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目淚光流動,泫然欲滴,光滑如玉的香肩也輕輕的抽動起來,看得無鋒心中一時不忍,但他知道在這種事情上不能讓步,一旦開了先例,那今后自己的麻煩事可就多了。
“瑩瑩,你對你們管家和六合門的感情我可以理解,但是我不希望你過多的卷入這些事情中,你現在既然入了我李家的門,那就更應該注意這些事情。崆峒派可不可以進入關西發展那要根據條件是否合適,我不想這些事情摻雜什么個人感情在里邊,尤其是你,若是你父親有什么想法可以直接找主管官員,用不著你來摻和,若是在條件允許范圍之內,我自然會考慮你家的。”無鋒話語沒有絲毫放松,不過在最后的尾巴上已然為已然淚光漣漣的管瑩瑩留了一道后門。
管瑩瑩平時雖然性子粗疏,但對愛郎的話語卻一樣十分敏感,當愛郎臉上露出無奈的神色時,她就知道自己的言行總算是取得了效果,愛郎話語中雖然語氣嚴厲,但作為幾年的枕邊人,瑩瑩自然清楚愛郎話語中已然有一絲松動,當然她也清楚愛郎的話語也明確無誤的表達出了一番意思,那就是希望自己擺正位置,不要以自己的身份摻和道自己家族和門派的利益之爭中去。
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讓無鋒也不忍再多責怪下去,也只好一把摟再自己懷中,胡亂安慰一番了事,只是經過這一番言語警告,相信瑩瑩也不敢再有其他非分之想,若是還想再自己身邊立足,卻也不能再有逾越之處,這也給其他女子敲響了一記警鐘。只是這等警示究竟能管得了多久,無鋒心中一樣沒底,畢竟涉及自己家族利益,誰又能拋開這世俗的親情人情,對此類事情,無鋒其實也并沒有更好的辦法來解決處理。
“至道之精,窈窈冥冥;至道之極,昏昏默默。無視無聽,抱神以靜,形將自正。必靜必清,無勞汝形,無搖汝精,乃可以長生。”一直到下山,無鋒還在默默誦念著這黃帝在崆峒山上問道廣成子所得到這意境深遠的精妙言論,世人都道神仙好,長生不老多逍遙,可是這些自詡為接近天道的道士們為什么和世俗中凡人一樣對這世俗中的林林總總充滿了yu望呢?無鋒無法理解,既然能長生不老,還需戀眷這凡間塵世中的一切么?
看來這些道士們其實和普通百姓并沒有什么多大區別,一樣對這世間這些他們原本不應該窺伺的東西充滿了渴望,既然是這樣,也許許多問題對自己來說那就好解決得多了。
越過發源與崆峒山間胭脂河這條涇河最大支流,無鋒一行踏上了返回天水的道路,一直將無鋒一行送出山門,崆峒派的宿老們無一不是充滿興奮之情,雖然事情還有著許多需要流血流汗的地方,但這至少獲得了這位主宰一方的西北王的默許,那崆峒一派的發展就有了更多的機會,當然這些機會并非沒有付出,但這些付出應該說既是再大一些也是值得的。無鋒同樣十分滿意,梁崇信的曲意安排,自己的含糊其詞,讓崆峒派不得不付出更多的東西,最終自己也并未給對方多少實質性的答復,一切都需要他們在今后的時間中來證明他們的誠意,那才有合作下去的機會,否則一切皆是空中樓閣。
坐上馬車,無鋒默默閉上眼,方才才從帝都傳來的緊急情報再一次讓他本來有些松懈下來的情緒一下子又重新繃緊起來,真是樹欲靜而風不止啊,自己要想借此機會休整一段時間的機會不知道會不會因此而打斷,他一樣沒底。朝中監國的司徒朗終于宣布鑒于目前嚴峻的形勢,新組建第八軍團和第九軍團,負責東方和北方的防御線,而僅僅事隔三天,倭人立原家族終于打敗了一直和立原家抗衡的其他幾大家族,結束了長達幾百年時間的戰亂,立原山川終于能夠有機會將兵鋒指向外面,大規模的造艦計劃大張旗鼓的浮出水面,大東洋上一時風聲鶴唳。
而一直托病不起而逗留于余杭的司徒元突然向朝廷建議,鑒于江南的形勢不穩,要求帝國中央同意他組建第十軍團,并聯合許多商人士紳募捐,為新組建的第十軍團籌措初期的經費,并利用江南的媒體報刊大肆進行宣傳,這明顯有先斬后奏的嫌疑,但司徒元似乎并不在乎這些,他相信此時自己正在監國的兄弟根本就沒有力量來約束或者限制自己,那只是給他自己找麻煩,即使是自己那位監國的兄弟拖延不批,他一樣會按照自己的計劃組建第十軍團,江南的財稅收入足以再組建兩個軍團也毫無問題,當然他還是不能太過明顯,萬一一直沉湎于病床上的父皇突然醒來,也許一道圣旨下來,就有可能把自己打入萬丈深淵,所以還是得小心為上。
而嘉峪關上的卡曼人再次傳來不穩的跡象,根據從卡曼國內獲得的線報,原本只有三萬余人駐守的嘉峪關,現在至少已經增加到了五萬人,而且還在繼續增加中,估計會在近期增加到一個兵團,雖然不足以對太玄產生致命的威脅,但與北捷洛克的卡曼軍隊也在不斷增加中這個情報聯系起來,這就不得不讓無鋒為南捷洛克的安全擔憂了。看來戈麥斯這個家伙終于穩固了在國內的政治地位,重新掌握了主動,又準備蠢蠢欲動了,不過他可能還在等機會,謀定而后動向來是這個家伙的策略。
目前駐防墨靈頓的捷洛克守軍已經恢復到了五萬人,但其戰斗力無鋒不敢相信,唯一能夠依靠的只有尉遲賓的南捷洛克軍團第二師團和帝國駐防墨靈頓的展伯濤師團,好在展伯濤師團缺編的兵員已經得到足額補充,而無鋒在前不久會見了專程來慶陽拜見自己的展伯濤之后對這個年輕人的看法也相當不錯,而展伯濤與尉遲賓兩人之間的關系也相當不錯,這讓無鋒對墨靈頓防御作戰還是有相當把握。只要堅守住墨靈頓,卡曼人就掀不起多大的風浪。
靜靜的思索著這一切,無鋒知道也許平靜的日子就快要結束了,漫天的陰云又已經隱現端倪,無論是太平教人還是卡曼人,他們都不會聽憑這種局面維持多久,一旦在九江的成大猷站穩腳跟,只怕連綿的戰事又會接踵而來吧。
從崆峒山下到天水府城前一段路程有些偏僻,需要走上五十里地才能進入從天水到隴東的主要商道,即使是天水到隴東的這條商道道路狀況也并不太好,不少路段的路基已經年久失修,一些小型橋梁涵洞甚至讓無鋒產生了隨時都有可能垮踏的感覺。
盡心盡責的近衛隊戰士們努力的搜尋著周圍百米開外的每一處可疑地點,無論農田還是山林,這次節度使大人攜帶大量女眷出游,也是近衛隊戰士執行的最為繁重的一次任務,幾輛馬車之間的距離并不大,厚實的重甲騎士隊將幾輛馬車遮得嚴嚴實實,一切看來是那么平靜。
當凄厲的尖嘯聲劃破長空時,伴隨著是來的轟然巨響,重甲騎士們甚至連反應都來不及作出,便被突如其來的弩槍和巨石撞擊開一個大口子,兩排重甲騎士連人帶馬被從側翼挾帶著沛然氣勢的沖擊波一下子撕裂,十數名騎士當場死亡,殘肢碎肉混合著破碎的甲胄散落在地上,無數巨石和弩槍一波接一波從遠處山坡上傾瀉而下,只是短短的幾息時間,隊伍中的幾輛馬車也被蜂擁而來的巨石和弩槍砸得粉碎。
驚怒交加的梁崇信一面迅速結陣,而早有準備的輕裝甲士則在第一時間判斷出行刺人藏匿的方向,分成兩隊以最快速度實施了包抄,截斷敵人撤退的后路,另有一隊甲士則徑直撲向三百米外的山坡,很明顯刺客的打擊力量來自山坡隱秘處。
一陣陣喊殺聲從山坡上的叢林中歘了出來,搜捕的甲士遭遇了敵人,不過這批專門負責警戒搜捕的甲士很明顯占了上風,凄厲的慘叫聲此起彼伏,而從兩翼包抄的甲士也在完成包圍圈后投入了戰斗,隨后的廝殺并沒有太多懸念,擅長使用器械的刺客并不一定是白刃戰的好手,而面對的卻是久經戰陣的勇士。
“報告梁大人,戰場已經清理完畢,當場格殺四十七人,俘虜二十三人,在山坡低平處發現六具弩車和三具可拆卸多臂投石器。”當解決完戰斗的甲士隊長跑步來到梁崇信面前時,梁崇信已經有些按捺不住自己的滔天怒意了,在天水地盤上居然會出現如此慘烈的情形,這不能不說敵人的瘋狂已經到了什么程度,而自己這位全權負責天水事務的軍事長官是不是也該有些責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