,他第一個笑著應和,唱著那首歌,眼中蘊著慢慢的回憶與懷念,那情感甚至充溢到了歌聲中,竟是導致老江湖的徐爭都差點破了功,忘了該演什么而跟著他一起唱,還好,那張不茍言笑的臉依舊僵著,總算忍住了。
于是,在去往汗口的拖拉機上,他唱起了一首離別的歌,雖是唱離別,但他的臉上卻掛著開心的微笑,時隔那么多年,他終于要回家了,唱著離別,心情卻是歸來團圓。
于是,在最后與李成功和牛耿離別后,他迎著陽光走著,腳步越來越快,而他的臉上掛著開心的笑容,曾經丟失的天真與爽朗再次回到了他的臉上,他在回家,回到那個可以包容和治愈他一切心靈傷痕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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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囧途的初版劇本里,除了李成功和牛耿的這條主線,還有一大堆的分線,比如娜娜和大馬的分線,還牽扯到了大偉,再比如一位為了救治學生的眼睛而跑去騙錢的老師的分線,還有牛耿女朋友的分線,等等等等。
等到劇本到了張步凡的手里,卻是被他一點不猶豫的手起刀落一頓砍。
原本有著一場浪漫、傷懷且刻骨銘心愛情的娜娜的劇情沒了,她和大馬就純粹的成為了兩個推銷小東西的人,被推銷者也沒了大偉,只剩下李成功。
而且,為了劇情的完整性與合理性以及喜劇效果等多方面考慮,張步凡在這段劇情之后,就在李成功往火車上擠的地方,還給他們多寫了一個結局,這邊,李成功開始往火車上擠,另外一邊,兜售假貨的的娜娜和大馬被鐵路警方追,他們沒了命的逃跑,那藏于大衣下的各種小玩意兒于大衣翻飛之間,落了滿天。
再然后,老師的那個劇情也沒了,一部喜劇片,卻加入了這樣一段純粹的苦情戲,雖然也是為了表現李成功心境轉換的一環,但那感覺依舊是要多別扭有多別扭,還不好改,于是,整段干掉。
至于牛耿的女朋友,那還用糾結么?殺!
在干掉了這么多線之后,整個劇情脈絡雖然清楚了,而且也合理了,但又稍顯單調,于是,大偉的戲份就被擴展了。
張步凡那時候純粹是出于劇情考慮,卻沒想到,就這么給自己挖了一個大坑。
電影的前面部分,身為畫家的大偉,雖然一直背著畫畫的各種工具,卻從未展露過他的畫畫技巧,反而唱著歌,展露了歌喉,而在故事的最后,他終于動筆了。
畫面展開,那并不是畫室,而是一間很普通的居室,床鋪桌椅板凳,這些東西與房子中間放的那套畫板是那么的格格不入,然而,在畫板后的大偉,一手持油墨一手拿筆,對著畫板,卻是那么的放松,仿佛這才是最適合他的“畫室”,因為這是家。
一幅畫正好畫完,他從畫板的夾子上取下畫,看著那副畫,他的臉上露出了暖暖的微笑,眼中則帶著回憶,是在回憶那個表面刻薄嚴厲實則很有同情心的李老板?還是在回憶那個天真善良的擠奶工?又或者,是他們一起經歷的,那一幕幕離奇又搞笑的故事?
他把畫裝進一個袋子里,袋子上貼著一張快遞的單子,他仔細的填寫好單子,放在一旁,又取過另外一張畫紙,開始繼續作畫。
回到家里的李成功,依舊在猶豫著離婚的事情,一路上經歷的事情讓他開始重新思考起這件事情,以及他與兩個女人之間的關系。
妻子這時候走進來,手中拿著一個很大的袋子,他接過,打開,從中拿出一張畫來。
夕陽下,拉草垛的拖拉機上,三個不同年齡不同身份的同路人,迎著陽光,放聲高歌,唱的是離別,道的是團圓。
他傻傻的看著畫,又抬起頭,傻傻的看著她。
牛耿回到了家,回到了幾個朋友中間,他拿著一個大袋子,自豪的叫道:“快,你們快來看!”
他們聚集過來,以為他又從哪弄到了大錢,卻沒想到他從袋子里拿出了一幅畫來。
泥濘的道路上,一個有幾分憨傻的年輕人正用力的抱著一個老太太,一顆棗核從老太太嘴中吐出,遠處一輛中巴,車上車下,一群人傻愣愣的看向這邊,他就那樣站在一群人的注視之中,身形那樣的高大。
“嗨。”他們擺擺手,失望的走開,只留下牛耿一人蹲在那里,看著那副畫,笑得比要回了工錢還要開懷……
至此,大偉的戲份,終于全部結束。
徐爭看看那邊坐在畫板后面的張步凡,正想著該怎么過去開解人呢,就聽到一聲長長的哈欠,畫板后面那貨兩手舉到頭頂,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呻吟了一聲,“可特么算是拍完了,累死我了。”
然后,就跟個沒事兒人一樣站了起來,一把扯掉腦袋上的發套,顛兒顛兒的跑了。
只留下徐爭愣在那里,嘴里喃喃自語,“這就出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