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文秀點點頭,“齊柏林率領歸德警備師團雖然努力,但畢竟還未經過什么大的戰事,也的確需要一兩場真的戰斗來鍛煉和檢驗這支部隊的戰斗力。好在這一次戰事持續時間不會短,相信大家都會有機會的。”
“文秀,我看見你們師團怎么在作行軍準備了,難道你又要出發?”木力格終于把話題拉回了正事。
“嗯,大人來了命令,我就是在等你們二人呢。”崔文秀隨即拿出一封密函,簡短的宣讀了命令:“現令木力格為正、沙浪為輔駐守波月湖畔(莫特人核心地帶),騰格里軍團第一師團即刻以波月湖畔進行掃蕩。”
“哦?你們師團馬上就要進行掃蕩了?”木力格和沙浪都是一愣,隨即充滿了艷羨之色。
“嗯,我估計害是補給問題,眼下近衛師團和齊柏林師團都要跟進,這后勤問題尤其是糧草的保障問題壓力很大,這草原上可是莫特人騎兵的天下,一旦糧草吃完,恐怕運輸問題就得提上日程,要保障后勤運輸這可是一個難題。”崔文秀也有些憂慮,自己只有一個師團,如何確保這四百里地的運輸線暢通的確需要好好考慮考慮,可現在似乎連李大人那邊也沒有一個比較好的辦法,雖說打仗本來就要付出代價,但這兵馬未動糧草先行也是古話,不能保障后勤那這一仗可真的就難打了。
“大人大概也考慮到了這一點,莫倫已經將慶陽所有能夠調集的運輸車輛調集起來了,裝運了大量糧草緊跟在我們背后,莫倫這家伙這次可真舍得,不但把慶陽能夠征用的馬匹和和車輛全部征用,另外還從金州借調了一部分車輛,我估計這一次他們運來的糧食至少夠用兩個月。”沙浪笑著安慰崔文秀。
“也不想想,那是李大人親自下令要莫倫必須在一周內備齊,否則就要追究他失職的責任,嚇得莫倫屁滾尿流,一周都沒得到個好生休息。”木力格也笑著接上話。
聽得二人如此一說,崔文秀心中大定,看來節度使大人也是早有準備要打一場持久戰,自己還在為后勤擔心,相信兩個兩個多月時間也有的是手段能夠迫使莫特人站出來作一次徹底了斷。
古兒丹和庫爾多眼睜睜的看著十余萬西北軍就這么扎在了波月湖畔再也不向前一步,一晃就是一個月過去了,卻沒有任何動靜,派出的游騎部隊繞著波月湖畔的西北大軍窺覷了幾圈也難以尋找到合適的下手將會,十余萬西北大軍像一個巨大刺猬盤踞在莫特人領地的核心區域,肆意挑釁著,就這么耐心等待著盼望已久的決戰到來。
讓古兒丹焦慮萬分還不僅僅于此,各種流言已經在部落里甚囂塵上,什么西斯羅帝國北方柏因人又發動了叛亂,西斯羅人現在顧不上莫特人了,已經拋棄了莫特人,古兒素甫已經獲得了唐河帝國官方授予的爵位,成為合法的莫特首領,羅卑人已經在和西騰格里草原上的赤狄人交惡,第八次騰格里戰爭已經迫在眉睫,羅卑人已經沒有過多的精力來管莫特人了,這種種流言在部落中引起了極大反響,不但那些原來就反對自己的人開始跳出來公開指責自己,就連那些原來支持自己的人言語間也變得陰晴不定曖mei起來,而那些貴族們下面的普通牧民更是怨聲載道,移居到了靠近羅卑人領地的地區,不但牲畜牧草得不到保證,大批牲畜餓死,許多人已經開始要求自己的主人考慮下半年的生活,甚至有不少牧民開始趁著夜晚逃亡,而集結在這里的二十萬莫特大軍也變得煩躁不安,要求與西北軍作決一死戰的呼聲越來越高。
可是庫爾多堅決反對這樣作,占據步兵優勢的西北軍對付草原上這些以輕騎兵為主的部隊實在是占盡了上風,若是以為憑借數量上的優勢就想擊敗對方,庫爾多認為這純粹是白日做夢。西北軍的戰斗力他已經深深領會過,回想起當年占盡上風自己依然在慶陽城下被李無鋒率領的殘軍打得頭破血流,一腔怒火卻總被慢慢升起的冷靜所替代。
可是眼前莫特人的情形也不能不讓他考慮到如果這幫貴族們無法在忍受下去的話,古兒丹的政權基礎就會崩潰,那些貴族很有可能就會馬上投向李無鋒的懷抱,奴顏婢膝的請求那個古兒素甫回來,那羅卑人的利益必將受到巨大的傷害,莫特人就會反過來成為插在羅卑人腰上的一把尖刀,這又是不能接受的。
“將軍,我們不能再等下去了,我已經得到密報,西北軍已經再開始焚燒波月湖周圍的草場,現在正是嫩草發芽初長的時候,他們這是要斷我們我們莫特人的生路啊,這些草場一旦都被他們燒毀,至少這一季將沒有任何收成,牲畜吃什么,我們這么多族人靠什么過這一年?”急沖沖闖進來的古兒丹再也無法保持冷靜,怒吼道。
方才在自己帳中那些貴族們已經明確表態如果再不有所行動,他們就只有自己采取行動了,這后面的話語真實含義雖然沒有說出來,但隱含著的意思卻是明確無誤,他這個只當了兩個月不到的酋長只怕也就該壽終正寢了。
庫爾多煩躁的負手在帳篷內踱著步,李無鋒實在是太歹毒了,他這一手直接將莫特人逼上了絕路,如果放任這樣下去,即使在西北軍撤軍的時候自己一方能夠給予對方痛擊,可是被毀滅了牧草,莫特一族幾十萬人今年依然無法生存下去,那些莫特貴族們絕對不會容忍這種事情的發生,可是現在就出兵攻擊,那擺明是去送死,面對西北軍那強悍的步兵防御體系,庫爾多根本就不相信能夠贏得勝利。
“酋長大人,您的心情我理解,可是你這樣慌慌張張的去與李無鋒決戰,您有多少把握呢?”庫爾多沒有理睬對方,反問一句,“李無鋒手下那些高岳步兵的戰斗力你恐怕也清楚,現在他們以逸待勞就是等著你去送上門來,他們這樣縱火燒毀草場,目的十分明確,就是要讓你去踩這個圈套,難道你看不出來?你那些輕騎兵就這樣直挺挺的去沖鋒,只怕會損失很大的。”雖然內心在痛罵對方的愚蠢和短視,但庫爾多考慮到對方的身份,說話依然用了比較讓對方容易接受的話語。
“哼哼,庫爾多將軍,可當初你們支持我們起事的時候可沒這么說啊,你們當時信誓旦旦的保證回幫助我們消滅膽敢入侵騰格里草原的唐河人,可現在呢,李無鋒已經在波月湖邊休息了一個多月了,你們卻畏敵如虎,我簡直不能相信你們羅卑人怎么能夠在騰格里草原上和赤狄人爭霸?聽說庫爾多將軍還號稱征東三勇士,勇士的表現會是如此?如果將軍大人還是覺得不敢去碰一碰唐河人的話,那我古兒丹也無話可說,只怪自己瞎了眼,我只有親自率領我們勇敢的莫特戰士去迎擊這些敢于侵犯我們世代生活的土地的唐河人!”此時的古兒丹已經顧不上對方的反應了,巨大的壓力已經讓他口不擇言,憤怒的目光牢牢的鎖定對方那張鐵青的的臉上。
面對對方如此無禮放肆的話語,庫爾多也氣往上沖,還沒有人敢于如此蔑視自己,這頭蠢貨,以為憑匹夫之勇就可以對付狡猾如狐的西北人?當初怎么會瞎了眼看中這個家伙,庫爾多強壓住心中的怒火,但看到對方臉上那雙充滿血絲的眼珠和疲憊不堪的神情,心中也不禁一嘆,他能體會到對方這個時候進退兩難的痛苦感覺,可是現貿然出擊,只怕是只見人去,不見人回了,他可不敢拿自己的士兵去冒險。
“酋長大人,我請您冷靜一下您有些發熱的腦袋,這樣無助于事情的解決,我們羅卑人素來說話算話,我本人也從未說過不幫助你們打退唐河人的侵略,但是在行動之前我們必須要有周密的計劃和必要的把握才行。”庫爾多深深吸了一口氣,淡淡的道,經過不少風雨的他已經不像原來在屠答大將軍手下那樣沖動,尤其是在這里自己還屬于客卿身份,自己的任務還是為了維護這個親羅卑人的莫特人政權,他不能不謹慎從事,莫特人絕對不能落入李無鋒手中。
聽得對方話語中已經有松動的跡象,就像溺水之人突然發現一個救命稻草,古兒丹精神為之一振,急走兩步來到庫爾多面用哀求的語氣道:“庫爾多將軍,我是有些失態了,但請您也理解我的苦衷,若是我們再不作出反應,恐怕我手下那幫貴族真的要造反投敵了,我想你們也不愿意見到這一幕場景的發生吧?只要能夠有辦法解決掉面前的唐河人,我想即使我們付出再大的代價也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