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瑞瑪的黃沙領地已經尸橫遍野,諾克薩斯與德瑪西亞的聯軍,顯然已經不再擁有再戰之力。
雷克頓凝視著人群中的妖姬,她被一層魔法屏障所包圍,沒有被殺陣波及。
她驚恐地看著越發逼近的飛升者身影,心臟劇烈的跳動了起來。
她已經很久沒有感受過恐懼。
但這一次,她卻如墜地獄。
敗了。
如此凄慘。
連反抗的余地都沒有,甚至連布下的后手都沒有機會啟用。
“結果不應該是這樣的。”妖姬面容慘白,緊握著法杖的手有些顫抖。
雷克頓搖了搖頭,沒有興趣再去和她探討類似預言之類的東西,伸出了它的巨爪,捏向了妖姬的頭顱。
斬草除根,清除戰術一直是恕瑞瑪的作戰風格。
雷克頓可以讓沒有反抗能力的低級士兵活下來,但絕對不允許眼前這個明顯的重要人物存活。
恕瑞瑪剛剛復蘇,它要杜絕一切可以預見的危機。
“我已經決定了,”希維爾忽然開口,語氣十分堅定:“我不會接受你繼承人的位置。”
阿茲爾十分冷漠,問道:“為什么?”
希維爾指著漫山遍野的尸骸,臉色蒼白,那逼人的血腥味令她有些窒息,“我做不到。”
阿茲爾沉默了半晌,忽然轉頭看向希維爾,目光中已經有了一絲失望。
“千百年的分離,已經令你血液不再沸騰……”阿茲爾淡淡開口,喘息了一口氣:“我無法長久的存活下去。”
話語落地,希維爾有些發愣。
飛升者擁有近乎無限的生命,但阿茲爾為什么要說自己無法長久的存活?
“你應該可以看出來,我和雷克頓與內瑟斯不同,”阿茲爾凝望著天空,“雷克頓兄弟,是生前通過太陽神盤得到星靈的力量,擁有肉體,所以可以永生,再也無數太陽神盤的影響;而我則是被太陽神盤復活重塑軀體,所以,它就是我肉體的寄托,當它崩潰時,我也會一同消散。”
希維爾終于清楚的知曉為何阿茲爾的身軀在自己的視線中,總有一股莫名其妙的縹緲感,與雷克頓全然不同,仿佛隨時都會消失。
“這片大陸上的強者有很多,就算是飛升者,也無法做到天下無敵。”阿茲爾喘息著,他想起了曾經縱橫大陸的天神軍團,也在戰斗中有過死亡的記錄:“弗雷爾卓德同樣擁有神明,還有那個最為神秘的巨神峰……我們要面臨的威脅還有很多。”
雷克頓結束了清掃,存活的士兵們開始四散奔逃,他并沒有追殺,這些散兵們沒有威脅。
“還有曾經同為恕瑞瑪飛升者的天神戰士軍團……”雷克頓開口,想起了曾經那場幾乎覆滅大陸的戰役,“虛無之地被打開,大量的邪惡生物入侵瓦羅蘭,天神戰士們經歷了無數年的苦戰,才將他們重新封印,天神戰士們卻同時沾染了虛無之氣的侵襲,變成了墮落的神明。”
“好像叫……對了,暗裔。”
雷克頓思索了片刻,才將這個名號說出來。
“他們被虛無之地的氣息侵蝕,變得更加瘋狂而且好殺,擁有天神的戰力和野獸的兇性,曾經的恕瑞瑪崩潰,失去了皇帝統治的天神戰士軍團開始混亂,這些墮落的天神戰士為了爭奪權力,搶掠皇室的子嗣,各自為營;在對抗中,殺死了很多恕瑞瑪的子民。”
“如果說澤拉斯的背叛開啟了恕瑞瑪帝國崩潰的源頭,那么這些墮落飛升者相互為了爭奪權力而展開的大戰,就是最致命的后續。”
內瑟斯忽然走了過來,想起游歷中的見聞,開口道:“我曾經親眼見到了一些畫面,暗裔并未消失,有他們出手的痕跡;在荒原上,暗裔出手屠戮了一個部落。”
內瑟斯頓了頓。
“是亞托克斯,我可以從尸體上,看出他的痕跡……對了,他現在已經不叫這個名字了,別人都稱呼他……暗裔劍魔。”
阿茲爾再次閉上眼睛。
雖然諾克薩斯和德瑪西亞已經無法對恕瑞瑪產生威脅,但阿茲爾卻很清楚,在這片大陸上,能夠覆滅恕瑞瑪的,并非這些凡人國度,而是那些擁有古老傳承的存在。
巨神峰,弗雷爾卓德,它們都擁有與飛升者力量相當的神明存在。
對了,還有那些墮落的天神戰士……
曾經是恕瑞瑪最有力的武裝,如今卻變成了瘋狂的魔鬼,游走在瓦羅蘭大陸的陰暗之處。
阿茲爾無法確定他們是否還記得恕瑞瑪,這同樣是一個威脅。
“我無法保證太陽神盤會永遠閃耀下去,如果當它崩潰,我也會消失,恕瑞瑪會再次陷入混亂。”阿茲爾停頓了一下,轉頭看向希維爾,“如果你執意不肯繼任,我可以尊重你的選擇,但我有一個條件。”
希維爾臉色有些發白。
“什么條件?”
“一個孩子。”雷克頓開口,這是它與阿茲爾商議后得出的結果,“一個擁有恕瑞瑪皇室血脈的孩子,我們負責將他養大,教育,教給他如何成為一名合格的皇帝。”
內瑟斯點了點頭。
阿茲爾沒有說話。
希維爾的表情很精彩……
震驚,尷尬,還有一絲不可思議。
“孩子?我去哪里給你們找擁有恕瑞瑪皇族血脈的孩子?”希維爾一時之間腦子有點轉不過彎,“等等……你們的意思是,該不會讓我生一個吧?”
“你是我唯一的后代。”阿茲爾緩緩開口,“如果你不想繼承我的皇位,這是唯一可以讓你得到解脫的方法。”
希維爾懵了,在她人生的前二十年,雖然身為傭兵,為了金錢敢于去做任何事情,但這種要求,還是第一次聽到。
生……生孩子?
希維爾眉心狂跳,怒視著雷克頓與阿茲爾。
“做決定吧。”雷克頓似笑非笑地看著希維爾:“是選擇自己繼承皇位,還是生下一個孩子,讓他來代替你成為恕瑞瑪的皇帝。”
段德上下打量了一下希維爾,十分猥瑣地笑道:“這個……如果這位姑娘想要孩子的話,本道爺倒是可以幫上一點忙……畢竟在咱這幾個里面,我是唯一的活人。如果姑娘不嫌棄,道爺也就受點委屈,反正都是朋友,吃點虧就吃點虧!蒙上被子,咱倆就一通折騰吧!”
希維爾緊咬著牙,盯著段德良久。
“去你大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