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紫紅夾衣的是秦霜影,綠衣自然的是云依了。
一長一短兩把軟劍幻成兩個扇形的光環牢牢的圈住了秦霜影火紅的身影,不過秦霜影的身形步伐依然靈活無比,騰挪起伏,手中的一把怪異武器在急速的抖動下形成一片屏障,將無孔不入的雙劍拒之于外,,同時空著的左手也圈成空握,仿佛持著什么東西,不時作彈射狀,令步步緊逼的云依大為顧忌。
“師妹,小心了。”身隨音起,秦霜影火紅的身形一剎那突然作奇異的旋轉,變幻成三個模糊的紅影,手中的兵刃也變成三道巨大的劍弧向云依卷去,云依很顯然對自己師姐的絕技十分了解,原本騰在空中的身體也迅速做大幅度的翻滾,曼妙無匹的身材在雪花飛舞的空中被站在旁邊的我一覽無余。在翻滾的同時,云依嬌斥一聲,左手的短劍脫手而出,直奔秦霜影的三個身影最右邊一個,在那一瞬間,那一個身影又突然鬼魅般的化成兩個身影,短劍毫無阻礙的穿過其中一個幻影,在要落地的那一刻又重新躍起,飛回已經立定身形的云依手中。
“好,師妹,你的長進很大啊,連師姐的‘幻影三疊’都能破解了。”二人已經停歇了下來,秦霜影夸贊著云依。
云依搽拭了額邊的汗珠,展顏笑道:“師姐過獎了,你的彈指飛針都還沒有使出,而且你最后的‘分身化影’也瞞過了我啊。”
秦霜影還未來得及回答,我便踏進練習場,大聲贊揚道:“攻如水銀瀉地,守如鐵壁銅墻,看得我都眼花繚亂了,二位姑娘真是好武藝啊。”
要論武藝,二女的功夫的確相當不錯,雖然與軍隊中盛行的大開大合勇往直前的功夫大不一樣,但她們這種注重個人進攻防御,追求單人攻擊防守能力的功夫在作為衛士則是最適合的,作為上陣拼搏的士兵則不適宜。軍隊中的功夫講求氣勢,崇尚進攻,而且還注重整體配合,因為軍隊作戰是一個整體,特別是面對面的正面對決,士兵一旦退縮,他旁邊的同事不可避免的就會承擔更大的壓力,而且嚴重影響士氣,甚至引發混亂。所以,在戰場上,你可以陣亡倒下,但絕不能后退逃跑,除非上級命令。
但在日常偵察、保衛工作中,這種單兵攻防能力極佳的功夫則相當有用,因為在這些工作中往往遇到的是突發性的事件,需要個人能力相當出眾的人來擔當。
二女由于大運動量的原因,雙頰都紅如蘋果,豐滿的胸脯也隨著呼吸急劇的起伏,讓人心動神搖。見我目不轉睛的盯著二女,兩女都有些嗔怒,但礙于我的身份,又不好發著,只得輕輕的哼了一聲。
還是秦霜影首先反應過來,“大人起得早啊。”
我也笑著回答:“二位起得更早啊。”
“我們練武之人,每天都要保持最佳的狀態,所以每天都要練習練習,大人好象昨晚一夜未睡,應該好生歇息一下才對啊。”聲音平淡柔和,卻又帶著一絲關心。
但我的興致卻又被她的好意所打消了,是啊,昨夜一晚未眠,可歸德和博南的形勢變化莫測,令人難以琢磨啊。
看見我的心思好象又在想什么問題,二女也知道我肯定遇到了什么麻煩事,否則,依我的性格,肯定早就油腔滑調的逗二女調笑了。
就在我望著東邊若有所思的時候,遠在幾百里之外的歸德府境內已經掀起了滔天的戰火。
“老木,你看這一仗該怎么打?”梁崇信一邊仔細的察看著歸德府西部的軍用地形明細圖,一邊問剛從前線了解情況回來的木力格,緊跟了一同回來的還有兩個師團的副師團長赫連勃和山柱。
“看來這伙亂軍看來還不是一點軍事知識都不懂啊,還知道搶zhan有利地形固守待援,他們現在占據著這里的高地,居高臨下,況且數量也不少,要想速戰速決可能還真有點麻煩。”木力格指著地圖上的一點,一邊思索,一邊慢慢的分析著,“可就算天氣幫我們,圖博克的援軍最遲在后天就能到達,到時候兩股亂軍合為一處,數量已經大大超過了我們,到那時,要想殲滅他們將更加困難。”
“是啊,圖博克的亂軍不但在數量上超過申屠化的亂軍,而且據我們掌握的情報,戰斗力也遠遠強于申屠化的亂軍,真讓他們匯合了,再想殲滅他們難度可將大了。”梁崇信也贊成木力格的看法。
“二位師團長,我對申屠化這個人倒有些了解,這個人做事謹慎,但沒有多大魄力,膽子也比較小,而且據我們掌握的情報反映,他的軍隊并沒有多少糧草。假如我們能將他圍困在這里一段時間,再輔之以攻心手段,我想他這一股亂軍不難解決。”赫連勃進帳后也思考了好一陣,才說出自己心里的想法。由于我在軍隊中大力推行民主,鼓勵各級軍官和士兵發表自己的看法,所以在我的軍隊中各抒己見的風氣十分濃厚。
“哦?那你對圖博克這股亂軍怎樣應付呢?”梁崇信饒有興趣的看著自己的副手,鼓勵他繼續往下說。
“圖博克這支亂軍的力量要比申屠化的亂軍強得多,要想輕而易舉的把他拿下,恐怕不容易,我想如果我們能夠趁目前天氣惡劣的時機,派一部分軍隊晝夜急行軍,搶在圖博克亂軍到來之前將他們牢牢的阻截在這里,喜峰口,”赫連勃指著地圖上的一點,他對西北地區的地理情況十分熟悉,“拖上一段時間,我們就可先解決掉申屠化的問題,然后再集中優勢兵力來消滅圖博克,到那時,我們的阻截部隊可以死死的拖住他們,不讓他們逃跑,剩下的部隊采取包抄的方法,從兩翼繞過這里,一舉將他圍殲在這里。”
“可李大人臨行前要求我們速戰速決,按這個意圖,恐怕半個月能解決這里的問題都算是相當順利的了。”木力格對赫連勃的想法十分支持,但考慮到整個西北的戰略意圖,他也有些猶豫了。
赫連勃也沉默了,涉及到整個西北戰局的問題,他也不能多說什么,二人的目光都望向了沒有開腔的梁崇信。
梁崇信半天沒有說話,顯然是在考慮赫連勃的建議。赫連勃的建議在目前這種情況下的確是很切合實際的,但卻與李大人的總體規劃有所矛盾。梁崇信是知道自己上司的想法的,現在各地勢力都在加緊發展壯大自己,時不我待,若不能盡早統一西北,很可能會為人所趁。但擺在面前的形勢就是這樣,即使按赫連勃的計劃進行,中間都還有一些難處,首先就是要阻截圖博克的增援亂軍,前去堵截的部隊數量肯定不會太多,與圖博克近四萬人的亂軍相比就顯得更加懸殊,要牢牢的將敵人沾在那兒,既不能讓他絕望干脆后撤一跑了之,也不能讓他突破戰線形成夾擊,這一點十分考驗指揮官的指揮藝術;第二,圍殲固守的敵人,主要看能否準確掌握敵人的突圍方向,以自己一方現有的軍隊數量,再抽出一部去阻截敵人的援軍,要想死死的困住亂軍,就得看自己一方的內線能否充分發揮作用了。總之,時間拖得越長,解決申屠化的亂軍難度就越小,當然阻截的軍隊壓力也越大。
松木火把燃燒發出的光芒將坐在帳內的幾人的身影映得有些模糊,但幾人的面部神態卻在火光下顯得格外清晰,真是一個艱難的選擇啊。
但這是否會違背李大人的戰略意圖呢?可嚴酷的現實擺在面前,如果不這樣,恐怕會事與愿違,離大人心中的愿望更遠,大人也說過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真的有什么責任就讓自己來承擔吧。
慢慢抬起頭,梁崇信的連上已經露出了決斷的神色,“我已經決定了,就按赫連勃的意見行動,兵貴神速,今天晚上就行動。老木,你和山柱將軍率領第二師團的一個重步兵聯隊、一個輕步兵聯隊和一個投槍兵聯隊馬上趕往喜峰口,一定要在明天中午之前趕到并布好防,要牢牢的把圖博克的亂軍卡在那里,這邊,我和赫連將軍力爭在十天之內解決申屠化的亂軍。”
“你這里力量會不會太單薄了一些,申屠化的亂軍戰斗力雖然不是很強,可畢竟有三萬人啊,要不把投槍兵聯隊留下?”木力格還是有些擔心。
“不用,倒是你們那邊可要多加小心,此次圖博克不顧一切前來增援,其中必有奧妙,我估計中間肯定有人在操縱,敵眾我寡,你們可一定要謹慎從事啊。”梁崇信對自己這一邊充滿信心,反倒是對阻截部隊有些擔憂,但自己也不敢再抽各個多的人,畢竟這邊才是主戰場,如果這邊未能竟全功,阻截的意義也就失去了,“還有,喜峰口離這兒還有兩百多里地,天氣情況也不好,一定要抓緊時間。”
“梁大人放心,相信我們第二師團絕不會讓敵人踏過喜峰口一步!”一直沒有說話的山柱斬釘截鐵的立下了軍令狀,他對由自己族人組成的隊伍充滿了自信。
望著趁著夜幕迅速消失在眼簾中的三個聯隊,可以想象得到,他們面臨的肯定將會是一場敵我力量懸殊的血戰,唯一的優勢就是能搶在敵人前面占領喜峰口的有利地形,利用地形來阻擊敵人,梁崇信的心里猶如壓上了一塊千斤巨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