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8日,多尼帶著雙方都十分滿意的協定條款和四萬多俘虜啟程返回巴羅納城。在走之前,瓦特專門找到了多尼表明了自己想留在慶陽我的手下學習生活一段時間,并在合適的時候回去。多尼在經過多方仔細的詢問后,確認了瓦特不是由于其他原因而的確是自愿留下后,表示非常支持瓦特的選擇,并希望他能在這里好好學習,以后回去后能帶領族人振興羅卑民族。
在18日當天,遠在帝都的古基的秘密火漆信也以加急的方式傳到了我的手中,這時,連帝國的正式特快驛報都還沒有到達。在得知自己被任命為西北郡軍政節度使后,我心里的狂喜再也壓抑不住,六年的辛苦耕耘,今朝終于得嘗所愿。一連在城守的花園里轉了幾圈,我才從極度的興奮里逐漸平靜下來。既然任命了自己為西北軍政節度使,又要讓自己迅速平定歸德、博南兩府的叛亂,這樣才能作一個真真正正軍政節度使。這次司徒彪如此不畏風險的出頭為自己爭來這個位置,必然也有他自己的打算,假如他來慶陽宣布皇帝陛下的任命和命令,自己倒要好好的摸摸他的底。
我靜靜的站在花園里的小徑深處,分析著剛才由于過度興奮而沒有想到的各方面問題。司徒彪在這次朝議中終于露出了真實面目,肯定會引來許多勢力的關注,同時也不可避免的引起他的其他幾個有望爭奪皇位的同父異母兄弟的敵視。他敢于站出來,在背后肯定也有著一定勢力的支持,當然用這種方法向我示好,明顯是想將我拉到他的陣線中去。不過這個禮物的確相當重,雖然我不知道他的最終目的何在,至少目前是贏得了我的好感,但前提是不能影響到我的利益。在政治斗爭中不能摻雜任何私人感情,一切都必須服從利益的需要。
既然已經定下要平定歸德博南兩府,就得早作準備,尤其是部隊的部署需要馬上進行,否則戰機一日三變,耽誤了就麻煩了。想到這兒,我平靜了一下心緒,這才回書房。
就當我安排人去通知凌天放回慶陽后坐在太師椅中考慮即將到來的平叛之戰時,衛兵的報告聲打斷了我的沉思。
“報告大人,府外有三人求見。”
“哦?什么人?”我有些奇怪。
“報告大人,是三個女人,自稱是什么雪山派的,她們隨身都帶有兵器。”衛兵顯然也弄不清楚求見者的來歷。
雪山派?我回憶了好一陣,腦海里才算有了一些印象。好象這個雪山派原來是西北地區一個很大的門派,但在十幾年前羅卑人入侵后,它的勢力逐漸萎縮,據說還曾幾次刺殺羅卑入侵軍隊的主將,但由于羅卑人防范相當嚴密,都沒有成功,幾年前羅卑人曾派兵剿滅了雪山派在慶陽與歸德交界的大雪山基地,燒毀了雪山派的總部,這幾年在西北幾乎都沒有聽到雪山派的什么聲音了。這一派的弟子以女性為主,武功聽說陰柔多變,輕功相當高明。這些都是莫倫在收集西北地區江湖勢力情況時,間或向我提起的。
算起來,這些人應該還是我的同盟軍啊,雖然現在我已經與羅卑人和解,但對她們勇敢抗暴抵御外敵入侵我還是表示欽佩的。不過以一個江湖門派妄想與一國軍隊抗衡,的確是不智之舉,一個門派如果有這樣頭腦簡單的領導,恐怕是禍非福。
這些人今天突然來到我這兒要求見我,到底目的何在呢?我有些猶豫,雖然我對江湖門派并不反感,但也并不希望自己的領地內江湖民間勢力坐大,連瑩瑩的父親我也是經過深思熟慮才勉強同意六合門到慶陽來發展,而且也是要等到我統一西北之后,而這個所謂的雪山派此時此刻來到此處,肯定與她們的門派有著關聯,不過這時的西北由于外敵羅卑人的勢力已經被驅逐出去,經濟得到飛速發展,人口大量增加,目前在民間勢力這一領域的確是一片空白,連六合門都看到了這一點,曾長期活躍在西北的雪山派也不會不清楚,這正是一個發展的好機會。
也許六合門也需要一個相互競爭和相互牽制的對手才更合適,我心里突然冒出這樣一個念頭,這兩派的生存發展壯大都應該服從于我的利益需要,那就見一見吧,我心里下定了決定。
當三人被帶進會客室的那一瞬間,我的心仿佛被人重重的擊了一拳,一時間突然喘不過氣來。領頭的是一個風姿倬約的中年婦人,一張白凈的臉盤子上兩道黑棱棱的老鴉眉顯示出這個女人的有著堅強的個性,而濃眉下一雙精光閃動眸子也可以看得出這個女人心胸非同一般。但這都不足以讓我心動,讓我受到震撼的是她身后的兩個女孩,兩個女孩的身材都一般高挑修長,左邊那個女孩著一身鵝黃色勁裝,外罩一襲淡青色批風將動人的身材遮住,右邊那個女孩則穿一身青色勁裝,外罩披風卻是鵝黃色,二女頭上都戴有一頂罩有清紗的斗蓬,讓人看不清面容,但流露出來的氣質卻足以讓人心動不已。
雖然三人已經被衛兵們收繳了兵器,但我的值班衛隊還是十分謹慎,讓三女坐在我的對面,他們則按刀站在我的身后。
見我的目光和衛兵們的懷疑目光都停留在自己身后的二女身上,略一猶豫,中年婦人示意身后的二女摘下頭上的斗蓬。
好美的臉蛋!我甚至感覺到我身后的衛兵們呼吸也一窒,這兩名女孩都不過十六七歲,左邊這個是一個鵝蛋臉,有著兩個深深地酒窩,一雙明眸善睞的眼珠閃耀著淺紫色的光芒,一頭棕色的秀發挽成一個漂亮的髻;而右邊這個女孩臉上明顯有著中年婦人的影子,眉目如畫,吹彈得破的玉靨上總流露著淺淺的笑意,一頭烏黑發亮的長發隨意的披在肩后。春花秋月,不分軒至,我心中暗暗評價。也難怪人家要戴上有面紗的斗蓬,就這樣出去,恐怕身后真的要跟一大群追求者了。
在向我行了禮后,我用手示意三人隨便坐下。三女明顯也在仔細打量我,尤其是中年婦人的眼神中明顯帶有疑惑的神色,她坐下以后頓了一下才望著我問道:“上座的可是李無鋒李大人?”
聽它冒出這句話,我心里一樂,尚未回答,身后的衛兵已經喝斥道:“放肆!大人豈敢冒充?”
中年婦人連忙站起,“民婦知罪。只是民婦從未見過大人,今日一見,大人如此年輕,難免有些懷疑。”
我擺擺手,示意不用自責,“你是雪山派的人?”
“不錯,妾身乃雪山派第十二代掌門人金素梅,她們倆一個是妾身的女兒云依,一個是妾身的徒弟秦霜影。”雖然她沒有介紹誰是她女兒,誰是她徒弟,但任誰也可以看出二女的身份。
“久聞雪山派巾幗英雄輩出,今日一見名不虛傳啊。”我口里寒喧著,但也看得出這三人的武藝頗為不弱,已經登堂入室了。
“哦?大人也曾聽說過本派的名聲?”金素梅眼睛一亮,但隨即面色黯淡下來,“大人可能是只聽說過以前雪山派的名聲吧?”
“嗯,本人入主慶陽、金州這幾年倒真的沒怎么聽到貴派的消息呢。”我也不想掩飾。
金素梅的臉色更加黯淡,“大人恐怕也知道本派因為抵抗羅卑侵略軍而招致羅卑侵略軍進攻本派基地一事吧?”提起這件事,連身后的兩女臉色都陰了下來。
“本人來西北后,曾有所耳聞,原來雪山派還算是西北一大門派,自那以后,就煙消云散了吧。”我絲毫不留余地的揭著她們的傷疤,不把她們說痛,她們是不會真正認識到自己目前的處境的。
“那是妾身師姐擔任上任掌門的時候的事了,自那以后,本派由于基地被毀,雖然不能說煙消云散,但飽受重創偃旗息鼓倒不假。”回憶起往事,金素梅依然覺得有些苦澀,但她很快振作精神,“不過,本派在西北依然有很好的基礎。”
我的目光緊緊的盯在金素梅的臉上,“金掌門人今天來求見本人究竟有何事呢?”
斟酌了好一陣,金素梅臉色有些潮紅,才從口中說出一句話:“妾身想請大人大力支持本派在西北重新立足發展。”
“哦?”對她提出的這個請求其實我早就預料到了,只是沒想到她如此直截了當的提了出來,我輕輕的將身體后仰,“金掌門人也知道我是慶陽、金州兩地的城守,對民間勢力并沒有多大好感,你讓我支持貴派在本地區發展,的確有些讓我為難,更何況還已經有其它門派也提出了類似的要求。”
“大人可是說六合門?”金素梅隨意拂弄了一下額前有些散亂的頭發,鎮定了一下心緒,“西北空間廣大,兩三個門派應該能夠和平共處的。”
看來這個女人不能小覷,她對我的了解還是下了一番工夫的。
“還有天山派等一些門派。”這輕輕的一句話卻給在座的三女造成了極大的沖擊。
“天山派?”金素梅忍不住重復的問了一句。
看到我點頭肯定后,金素梅原本還算鎮定的臉色有些緊張起來,天山位于慶陽與西域高昌國交界的地帶,在羅卑人入侵之前,它在西域諸國和唐河帝國的西北地區都很有影響力,算得上一個名門大派,這一派與雪山派情況有些相近,派中弟子都是陰盛陽衰,而且這兩派在當時爭得相當厲害。在羅卑人入侵后,天山派的勢力就逐漸退出了西北,在西域諸國發展,聽說樓蘭國的公主哈麗琴娜就是天山弟子。
“大人,本派在西北的基礎要好得多,而且本派也愿意為大人的事業作出貢獻。”金素梅有些急不擇言了,在面臨原來最大對手咄咄逼人的進逼時,她感到了身上的壓力。
其實,天山派根本就沒有人來找過我,我不過是隨意杜撰來壓金素梅罷了,沒想到這一著居然對金素梅產生了如此大的影響。
“貴派準備怎樣支持我呢?”我也打開天窗說亮話。
“現在歸德博南形勢混亂,相信要不了多久朝廷就會要大人統兵平定叛亂,本派在歸德博南還有一些關系,相信到時候能夠為大人提供可靠的情報。”金素梅也看出我的上升勢頭,所以才果斷的將砝碼押在我身上。
不過她這點條件還不足以獲得我的支持,我冷冷的盯著她的雙眼,沒有開腔。
金素梅暗嘆一口氣,“還有,妾身認為大人地位日漸高升,肯定有不少人對大人心懷不滿,大人的人身安全就更危險了。而妾身看大人身邊這些衛士雖然打仗是個個勇士,但真正應付刺客殺手,恐怕就比不上咱們這些江湖門派出身的人了。”
這句話說得我暗暗點頭,六合門派來的弟子都被我分配到軍中去了,身邊這些衛士雖然經過我的調教,但更適合在戰場上沖鋒陷陣,江湖詭詐,真正有江湖人來刺殺我,這些人真還不一定能應付得了。
見我沒有開腔,金素梅以為我不相信,又道:“大人雖然武藝高強,但俗話說明槍易擋,暗箭難防,就以方才妾身進來那一刻,假如妾身是刺客的話,恐怕大人的安全就很危險了。”說完,只見她手輕輕的一動,袖口中便飛出幾支回形飛刀,在空中飛翔一轉又回到了她的袖中,把身后的衛士們嚇一大跳,連忙擋在我身前。
我看得出她這一手是下了多年的苦功的,點了點頭,示意衛士們退后,“好,這才象雪山派的實力,那就把你身后的兩名弟子留下來給我當貼身衛士吧。”
金素梅也早估計到我會提出這個要求,但聽我語氣不容置疑,只得長嘆一口氣,“妾身遵命。不過請大人也遵守我們的約定,還有不能強迫我的弟子做不愿意做的事。”她的話語顯得相當軟弱。
不過她也太小看我李無鋒了,難道我李無鋒是趁火打劫的人嗎?心里在想,但另一個聲音又冒了出來,也不一定。“金掌門盡可放心,我李無鋒還不至于這么卑鄙吧。就算要做什么,本人也會光明正大,絕不會采取什么雞鳴狗盜的伎倆。”
原本有些緊張的兩女聽到這句話芙蓉玉面也忍不住泛起一絲動人的紅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