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克不好再多問,再問就是對對方的不信任了,眼前此人能在天南內政署眼皮子底下活動這么多年,肯定早就有對付天南內政部門的辦法,內政部門和外來情報人員本來就是一對生死冤家,這種相互斗智斗勇的過程將會一直貫穿在他們各自的工作中,從目前來看,似乎眼前此人還活得十分自在,這說明天南內政部門還沒有把目標落在到他頭上,“那就好,希望這次談判能夠獲得一個滿意的結果。”
“呵呵,林兄應該有信心才對啊,這毛族與沙合族現在也是走在十字路口,天南郎家這邊先不說他們永遠得不到郎永泉的絕對信任,而且還由于溫拿的反叛對他們產生疑心,而且現在天南郎家已經處于急劇衰落期,若不是三江林家這個時候一樣遭遇了挫折,只怕林家大軍早就西侵了。”黑衣人淡淡的道,雖然他不是專業情報分析家,但身處天南作為西北情報機構在天南的重要人士,他了解的情況并不少,“郎家衰落如斯,而且還在緬地與溫家糾纏不休,本來就是咱們南下的最佳時機,而毛族與沙合族的人一樣清楚這一點,他們原來就和林家勾勾搭搭,即便是在被郎永泉招撫后一樣和林家藕斷絲連,只是現在林家面臨馬其汗人壓力無暇西顧,否則他們早就和林家聯手了。”
“張兄的意思是毛族和沙合族也在等待時機選擇投靠的主子?”聞弦歌而知雅意,林克立即感覺出對方話語中暗藏的意思。
“嗯,毛族和沙合族一個在貴寧聚居,一個在丹東聚居,貴寧與緬地相連,溫拿的反叛對毛族刺激很大,郎永泉也最擔心毛族和緬人勾結起來,而沙合族卻在丹東,與關西相鄰,郎永泉又擔心他們與我們勾連上手,所以一直是放心不下,即便是緬地戰事再緊張,也不敢將這兩族所在的師團派上緬地戰場,只能讓他們留在首府南豐駐留。”黑衣人見十分重視他的看法,也就大膽放言:“現在天南本郡內的駐扎的主要是以前期被打殘了的第二軍團為主,第一軍團只留有兩個師團分別駐扎在丹東和珠江府,兩個軍團前期受創甚深,絕大部分都是在后期由新兵補充組成,尤其是第二軍團甚至有些師團連整個聯隊也找不出幾個上過戰場的老兵,戰斗力委實不敢恭維,再加上又有毛族和沙合族這兩個不穩種子在里邊,我個人的看法如果我們真的要對天南用兵,現在就應該是我們西北出兵的最佳時刻了。”
“呵呵,張兄之心的確令人敬佩,只是這用兵之事卻非你我所能決定,這是你我上機部門需要考慮的事情,我們只需要將我們了解的情況已經我們的建議反饋上去就足夠了,我想李大人他們會作出明智的決斷的。”林克避開了直接談論用兵一事,雖然他這次來的目的就是要與毛族和和沙合族中的主事者商談一旦西北進兵天南需要兩族配合問題,但這種事情只能由會談雙方才能知曉,即便是情報部門的人一樣不能知道他們不該知道的事情。
“那是自然,只是我更希望他們能早日作出決斷,如果讓這些家伙得到喘息之機,也許就會多出許多麻煩。”黑衣男子當然知道這些事情不是自己這個層次能夠作出決定的,他也只是有感而發。
燈紅酒綠的留芳齋素來就是南豐府最繁華的去處之一,這里不但有來自帝國各地的妖嬈,更有來自緬地以及東大陸南部沿海地區的異族女郎,這些都是吸引愛好爭奇獵艷的商人們的主要原因,而這里周到全面的服務也是招徠回頭客的主重要原因。
坐在房間中的二人心不在焉的與身畔兩名僅身著兩條繡花抹胸的秀女調笑著,雖然臉上仍然是笑意盎然,但如果仔細觀察,就可以發現二人眼中都不是閃過一絲焦急夾雜疑慮的神色,偶爾向門外瞟去的目光更是暴露了這一點,連身旁的秀女都一樣發現了自己的客人似乎心思不在自己身上,不斷的撒嬌和用自己裸露的身體摩擦著兩位客人,希望引起他們的注意。
就在這留芳齋外廳里,兩名衣著隨便的男子不時將目光掠過遠處一個接一個的院落,“老大,咱們就在這里傻呆著?”
“不這么著你還能怎么樣?跟著進去?你那兩小錢夠么?”另一名男子沒好氣的反問道。
“可是咱們這樣在這里監視,什么也看不到啊?萬一他們有什么異常,豈不是······?”另一名男子有些尷尬的撓撓頭。
“好了,咱們還能怎么著?咱們像一對傻鳥一樣在這里喝清茶,他們又不是第一次來這里,每次不都是這樣,進了房一直都不出來,咱們還得陪著過夜,唉,人與人比不得啊。”那個被稱作老大的滿腹牢騷,“別想那么復雜,這兩個家伙其實也知道咱們一直在負責跟他們,他們是故意到這里來氣咱們,諒他們也不敢在這里干出些什么出格之事。”
另一名男子想一想也是,上一次這兩個家伙還在自己二人面前陰陽怪氣的說些氣自己兄弟的話,擺明是知道自己二人是吃什么飯的,后面還連續幾次來這里故意刺激自己二人,真是令人可惱。
當門外的便裝軍士悄悄進來在一名男子耳語了一句后,男子黝黑的臉膛上立即泛起一絲振奮的神色,和旁邊另外一名男子交換了一下眼色,隨即和顏悅色的對二女道,
一陣陰笑后,兩人隨意披上衣服從側門溜了出去,從這里可以直接通到后面的蒸浴房,卻留下幾名便裝軍士悄悄再外面守候著二女。
一連串的澡堂包房相距并不遠,在二人閃進一個包房中不久,另一道人影也在人引導下從隔壁包房中出來悄悄鉆入了方才二人進去的包房。
蒸浴房中霧氣升騰,白霧繚繞,似乎連人的模樣也變得有些飄忽不定。不用什么介紹,雙方都知道對方的身份,也不需要什么多余廢話,便直奔主題。
“林兄可否能夠代表李大人呢?”黑臉瘦小漢子也許是覺得對方年齡不大有些不服氣,認為對方不太重視自己二人,說起話來也就有些沖。
“沒有人能夠代表李大人,但林某既然來見二位自然就是受了上峰指派,在我的授權范圍之內我想能夠帶給二位所想要得到的。”林克舒適的坐在木板上,隨手潑下一盆水在被燒紅的白石堆中,“吱”的一聲響后,濃濃的水霧一下涌起,房中更顯得濕熱。
不卑不亢的話語噎得瘦小漢子為之一窒,好在另一名男子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毛巾接上話道:“呵呵,有些失禮了,林兄,明人不說暗話,既然貴方聯系上我們,為我們創造了這樣一個機會,我們就長話短說,開門見山吧。貴方如果真的要南下天南,我們毛族和沙合族都愿意為李大人效命,但我們想知道貴方南下的計劃以及我們毛族與沙合族如果冒這樣大的風險做了能夠得到什么?”
“對不起,我只是外交人員,軍方的計劃我無權知道,我只能說我方如果要南下會在適當時機通知二位,請請二位作什么樣的配合也會在那時候通知二位。至于你們提出的毛族和沙合族能夠得到什么,我相信兩位都已經看到了高岳族在李大人治下的待遇,李大人素來主張各民族一律平等,是所有各方面實實在在的平等而不是口頭上或者表面上的平等,或者我想僅此一條就是郎永泉或者林國雄以及任何人難以做到的。二位所屬的兩族不就是一直在爭取這份平等么?”林克微笑著再次倒下一盆水,水霧更加彌漫,肌膚沾膩,說不出的難受,而池子里的溫水也早已備好,這時候下水中好生泡一個澡,這種感覺可絕對是一種難得的享受。
“不,林兄,你說的平等固然是我們兩族一直在追求的,但是這一次我們不一樣,我們現在手中掌握著兩個聯隊軍隊,如果我們能夠里應外合,我相信貴方在天南的行動將會順利許多,我想我們在要求平等之外另外獲得一些報酬并不為過吧?”狡猾的眨了眨眼,略略年長一些的男子并不氣餒。
“那林某也想聽聽二位所謂的額外報酬是什么?”林克躺在水中舒適的閉上眼,他顯得十分放松。
“很簡單,我們想在貴寧府和丹東府兩府中劃出一塊地作為我們兩族的保留地,這兩塊地中的行政權和管理權歸我們兩族,當然我們承認這兩地仍然屬于李大人轄地,不過日常管理權由我們自己來行使。”年長男子臉上露出自信的笑容,他由絕對把握能夠說服對方答應這個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