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陸歷696年的一月是一個充滿玄奇變化的月份,尤其是在帝國關西郡可謂戰事洶涌,烽火處處,幾方勢力為了各自的目標和利益,在這塊肥沃的大地上展開了殊死搏斗,沸騰的喊殺聲足以讓整個東大陸為之震驚。
大陸歷696年1月15日,負責關西戰區督戰的帝國軍務副大臣皮克鑒于帝國在北方已經取得清河戰役的重大勝利,也希望在關西地區取得一個勝利來對帝國主中央有所交代,命令集結在隴東府的第四軍團三個師團在從河朔郡增調來的第三軍團一個師團的支援下對扼帝國西行通道咽喉的隴東府城發起全面攻擊。
太平教新任武相薄近塵敏銳的提前察覺到了這一情況,在經過仔細分析確認駐扎在鷓鴣關的西北軍近期沒有東進和南下意圖后,薄近塵做出了一個近乎冒險的決定,將駐扎在西康府的三萬大軍全部抽往隴東,僅保留了不到五千人的軍隊駐扎西康府城負責整個西康府的防御事務。三萬大軍晝夜兼程,從西康繞道進入漢中北部,秘密進入到漢中北部山區休整。
自695年1月14日起,帝國四個主力陸軍師團在隨后又補充增援而來的天水警備師團的配合下連續七天對隴東府城發起一浪高過一浪的狂野攻擊,帝國西部軍區總指揮官武達公爵和第四軍團軍團長苗風侯爵親自上陣督戰,在手握雪亮執法刀的憲兵督戰隊前,四個師團各級官兵不敢怠慢,輪番上陣,向著這根插在帝國聯系西北的釘子發起一波接一波排山倒海般的沖鋒。
望著眼前血腥的戰場,久經戰陣的武達和苗風二人也為之震撼,無論帝國士兵的沖鋒如何兇猛無匹,但每當攻擊方浪潮漫上城墻時,總會被反撲過來的太平軍士兵擋回來,一次一次滿懷希望,一次次惋惜嘆息,一次次搖頭失望,太平軍士兵那股悍不畏死的瘋狂氣勢讓矗立在戰陣前沿的武達和苗風二人也不禁為之膽寒,以命搏命,以命換命,并不是隨便哪支部隊的士兵都能做到這一點,而且是幾乎所有士兵都能抱著這一信念那就更非尋常軍隊能做到的了,然而眼前這支軍隊卻似乎做到了這一點。
而站在城墻上的指揮防守的太平軍似乎并非想武苗二人想象中的那么堅不可摧,饒是薄近塵早有準備,預先便做了大量防范,不但加固加高了城墻,又重新改造了四道城門,連護城河也重新改寬改深,為了加強防御能力,還準備了相當充足的滾木、擂石、弓弩以及在太平軍相當珍貴的大型投石器,甚至還特意裝備了少量從卡曼引進的蜂窩弩車(注1),極大的增強了隴東府城的防御能力。
在得知帝國軍隊即將對隴東府城發起進攻時,為了杜絕城內出現混亂和反叛,守軍又先期對城內進行了嚴格甚至苛刻的搜查和檢查,將許多不穩分子先行投入大獄,以絕后患。
但是就連對隴東防守能力充滿信心的薄近塵也沒有料到帝國在北方取得的勝利會對負責督戰關西的皮克產生如此大的刺激,以至于他不但調動了五個師團兵力而且其中四個都是帝國主力陸軍師團,還親自坐鎮主力后方,讓一名軍區總指揮和一名軍團長親自上陣督戰。
在高層將領的強力壓力下,帝國陸軍主力師團的戰斗力也被充分的擠壓了出來,四個師團的輪番集團沖鋒讓雖然已經有充分準備的太平軍仍然猶如身處搖搖欲墜的高墻上,連續七天的反復沖擊,一眼望不到邊的士兵,密集如蟻的沖城車,猶如樹林一般排列的移動云梯,高度超過城墻的箭塔,威力巨大的拋石機和床弩車,足以將任何抵御力量碾壓成粉末,但是他們還是熬了過來,雖然五萬多防御士兵殘存下來的已經不足兩萬,但他們畢竟挺了過來。
“老苗啊,這幫太平軍可真夠亡命的啊,七天了,整整七天啊,咱們付出這么大的代價居然還沒能撕開一個口子,也難怪這幫家伙能夠在這么短的時間里就掀起這么大的風暴。”一邊努力的觀察著攻城進展,武達一邊感嘆不已,不過他也知道這攻陷這座城池已經是遲早的事,這兩天的情況已經比前幾天好了許多,明顯可以看出敵人的抵抗力量已經大大被削弱,也許再有兩天自己就可以站在這高聳的城墻上俯視這遼闊的隴東大地了,武達已經沉浸在勝利的幻想之中。
“是啊,不過,根據目前的情況觀察分析,敵人已經無法組織起多少有效的抵抗了,估計已經是強弩之末了,依屬下的看法,兩到三天內應該可以解決這里的戰事,徹底拿下隴東城!”苗風的話要肯定得多,畢竟自己有三個主力師團在這里參與戰斗,他對自己部隊的戰斗力有相當了解。
“嗯,以本官看這也是遲早的事,只是沒想到這幫家伙果真如此亡命,竟然讓我們付出如此大的代價。”武達也頗為痛心,眼望著后勤兵抬下來的尸體堆積如山,他心中更是窩火,畢竟都是屬于他軍區的下屬部隊。
“待拿下隴東城,老子要好好收拾這幫冥頑不靈的家伙!”望著城墻上依然戰火紛飛的情況,苗風臉露猙獰,咬牙切齒的說道。為攻克這座堅城,他麾下三個師團可是吃足了苦頭,光倒在憲兵督戰隊刀下的士兵和軍官就不下數十,其戰況可想而知。而他另外兩個師團又被拖進了捷洛克戰場,也是損傷慘重,第四軍團可以說在這一年多來多災多難,是歷年來損失作為沉重的一次,也難怪他冒火。
就在前線喊殺聲震天時,一騎快馬如入無人之境直朝兩名主帥所在處狂奔而來,引起了警衛的注意,但在很快明確了對方的身份后,便紛紛放行。
來人尚未到近前,就憑對方驚慌失措的模樣,武達和苗風二人便已經感覺到不妙,心中已是打起了鼓,相互對望了一眼,交換了一下忐忑不安的眼色,不知道將會聽到什么樣的噩耗。
“二位大人,大事不好了!”快馬沖至近前,上面的士兵已是滾鞍下馬,匍匐在地。
武達和苗風二人心中都是格噔一聲,暗暗叫苦,還是武達先沉住氣,冷聲道:“從速道來。”
“回二位大人,今日凌晨,花田鎮遭遇敵軍襲擊,負責駐守的直屬聯隊和天水警備師團遭到敵軍主力攻擊,全軍潰敗!”來人面若死灰,全身血跡斑斑,顯然是經過一番生死搏斗才沖出來的。
“啊?!”饒是武達苗風二人早有思想準備,但仍然沒想到竟是如此惡夢般的消息,幾乎同時站起問道:“那皮克大人呢?”
“皮克大人下落不明,眼下全軍潰敗,根本無法組織起來,``````”看見兩位主帥的臉色,來人已經不敢在說下去。
什么潰敗?分明就是全軍覆沒了,武達和苗風的臉色已經變得比報信的士兵還要蒼白,身體也都微微發抖,這該如何是好?帝國負責督戰的軍務副大臣在戰斗中下落不明?這意味著什么?想起帝國皇帝陰冷的目光,一陣陣寒意從二人心中涌起,一直滲入心底,額際豆大的汗珠也不受控制的汩汩冒出。
大陸歷696年1月20日晚,在漢中北部山區休整了幾天的三萬太平軍連夜出山,插入隴東,由于這支軍隊從西康到漢中途中采取了種種掩護手段,加之進入漢中地界后便進入山區行軍,使得帝國在關西的情報力量沒有準確的獲得情報,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駐扎了漢中府城內的太平軍是否會增援隴東時,誰也沒有注意到在漢中北部山區中會隱藏著這樣一支狼虎之師。
1月21日凌晨,三萬太平軍在對方毫無準備之下對駐扎在隴東東部的花田鎮帝國西進集群后方指揮部發起了攻擊,雖然有近三萬人駐軍保護,但天水警備師團表現出來的戰斗力足以讓任何一個帝國軍人感到羞辱,僅僅抵抗不到一個小時,整個師團便潰不成軍。而僅僅只有一個聯隊的第四軍團直屬聯隊反倒是一直堅持戰斗,雖然損失也十分巨大,但最終還是成功突圍而出。
大陸歷1月22日,帝國西進集群在付出巨大代價后卻因為后方指揮部被襲擊,后路被斷,后勤補給線也被截斷,面臨敵軍前后夾擊之勢,被迫放棄攻打隴東府城,轉而反攻花田鎮。當日,在沒有遭遇任何抵抗的情況下,帝國大軍占領花田鎮,此前太平軍已經撤離了花田。雖然占領了花田鎮,但令武達和苗風最為揪心的是帝國軍務副大臣皮克的下落依然沒有查明,而帝國大軍喪失了最好的攻占隴東府城的機會。而在隴東的太平軍卻獲得了難得的喘息之機,為確保隴東府城的不失奠定了基礎。
整個太平軍都沉浸在一片歡慶之中,對他們來說,這無疑與給遭受了北方清河戰役失敗后有些低落的民心士氣打了一劑特效的強心針。
注1:鋒窩弩車----一種攻守兼備的強力武器,由弩箭衍生而來,采用大型框架結構將多具弩箭固定,采用機械結構裝配而成,其準確性和威力比床弩車有較大提高,但射程有所下降。但其對機械要求極高,成本昂貴,易損壞,有移動式和固定式兩種,起源于西大陸法米尼帝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