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總，所有引進名額里，我們最終拿下了其中的14部影片，這是名單，請您過目。”
“這么少？”張步凡有些詫異的看著手中的那個名單，按照他的預計，餐飲指南這次應該能夠拿下三分之二，也就是二十部左右的影片才對。
他的預計當然是有根據的，作為他帶頭舉辦的第一屆電影節，而且是沒有評獎環節的C雷電影節，這次受邀前來的國內影視公司機構本身就不算太多，這是其一。
第二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參與這次電影節影片交易環節的電影，囊括了來自全球各個國家的電影，其中絕大多數都是些缺少宣傳，偏向藝術片的電影，嗯，說絕大多數都算是客氣的了，實際上，這屆電影節，一部好萊塢的商業電影都沒有。
各影視公司、電影院線可不是做慈善的，他們引入電影的最大指標，那當然就是賺錢，而這次電影節上出現的電影，說實話長得都不太像是能賺錢的樣子，就連餐飲指南這邊，買入這么多電影的目的也并不單純，一來是為了打開電影節的名聲，二來則是為了即將開始的藝術院線計劃做準備。
所以，張步凡才會覺得，這屆電影節，國內各大公司應該不太會出手購買太多的電影才對。
但事實卻是，國內各大公司購片的熱情遠超了他的預料，這直接導致了餐飲指南自己連一半的份額都沒有拿到。
張步凡看著那份名單，上面不但有餐飲指南自己拿下的影片，同時也包括了其他的成交內容，不只是買入，還有國內電影成功賣往國際的名單。
“呦。”一路往下看，張步凡不由詫異的發出聲音，剩余的由國內其他公司拿下的影片里，其中居然有三部明確標明了，不會上院線放映，而是會直接進入某某視頻網站獨家上映。
這同樣出乎了張步凡的預料，盡管餐飲指南經過這幾年的經營，已經成為了頭部的網劇供應商，但是在潛意識里，對于電影這塊，他還是有比較明確的區分，以至于他很自然的認為，這次電影節完成交易的電影，最終都會上院線，而直接忽略了網絡視頻平臺這一塊。
而同樣有點出乎他預料的，是國內影片出海的情況——這屆電影節，成功找到買家去往海外的電影竟超過了40部，而且題材類型也是多種多樣，藝術片、劇情片，甚至像《戰狼2》這樣已經出過一次海的商業片，這次又成功的多找到了幾位買家。
“呵呵，少就少吧，是好事，希望通過這屆電影節，能夠刺激到咱們的電影人，讓他們不再局限于那幾種題材的電影，讓咱們國家的電影能夠百花齊放。”張步凡呵呵一笑。
“對了，接下來除了閉幕式發言之外，還有什么行程？”張步凡看向身邊的助理問道。
“電影節還剩下3天的時間，電影交流論壇還有4個話題，其中張總您需要參加的，是關于‘如何進一步促進電影工業化’以及‘如何讓傳承本國文化的電影更加國際化’這兩個話題的討論。”助理認真答道。
“第一個，讓寧皓和郭凡去吧，他倆去過好萊塢學習，對這方面遠比我有發言權的多。第二個的話……吳晶最近在京城吧？聯系一下他，讓他和我一起，這點他的感悟肯定比我深，肯定有不少想說的。”張步凡輕飄飄兩句，就把原本他自己的擔子，丟到了別人的肩膀上。
一周的時間很快過去，電影節也到了尾聲，雖然沒有頒獎和紅毯環節，但閉幕式還是必不可少的東西。
這天，來自各國的電影人齊聚一堂，按照流程，有總計12位國際知名電影人上臺發言，這其中有兩位來自中華，其中之一當然是張步凡，另一位也是熟人——當年憑借《人間五味》差點拿下歐洲三大最佳導演的田狀狀。
這位老爺子這幾年越來越“不務正業”，當演員的次數遠大于當監制的次數遠大于當導演的次數……如果不是他還擔著京影導演系碩士生導師的話，估計很多人都能忘了他的導演身份了。
田狀狀的發言十分樸實無華，基本就是夸這次電影節的，什么本屆電影節大大促進了各國電影的交流；什么本屆電影節位世界電影進步做出了貢獻等等。
這讓張步凡都懷疑，給他寫這篇發言稿的，是不是餐飲指南的人——這夸的他都有點臉紅了。
各國電影人們紛紛發言，直到最后，作為電影節主席的張步凡登場。
看著臺下坐得滿滿當當的各國電影人，張步凡也不由的生出一股驕傲來，微微一笑，用中文說道：“首先，我代表電影節組委會，再次感謝各位對本屆電影節的支持。”
瞬間掌聲雷動。
等到掌聲稍息，張步凡接著說道：“其實，前面幾位已經講了太多和電影有關的東西，講的都非常精彩，我就不繼續拾人牙慧了。那么，我就簡單的說一些數據，作為本次電影節的總結吧。”
張步凡罕見的穿著一身正裝西服，還往鼻子上架了個黑框眼鏡，現在又拿起一個pad，配著一張帥臉，很有一副商業精英的樣子，開口說道：“參與本屆，嗯，也就是第一屆‘美味·京城國際電影節’展映以及交易的各國影片，總計一千一百二十六部。總計有四十二國，七百一十位電影人參加了電影交流論壇的交流，并發表了很多非常有創意和建設性的發言。最后，就是有總計四百二十二部電影，在本屆電影節的影片交易會上達成了交易，這其中，達成交易最多的一部電影，被賣往了包括作為東道主的中華在內的所有四十二國。”
每一條數據，都引發臺下一片熱烈的掌聲，尤其是那些成功賣出去的電影，無論賣多賣少都是賺，這些電影的負責人那叫一個激動，到張步凡說出交易數量的時候，甚至有幾個老外都激動的嚎起來了。
張步凡一笑，等到掌聲再次變小接著說道：“這是我參與創辦的第一屆電影節，同時，也是我第一次參與國際C類電影節，所以說實話，我也不是很清楚這樣的數據到底是成功還是失敗。如果在場的各位覺得這屆電影節是成功的，那么，請再次給我，給電影節一點掌聲。”
他話音都沒落下，這一場晚會最熱烈的掌聲已然響起。
聽著那最熱烈同時也最持久的掌聲，張步凡臉上的笑容再控制不住，他知道，電影節，成功了！
“媳婦兒，來干一個。”張步凡躺在陽臺的躺椅上，透過落地窗的玻璃看著天上的月亮，雖然不很圓，但是非常的亮。
電影節的閉幕式在三個小時前結束，之后還有一個晚宴，張步凡作為電影節主席又簡單的發表了一番“祝大家吃好喝好”的發言之后，并沒有在晚宴多留，而是和佟童一起回到了家，張樂樂小朋友已經被送去了外公外婆那里，家里就他們兩人。
雖然已經天黑，卻架不住張步凡此時興致高漲，專門下廚做了幾個小菜，還破例把那瓶老張家每代人珍藏的酒拿了出來，給他自己和佟童一人倒了一杯。
當然不只是因為電影節大成功，更重要的是這背后所代表的意義。
如果說，創辦了餐飲指南，并且讓自己的名字出現在了國產電影票房排行榜前十的幾乎所有電影上代表著兩人已經成功的達到了可以稱為資本的層次，那么這一次之后，他們就更上一層樓，真正站在了這個行業這個圈子的頂層，也終于真正的達成了當初許下的，要能夠完全掌控自己命運的愿望。
“媳婦兒，還記得當初從那位老總手上拿過你的合同時，咱們許下的愿望嗎？現在啊，終于實現了。”張步凡剛把那珍藏的酒一口干了，說完這句話，又忍不住想喝，不過不能再喝那壺了，怕晚上睡覺的時候，老爹和爺爺夢里揍他，只能拿過一瓶茅臺，剛準備倒，邊上佟童伸手過來拿過酒瓶，親自幫他倒滿一杯酒，又給自己也滿上。
“當然記得了，那時候雖然說了那樣的話，但我心里其實一點底都沒有，甚至不知道到底能不能實現。”佟童拿著酒杯，主動和張步凡碰了一下，一口干掉，她的酒量一點不比張步凡差，現在才兩杯下肚，臉蛋已經紅了起來，也不知是酒精催的，還是興奮的，“之前我接了個訪談節目，主持人問我這樣一個問題，他問我，這輩子做出的最正確的決定是什么？是從邊疆來到京城么繼續舞蹈事業么？你猜我怎么回答他的？”
張步凡沒回答，只是傻傻的看著佟童，此時的她臉蛋紅紅的，眼睛亮亮的，就連天上的月亮都被她比下去，對著這么美的媳婦兒，張步凡哪有空想其他的。
佟童也沒準備張步凡回答，頓了頓繼續說道：“我回答他，我做的最正確的決定，是走進了一個開在小巷子里的小飯館，并且在飯館的餐桌上大哭了一場。”
她說著哭，卻在笑，笑的無比開心，張步凡看著她，也在笑，同樣無比開心。
月亮，不知什么時候躲到了云兒的后面。
陽臺上的窗簾也悄悄拉起。
多么美好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