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沖沖的站起身來,弗里德里希臉色陰沉如水,也許是覺得巴楊佐斯基的話語無可辯駁,但是要讓他放棄一直窺覷了多年的西印德安,他實在心有不甘,本希望自己如此倚重的左臂右膀能夠幫助自己解決危難,沒想到還是只有這種令人失望的結局,“既然如此,巴楊佐斯基,這件事情就交給你去辦理!”
看見拂袖而去的弗里德里希,房間里的二人都陷入了沉默,良久卡巴斯基才陰陰一笑道:“你觸怒了陛下了,這樣不太好。”
“哼,總比丟城失地來得好。陛下現在不過是一時想不通罷了,等他冷靜下來,相信他應該回味過來。”巴揚佐斯基冷冷道:“我們當初就不應該和大唐去爭奪西印德安,明知道唐人對這片土地志在必得,我們卻要橫插一手,唐人會甘心么?奪取了財富我們就應該返回,避免過多糾纏在那片土地上,那樣只是白白損耗我們的人力物力。而同盟其他國家對這片土地根本沒有興趣,或者說他們認為他們無法從這片土地上獲得更多的利益,沒有共同利益基礎,單單靠我們漢諾威一國,如何與唐人抗衡?”
“但是唐人控制了西印德安就會對我們的東方產生巨大威脅,你也看到了唐人的勃勃野心,而且德斯坦省的民眾也十分支持我們,這種情況下我們怎么能坐視不管呢?”卡巴斯基辯解道。
“卡巴斯基,要管也得具備相應的實力才行。以我們漢諾威公國一國之力如何管?管得了么?漢森同盟其他國家除了一次性掠走西印德安地財富時還有興趣,他們這以后會對這明顯只有我們漢諾威公國得利的事情感興趣么?至于說德斯坦的民眾,他們潛心皈依圣靈教,那無論是生活在誰的統治下也是一樣。漢諾威不可能為了他們而讓我們自己的子弟白白犧牲。”巴揚佐斯基斷然道:“上一次我們入侵西印德安就應該見好就收,大大方方將西印德安交給唐人,說不定還能從唐人那里撈取一票贖金或者酬勞,現在,哼哼,人財兩空,還得承擔這么大壓力。”
“現在說這些已經毫無意義了。陛下不是已經全權交給你來處置了么?你就看著辦吧。”卡巴斯基辯不過對方,扭頭而去,只留下披甲軍人一人獨自佇立在空空如也的室內。
巴楊佐斯基何嘗愿意這么做,但是不這么做,漢諾威就會迎來更大的危機,唐人會借此機會進攻漢諾威本土,而漢森同盟現在根本無法為漢諾威提供多少實質性的幫助,那將會得不償失。
白鸛兵團的行動速度不愧是整個同盟常備軍中最敏捷的一支,當巴揚佐斯基的要求通過同盟軍務署傳到比爾賈時。早已準備停當地史蒂文和尼亞西斯立即以最快的速度西撤,事實上當他們一得知唐軍在漢諾威北方出現時他們就知道比爾賈已經無法守下去了。漢諾威在北方的守御軍隊根本不足以抵擋唐軍的大規模進擊。唯一的辦法就是死死扼住阿爾塔米要塞以及更西面一些位于韋澤爾省境內的拉澤布拉斯要塞,而同時也加強了東方省東部的巴米揚要塞的守卸力量,利用輕騎兵襲擾唐軍步兵,利用要塞構成鏈鎖,截斷唐軍騎兵的補給,迫使他們退出韋澤爾省和東方省,只有這樣才能守住漢諾威地東半塊河山。
崔文秀雖然已經估計到漢森同盟可能會放棄比爾賈轉而守御漢諾威本土,但是他還是看低了白鸛兵團的反應和果決,白鸛軍不斷表現出要將戰斗進行到底地決心,但是卻在暗中將糧草輜重提前向西轉移。留守輕騎兵和機動步兵幾乎是在一夜之前就全部退走,而有些貪功冒進追殺白鸛軍地印德安軍團前部又遭到了埋伏的白鵝兵團輕騎兵的伏擊,損兵折將了一陣,不得不懊惱的退回比爾賈城。
巴揚佐斯基在下定了決心之后便沒有再猶豫,公國騎士團全軍盡出,只留下了一個萬人隊駐守卑爾根,同時還咬著牙關向南面的巴登公國借來了一萬軍隊,其中五千人也是善于在山地中作戰的輕騎兵,這一萬人加入北方戰線,也能讓漢諾威公國在北方稍稍輕松一些。
巴登公國和漢諾威公國姻親原因兩國王室關系一直不太和睦,但是巴揚佐斯基這個時候也顧不得許多了,漢森同盟常備軍現在靠不上,也就只有在各國自己的上打打主意,巴登公國地處內陸山地,一萬軍隊也是巴登公國幾乎全部兵力,好在他們本國由于地理位置原因也不需要太多兵力駐守,面對外敵入侵,他們在這方面也表現出了同仇敵愾和相當友善的支持。
白鸛兵團和巴登軍很快就進入了阿爾塔米要塞死死鎖住了唐軍南下和東進的要隘,拉布拉澤斯要塞和巴米楊要塞則有漢諾威國防軍負責守御,白鵲軍和巴登軍很快就穩住了陣腳,而唐軍似乎也有意識的放慢了腳步。
阿爾塔米要塞與拉布拉澤斯要塞、巴米揚要塞構成了一個戰略鐵三角,相互策應相互支援,其中阿爾塔米要塞是核心,這里集中了漢森同盟軍地主要機動力量,向西可以增援拉布拉澤斯要塞,向東可以襲擊企圖南下的唐軍,向南既可以增援巴米揚要塞,也可以與巴米揚要塞軍隊一起夾擊敢于東進的唐軍,這樣可攻可守的態勢總算穩住了漢諾威公國東部局勢。
但是比爾賈城一丟,巴拉克山脈和斯塔納山脈的天塹已經蕩然無存,原來印德安人雖然控制著比爾賈城,但是印德安人脆弱的軍事實力讓漢諾威人從來沒有想到過他們可能對自己造成什么威脅,但是現在情形卻大不一樣。唐軍大軍坐鎮比爾賈城,便可隨時威脅漢諾威公國東方省的廣大腹地,即便是有阿爾塔米要塞和巴米揚要塞的支撐,但是這之間的廣大地域仍然隨時處在唐軍的威脅之下,這種情況下僵持下去似乎對雙方也就沒有了多大意義。
唐軍似乎也察覺到了這一點,一反當初騎兵大規模侵入東方省腹地的戰略,改而沿著巴拉克山脈西麓南下,而印德安軍團也擺出一副隨時準備集結重兵東侵的架勢,只要和南下的游騎兵和帝國十一軍團匯合,便可在軍事力量上保持對漢諾威一方的絕對優勢。
策馬走在比爾賈充滿西大陸建筑風格的中,崔文秀甚至能夠感受到來自街道四周仇視的目光,街道上歡迎唐軍入城的民眾大多是尼葉教和羅門教教徒,圣靈教徒們紛紛在自己家門上貼上帶有圣像的金盾畫表示無聲的抗議,不過還好,圣靈教徒們的抗議還有沒有演化成為公開的抗拒,否則崔文秀不打算姑息,宗教信仰對于他來并不重要,但是如果要對抗帝國的統治,那就是在挑戰軍方的權威了,這種風頭不可長。
看見有些膽怯德斯坦省的雅庫安貴族們簇擁在自己廣場前,崔文秀不由得啞然一笑,也許是自己太喜歡屠戮異族的名聲造就了自己在這片土地上的赫赫盛名,不過這并非是一件壞事,作為軍人在征服地留下仁慈的名聲那只是一種侮辱,那些本該是文官政府所做的事情,軍人所要展示的就是血腥和暴力,一剛一柔,一武一文,一黑暗一光明,恩威并施方能讓地方民眾感受到王權的威壓,太過縱容只會滋長他們的驕橫之下,必要的清洗和威懾是確保一個征服地馴服的可靠手段。
馬蹄鐵撞擊在地板上發出的清脆敲擊聲激蕩在每一個和在場雅庫安貴族的心中仿佛都要讓他們心臟收縮一下,冷峻犀利的目光在一干人身上流淌,就像一把雪亮的軍刀統著眾人的脖子圈兒旋了一圈,讓人不由自主的想要讓自己身體縮成一團。
“為什么出來迎接帝國大軍的人如此之少?比爾賈城不是號稱東西方之間的明珠么?不是說有十萬居民,為什么我只看到寥寥無幾呢?嗯?!”并沒有下馬,冷森森的目光在廣場行省總督府門前的貴族們掠過,崔文秀輕輕一勒馬嘴角泛起一絲冰冷的笑意,“莫非是還指望著已經拋棄了你們的漢森人來解救你們么?”
崔文秀此話一出,立即就讓在場貴族們心開始發冷,這句話意味著什么,這個屠夫想要干什么?不是說好了他對宗教信仰不計較么?為什么一來就針對圣靈教徒?
簇擁在廣場上的貴族們除了一小部分屬于信奉尼葉教和羅門教的外,絕大多數都已經飯依了圣靈教,來自西印德安總督府的牽線人已經保證了帝國軍隊不會因為宗教信仰而進行清洗,但是現在看來似乎有被人欺騙了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