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眼下軍情緊急,耽擱不得,若是要想借此機會扳回不利局面,需要馬上作決定啊。”凌天放已經大略估計到了無鋒的想法。
“嗯,命令騰格里軍團第一、第四兩個騎兵師團立即向我們這里靠攏,兩日之內務必與實現會合。命令呼延虬,西域聯合軍的兩個騎兵萬人隊迅速先行向北插進,如果發現西逃羅卑大軍,給予阻截;命令赫連勃,第二軍團四個師團星夜北進,目標烏蘭鎮,力爭實現包抄。命令莫特自治軍第一、二、三三個萬人隊丟開圖布人,向我們靠攏,負責留守的第四、五、六三個萬人隊一樣向我們靠攏,兩日內必須和我們實現會合。”無鋒略加思索便一口氣下達了一系列命令,口氣堅定,不容置疑。
“大人,圖布人已經入侵莫特人領地,這······”凌天放略一猶豫,但還是提醒了一下主帥。
“哼,要莫特人執行命令,否則,小心我軍法無情!圖布人不過是墻頭草,他們出兵不過是裝裝樣作給羅卑人看的罷了,我不信他們真的的能干出些什么,崔文秀不是還有三個尚未成型的萬人隊騎兵么?如果圖布人真的入侵,那就讓他們上陣體驗一下戰爭的味道吧。”無鋒冷哼一聲,態度異常堅決,“這兩天,各師團加強防范,騎兵一律暫改步兵,投入防御。”
直到一干師團長散去,無鋒才輕輕舒了一口氣,手指也在額頭兩邊的太陽穴上用力按著,“天放,你可還有什么疑問?”
“嗯,大人,這貝桑也是久經風浪之人,征東部又是他的地盤,就算瓦德亞解除了他的職務,恐怕他也不會輕易就范吧?”凌天放還是心存疑慮。
“天放,瓦德亞這個人雖然算不上一代明主,但在用人方面卻是頗有手腕,貝桑家族是屬于征西部這個部落中,他的妻兒老小以及族人都在征西部,所以他永遠不可能擔任征西部的主帥,而屠答是中央部出身的,也就是屬于瓦德亞直接控制的護衛軍所轄范圍,屠答也只能在其他三部晃蕩,而無法進入護衛軍系統,但屠答與貝桑關系非淺,已經引起了瓦德亞的警覺,所以這次變動不過是意料之中的事。貝桑若是想有異動,就不得不考慮自己一族人的死活,何況這次瓦德亞的命令也不過是解除貝桑大將軍職務,并未作其他處分,所以貝桑肯定不會孤注一擲。”
“至于貝桑在得到消息后究竟會有何種反應,我也不能完全肯定,所以我才會命令莫特人和南線的兵力壓上來。如果羅卑人因為臨陣換將導致軍心動搖出現混亂,我們就可以趁勢掩殺;如果那個托波能夠控制局勢,沒有出現我們預想中混亂,那也好,他們需要時間來溫度那根軍心,我們則趁這段時間讓赫連勃南線四個師團跟進,我想赫連勃恐怕也能夠完成包抄,我們集聚優勢兵力就來和羅卑人來一次大決戰,來決定誰才是最后的勝利者!”
貝桑面色沉靜,默默的看完已經累得半死的信使,揮手示意手下將他帶下去休息,該來得終于還是來了,他不是懼怕,政壇風雨幾十年,從一個小兵卒走到征南部、征東部的大將軍,見慣了人頭落地和宦海沉浮,他早就有了覺悟,只不過他的確不想在這個骨節眼上撂擔子,李無鋒雖然遭受重創,但遠沒有到結束戰斗的時候。
只是這命令幾天后就會到達,新任征東大將軍也會隨之到來,他無法預料局勢會發生何種變化。羅卑士兵不比唐河人以及西大陸諸國的軍隊,他們經過正式的訓練,無論在紀律作風上還是心理承受能力上都遠強于羅卑士兵,而自己手下這二十來萬人,除了幾萬屬于初級動員系列中的常備軍編制外,他們經過一定的訓練,其他人不過是每年有那么幾次射獵結隊的簡單訓練,在士氣上更容易受外界因素所左右,尤其是受統帥的個人魅力所影響。自己在這征東部幾年中,雖然不敢說一言九鼎,但他自認為在這些戰士中還是有著相當威信的,這臨陣換將本來就是兵家大忌,自己本希望拖到這一戰結束后,但看來大酋長卻是等不及了。
桑并不擔心自己將受到何種處理,縱是自己千萬般不對,瓦德亞也不會輕易對付自己,頂多將自己閑置擱到一邊,他擔心的是這征東部一旦內亂,那守候在一旁的李無鋒肯定會趁機向狼一般撲上來咬住不放。而像托波這等毫無戰爭經驗的新手遇上像李無鋒這種難纏的對手,用腳想也知道結果最終會是怎么樣。
還有四五天,最多五天托波就會到達,這征東部的領導權就會易手,戰局就再非自己所能控制的了,貝桑不敢再往下想下去,可是眼下就馬上撤軍,李無鋒肯定也會再最快時間得到請報,也許與自己得到時間差不多,他們恐怕早就虎視眈眈等待著托波接手這一天了。
貝桑陷入了兩難的境地,此時就退兵肯定會引起李無鋒警覺,他會不會趁機掩殺過來呢?
兩天的連續圍攻終于退去,羅卑人的瘋狂進攻在西北軍殘缺的四個師團合力緊縮戰線構筑的防御圈上并未占得多少便宜,不過在羅卑人丟下不少尸體的同時,西北軍一樣也付出了不少代價,若不是幾個師團早有準備,攜帶了不少防御用具,只怕西北軍仍然會多付出不少代價,羅卑人的強悍勇武在這一仗中讓西北諸將重新有了一個新的認識。
看著士兵們抓緊時間忙碌著修繕被羅卑人兇猛沖擊摧毀得七零八落得柵墻和鹿砦,無鋒不禁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羅卑人畢竟還是羅卑人,長期的游牧生活讓他們成為馬背上的王者,但攻防之間的強弱并不是全靠騎兵便能決定一切的,也許在運動戰和野戰中他們能夠占盡優勢,但一當進入陣地攻防中,他們的弱勢便暴露無遺。
貝桑能夠在短時間內完成軍隊的集結編組,可以在短時間內完成糧草征集,但他不可能在短時間內變出大批的攻堅器械,這便是游牧民族的致命弱點,他們落后的手工業體系是他們無法在短時間內備齊這些特殊器械,而且同樣他們也缺乏使用這些器械的熟練戰士,他們只能憑借蠻力和悍不畏死來沖擊自己一方的防御工事,這種對陣其實是一種極不對稱的戰斗,就像自己的軍力和對方軍力也極不對稱一樣。
僅僅只有兩日,在高強度的猛撲下,又讓自己付出了一萬多人的代價,好在第三第四師團都是擅長打硬仗的步兵師團,這一仗才不至于過分壓抑,羅卑人并不好過,同樣丟下了兩萬多具尸體,除了一些簡陋的撞城車,而且還數量稀少,就只有那些在西北軍眼中看來純屬送死的巨大撞木了,他們攻堅的能力看來并沒有多大提高。
不過到這時候,局勢也該是挽轉的時候了,無鋒嘴角慢慢浮出意思陰冷的笑意,莫特人已經遵命靠近到距離自己只有五十里地北面了,只需一個多小時就可以趕到,而騰格里軍團也甩開了阻截的羅卑游騎,行進到離自己只有八十里地的南翼,到這個時候,已經無人能夠阻擋自己會師的腳步了。
不過估計貝桑這個時候也該得到消息了,他會如何應對這場變故呢?無鋒慢慢的將目光望向西邊,剛剛收兵回營的羅卑騎兵卷起漫天的煙塵,幾面大旗依然還在廣闊的原野上飄揚。
晉則成冷靜的注視著要塞城墻下的局勢,這已經是今天西斯羅人的第五次發起的攻擊了,大概也是今天西斯羅人最后一次機會吧,不過應該說西斯羅人沒有什么機會。自從四月進行了換防,晉則成就感覺到了壓力,齊柏林率領南捷洛克第五軍團接替龍自行的西北第一軍團第五師團在銀川的防務工作后,兩個師團就憋足了勁要爭個高下。起初晉則成并不太在意,但隨著兩個師團在各方面的比賽越發激烈,晉則成和齊柏林兩人不得不介入干預,甚至連銀川城守周廷貴也隱隱約約察覺到了氣氛的不正常,親自出面協調。晉則成和齊柏林二人并未覺得什么,反倒是兩個師團的一干中層軍官頗不服氣,都想在表現上壓倒對方,對這方面,晉則成和齊柏林也未刻意壓制,一定的競爭對激發兩個師團的上進性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沒想到這突如其來的戰爭卻成了檢驗兩個師團戰斗力的一塊試金石。雖然沒有明確在銀川的防務責任上誰正誰負,但齊柏林作為西北軍中出來的老人,他很能夠擺正自己的位置,整個北方防務均屬于菲爾丁負責統管,但在銀川的防務上,他還是主動表示愿意協助晉則成,這讓原本有些頭疼的菲爾丁十分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