璀璨華貴的圣光在耀眼的烈日下失去了它原有的色彩,蔫蔫的像是隔夜的奶油。
坐在王座上的路西法抬頭瞥了一眼天空,眼中浮現出幸災樂禍的笑意:“喲,這是來尋仇了啊!嘖嘖,這下可不好處理了。”
揮揮手解開了自己神圣而荒誕的樂園,一邊兒說著他的臉上帶著十分遺憾的表情:“看來是沒有機會請我的造物主去小天國做客了,真是可惜啊!”
雖然同為教廷神系中的神靈,但自從路西法率領三分之一的天使反叛天堂的那一天開始,他就已經跟上帝陣營割裂,跟圣子彌賽亞站在對立面。當然上帝的意見不做考慮,除了撒旦因為直接挑釁上帝而被從天國扔到地面之外,不管是犯下弒殺血親罪行的該隱,還是藐視圣子的路西法,這兩件事中那位勝負都扮演了仁慈的角色。對比于動不動就要被滅世大洪水沖刷的人類來說,親爹后爹待遇差別簡直不要太大。
當迷失樂園被路西法回收之后,被籠罩在其中的教廷人員們,理智也大多慢慢回歸。一身狼狽的他們坐在地上,突然從凌晨轉變成白晝讓他們有些茫然,下意識的抬頭看到火紅烈日中戰艦的虛影之后,整個人瞬間從半夢半醒的狀態中清醒過來,臉上一副死了馬的表情。
表情雖然難看,但對于沙漠之國那位太陽王會出現在這里他們一點兒都不意外。因為在圣經的「埃及十災」(出)的記載中,是指天主以其「大能的手和伸展的臂」,向古埃及法老所施的可怕懲罰,目的在使他屈服于惟一全能真天主的權力之下,從而釋放天主的選民。這十種災難的發生,除了第十災之外,基本都對應了古埃及神系的一位自然神靈。
前四災使人心生厭惡反感及麻煩不堪的心理,后四災則直接為害到人的身體、牲畜及財物。尤其是第九災——黑暗災。完全針對太陽神拉的災難,黑暗籠罩大地長達三天的時間,讓古埃及的人們都以為連自家主神都已經失敗了,徹底擊碎了法老的尊嚴。然而緊隨其后的長子災更是斷絕了上到王位,下到平民家庭的下一代希望。
鷹醬,天文研究中心。
神話學專家一頭黑線的給他們的這位商人閣下講解著圣經中的古埃及十災。
“所以說,教廷跟沙漠之國之間是絕對的仇敵?”
“恐怕還不止如此。”專家一臉黑線的看著衛星投影的大屏幕中,天空高懸的那一顆烈日,他也是教廷的信徒,也非常不樂意看到這樣的局面,但誰讓當初自家主非要強硬的跨界伸手。
“您要知道,根據我們的對神話史的剖析,有兩個對教廷來說非常壞的消息。”
“第一,在古埃及的神話中,太陽是至高無上的諸神拉的象征,而在千年前,信仰凝聚的時代人們絕對承認神靈的年代里,拉美西斯二世憑什么敢于承認自己是太陽王,神之子?冒犯主神?這可是非常致命的罪責,就算是法老也承擔不起來。更不用說在他擔任法老的期間,大肆修建神廟跟記載,將自己跟神靈并列種種對一般君主來說無比作死的行徑。”
“所以,這說明.....”
“是的,很大概率,當初的拉美西斯二世,現在天空中的那位太陽王就是披著法老馬甲的太陽神主神——拉。而歷史上傳言的神之子中的神靈,指的應該就是拉了。”
“等等,你認真的?”鷹醬總統臉上一幅古怪的表情,雖然這幾天連續的熬夜讓他的精神狀態很差,但腦子還沒有傻。拉二的本體是拉,然后又自稱是拉的子嗣?你確定不是在糊弄我?
“總統閣下,只是很常見的身份替換而已,并不值得您大呼小叫。傳說中,各個神系中,神靈降臨人間之后,將自己偽裝或者借用其他神靈子嗣,后代的事情常有發生。就算現在的傳說有很多水分存在,但翻翻古代歷史,那些王族外出不也會經常這么做嗎?更何況,不說成是拉的子嗣,那他太陽王的身份從哪里來?”
“我給自己當兒子.....可....”
“您沒什么疑惑了吧?那我就繼續了,兩個神系仇敵的關系還有一點,根據沙漠之國對自身歷史的還原,《圣經》中記載的古埃及十災很有可能就發生在美楞普塔的時期,而很不巧,美楞普塔恰恰是拉美西斯二世的子嗣。如果說圣經中第九災的黑暗災是直白的在打臉的話,第十災的長子災......”
“你直接說祂殺了太陽神的孫子就好了,遮遮掩掩的。”
“.....總統閣下,慎言!神靈無所不知,在背后誹謗神靈可是大罪,是要下地獄的!”
“嗯嗯嗯,是是是。正好挑選一個團隊跟我去小天國送禮,抱上那位小天國君主的大腿。”
講道理,如果不是整個天文中心已經被荷槍實彈的特工們牢牢的包圍起來,光是這家伙的這句話,他就能噴他一臉。擺明了我主已經蘇醒,你居然不信萬能的主去抱一個區區墮天使的大腿?倒退兩百年,就算是一國之主,你這樣被黑暗蠱惑的家伙也要被綁在火刑架上燒死了事。
教堂外,云層之上,切斷了對各王國竊聽的莊司涉收回了心神,輕輕的吐了口氣,也是時候開始收尾了。伴隨著心中的想法,太太陽船的光芒陡然間變得更加明亮,遠超酷暑的高溫灼燒的著地面,只是短短數秒的時間,教廷眾人的身上就出現了中暑休克的癥狀。目光說過之處,結晶的大地紛紛融化。
“放下那個吸血鬼,你可以離開了。”跟酷暑完全不同的冰冷聲音從頭頂傳來。
背后黑白分明的羽翼略顯慌張的拍了拍,從王座上起身的路西法輕輕躬身:“當然,祝您愉快!”雖然心里慌得要死,但作為神,基本的格調還是要保留的。
伴隨著話落,他松開了攥緊的左手將已經昏迷的怨毒吸血魔獸輕輕的拋向天空,隨后幸災樂禍的看了一眼神情淡漠的拉斐爾,又看了眼慌張的奧蒂莉亞。
笑嘻嘻的樣子好像在說,我就知道殺不了我,怎么樣?被恢復了一定力量的苦主找上門來,就算清醒過來,可還在胚胎里的你拿什么來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