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傍晚比起其他任何時候都多了幾分清爽,不冷不熱的溫度正適合人們充分享受夜生活的愉悅,帝都城中的各方場所迅速進入了營業的黃金時間,而真正有身份地位的人們卻是不慌不忙的按照各自預定的計劃去趕赴一個個酒會舞會。
清漪院的外圍早已經被清理得干干凈凈,鑒于此次召開酒會的主人身份非同尋常,帝都警察局也早早就派出了大量巡警將清漪院這一片地區進行了清場,其實這一片地區本來就屬于帝都有名的富人區,社會治安向來良好,但為了保險起見,巡警們還是提前一天就仔仔細細的沿著這片街區進行清理搜查,甚至還留駐下來,準備到酒會結束之后才算任務結束。
對于這樣一次大規模的酒會安全部門無疑是堅決反對的,雖然說來客都必須憑請柬入內,但清漪院如此大一片地域,三五個人要想藏身其間實在太容易了,而且大量客人的到來也會極大干擾安全部門的注意力,使他們大量精力放在無關緊要的事情上,尤其是清漪院更是一個開放式的庭園。
但是安全部門也知道這種任務也是不可避免的,他們唯一的辦法便是盡量將工作做細,盡可能的將每一處安全漏洞堵塞,確保這次酒會的順利進行,當然他們的首要目標依然是確保無鋒的絕對安全,相比之下,其他一切皆可放到第二位。
酒會選在了清漪院西部的知樂堂內,這是一座典型的拉尼亞式大殿,呈側“工”字形,西便多立克式的柱廊沿著四周分布留出一大片供客人們交談閑聊的空間,兩頭和西側分別是分隔呈幾間的娛樂室、吸煙室以及小型會客室,廊臺上是專門供樂隊演奏用的,向東穿過一條通廊就進入了宴會廳,擺滿各種酒水飲料和點心水果的長臺占據了北頭,而南頭則是稀疏的一些桌幾,可供客人們用餐和飲酒使用。宴會廳和舞廳外側都是巨大的草坪,修剪得整整齊齊的草地和灌木間或相雜,錯落有致,噴泉、雕塑、水渠、露臺、長椅協調的分布在草坪中。
林月心和蘇秦二人站在內廳入口處,從這里可以將客人們分別帶往兩側,如果客人喜歡喝兩杯酒活躍一下氣氛可以先將客人帶到東邊宴會廳,如果客人們只是想喝一杯咖啡或者和朋友熟人們聊一聊,那自然就可以請他們先到西邊的舞會廳走一走。在外廳的入口處,外務部門熟悉情況的兩名官員早已經在那里等候,他們將會把客人們帶進內廳,并向他們先行介紹這次會議的女主人以及一些他們感興趣的客人。
不能不說林月心的這種安排是相當得當的,在之前既保持了自己身份的神秘性,但又在從外廳到內廳這段時間中讓客人們對自己有了一個了解,當然無論是林國雄之女還是玉狐的名聲都很好的烘托了林月心作為此次西疆酒會的女主人的身份,應該說林月心的目的達到了。
當客人們用欣賞贊許認同甚至嫉妒的目光望向林月心時,林月心知道自己成功的走出了第一步,在這常人很難立住腳的帝都上流社會中為自己樹立了一個與眾不同的形象,尤其是成功的給了這些與西疆有著復雜關系的士紳商賈們有別于司徒玉棠和安琪兒之外的另一個女主人定義,這種作用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蘇大人,這位是”一位位客人的到來,讓內廳入口處迅速熱鬧起來。
“噢,勞大人,這位是月心小姐,呵呵,國雄節度使大人的獨生女兒,勞大人不可能不知道吧?”
“噢,原來是月心小姐啊,勞民不得不佩服秦王殿下啊,果然是佳偶天成,來的路上我還在琢磨誰能夠替無鋒兄承擔起這份重擔呢,哈哈哈哈,看來是我多慮了。”
“勞大人過譽了,月心不過一介蒲柳,徒有虛名,如何當得起勞大人如此一說,今日酒會勞大人能來,實在是蓬蓽生輝啊。”
“勞大人請,曾大人他們已經先到了,他們在那邊。”蘇秦微笑著替對方指引路線。
“這位就是國雄兄的千金吧,唉,好久未見國雄兄了,也不知道國雄兄身體如何?”
“謝張伯伯關心,家父身體尚好,張伯伯如果有閑暇,也歡迎到江川一游。”
“一定一定,待瑣事一了,一定去江川看看老朋友。”
“蘇大人,方才那位是?”
“唔,他是帝國金融行會常任理事之一,帝都八大銀行錢莊之一萬豐錢莊的老板萬仁明,這個家伙別看貌不驚人,一副猥瑣模樣,但嗅覺卻是少有,是首先進入我們西疆發展的金融機構,在咱們西疆發了不少財,不過也算是替咱們出了不少力,他能夠擠進這帝都八大錢莊銀行之中,也全靠在咱們領地中的生意紅火,算得上是殿下的老熟人了,其實他在帝都的生意規模遠不及在西北和河朔。”每一個客人離開,蘇秦都要抽空向林月心介紹客人的基本情況以及與西疆的實質關系。
“噢,那這么說他在我們西疆的發展趨勢也相當好嘍?”林月心望著客人消失的背影一邊默記著情況。
“還算不錯吧,不過詹姆斯強烈反對西疆銀行之外的銀行染指那些尚未得到開發的地區,所以這些外來金融機構在我們西疆的發展依然受到相當限制,上一次在天南第一工商銀行開業問題上詹姆斯甚至還與莫倫他們鬧得不亦樂乎,連蕭大人也無法壓得住,雖然殿下并未干涉審理院的裁定,天南第一工商銀行開業也未受影響,但在實際操作中經濟發展署也謹慎了許多,也引起了不少外來投資者的反對。”蘇秦見對方似乎對金融方面的情況特別感興趣也就多介紹了幾句這方面的情況。
“看來詹姆斯大人是希望利用金融市場壟斷為西疆銀行牟取更多的利潤,這樣看起來雖然從一定程度上是維護了西疆政權的利益,但從長遠來看對西疆經濟整體發展卻有一些負面影響,當然不同地區也需要根據各地實際情況來確定政策,也許詹姆斯大人是為了防止敵對勢力控制我們西疆領地內的經濟命脈。”
林月心隨便兩句點評讓蘇秦頗為認同,他也不太贊同詹姆斯主張那種西疆銀行必須在領地內任何地方的金融市場居于主導地位其他只是金融機構只是補充的意見,但畢竟那不屬于自己的職責范圍,他也從來不就這個問題表明自己的態度。
不過林月心的注意力很快就被新來的客人吸引住了,應該說客人從一踏入外廳就是其他客人關注的焦點,同性相吸引異性相排斥這個原理這個時候似乎有些不大適用,就像一個磁石,客人的一舉一動都牽引著眾人的視線。
蘇秦其實對客人也并不熟悉,但老練的他還是很快就從一怔中反應過來,僅憑對方一身雪色羅衣間偶爾露出的杏黃衣帶就可以判斷對方肯定和宮廷皇室有一定關系,而宗室子弟中蘇秦印象里發出的請柬沒有這樣一個人物,再看看對方嬌若寒霜的粉靨,除了那位宮廷禮儀官之外,似乎再沒有其他人了。
“禮儀官大人,這位是林月心小姐。”蘇秦忙乎著替二人介紹,“月心小姐,這位帝國宮廷禮儀官朱紫玫小姐。”
就像兩顆耀眼的星辰撞擊在了一起散發出足以遮蓋一切的光華,周圍一切都顯得那么黯然無色,連卓爾不群的蘇秦一時間都變得暗淡無光。泰然自若的迎上對方清冷的目光,林月心臉上涌起那份圣潔純真絲毫沒有被對方姣若寒星的玉靨帶來的風華所壓倒。
“噢,原來是紫玫姐姐啊,月心久聞紫玫姐姐的大名,今日一見才知往日那些傳言根本不足以形容姐姐的一二。”林月心臉上和煦的笑容如同陽光一般足以融化一切,縱然是朱紫玫號稱“冰凍玫瑰”此時也不能緩下臉來應和著寒暄。
“哇,朱紫玫也會笑?我可是第一次見到啊,看來她冰凍玫瑰這個名號可以休矣,不虛此行,不虛此行,足矣,足矣。”
“嗯,果然不愧是老牌的帝都三花啊,如果那兩朵花也都在這兒,那這個夜晚將會是多么迷人!”
“是啊,冰凍玫瑰,映雪牡丹,陽光郁金香,嘿嘿,郁金香已經是秦王殿下的人了,自然可以在這里出現,不過映雪牡丹怕是永遠不可能出現在秦王殿下的酒會上吧?”
任憑什么樣的酒會女人總會是一個永恒不變的話題,上流社會的士紳貴族們的口舌們也會永遠圍繞著女人的石榴裙翻飛,縱然是這一場酒會也不會例外,更何況是美艷加人氣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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