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多被害人所遺留下來的遺物,以及兇手本人當做炫耀所寫下來的日記,還有那個記者根據兇手的敘述所整理出來的一本書稿,這些內容都足以證明兇手殺人的事實。
雖然日記和書稿可以用幻想之類的借口搪塞過去,但是數量眾多的死者遺物卻是無法辯解的重要物證,足以用來定罪,將這個窮兇極惡的兇徒繩之以法了。
更何況在氷上恭子切掉了那個記者右手三根手指之后,他已經竹筒倒豆子一樣把他知道的一切都供述了出來,更將他自己所掌控的最重要的一件物證,那個玩具球交了出來,更是將這起性質極其惡劣的連環殺人案變成了鐵案。
氷上恭子查案的手法固然簡潔高效,但卻也過于粗暴,切掉那個記者三根手指已經算是嚴刑拷打,夠得上人身傷害了,不過這種小罪名在沒人追究的情況下根本不成問題。
面對東京灣冰冷的海水,這名記者十分明智的做出了選擇,更是十分主動的承認了自己在這一系列殺人案中所犯下的罪行,被以協同殺人罪所逮捕。
“那個畜生在哪里?”看著被警察抓走的記者,以及正在高瀨不動產內部進行搜查的警察,此時終于冷靜下來,但眼神卻可怕的嚇人的中堂系看向了氷上恭子,他知道這個女人能夠發現這一切,又把自己叫來,顯然是知道兇手在哪里的。
“不在這里哦。”氷上恭子忽然翹起嘴角笑著開了個玩笑,但看著中堂系一副憋著憤怒時刻都準備爆發出來的樣子,她還是見好就收,向他勸說道:“中堂醫生,就算你什么都不做,這名兇徒也會被繩之以法,并且這么惡劣的連環殺人案,我可以保證他會被執行死刑……即便如此,你也還是想要親手報仇嗎?”
氷上恭子的話,頓時引來了一旁三澄美琴的關注,她趕忙對中堂醫生勸說道:“中堂醫生,不要沖動啊!現在事情已經真相大白,只要警察抓到那個兇手,等待他的一定是法律公正的審判,你不用……”
“閉嘴!”中堂系沖三澄美琴吼了一句,沒有向她解釋任何的只言片語,只是用堅定的眼神表示了自己復仇的決心,然后看向了一旁的仍舊好整以暇看著他的氷上恭子:“他在哪?”
“中堂醫生……”三澄美琴仍想再勸中堂系不要一時沖動做傻事,但是看著他那堅定的眼神,卻又不知道該從何勸起。
八年的時間,足以磨滅任何沖動和魯莽;但同樣,在八年的時間之后,中堂系想要復仇的決心也絕不是任何話語所能夠動搖,如果不能親手手刃兇徒,他這一生都會活在愧疚和自責之中。
“我確實知道兇手在哪,也是有人發現了兇手的存在才讓我來調查這件事。”氷上恭子痛快的承認了自己知道兇手下落的消息,這是她剛才所沒有告訴警察的:“但是我為什么要告訴你呢?中堂系醫生,你只是一個法醫,固然你和你女朋友之間的感情讓人感動,但是告訴你兇手的下落,能夠為我帶來什么好處呢?你……又能付出什么?”
其實對于氷上恭子自己來說,她確實被中堂系八年時間依舊矢志不渝想要為女朋友復仇的堅持所感動,但她卻不能讓自己個人的感情影響自己的判斷,更何況在查到了這個兇手和中堂系八年前遇害的女朋友有關之后,她就接到了來自陳羽的指示,要讓他手刃仇人,但同樣也要讓他成為冥月會的一員。
氷上恭子對此并不理解,但陳羽卻只是告訴了她一句話:“愛得有多深,恨得就同樣有多深,而仇恨是一種很強大的力量。”
早已經將自己的一切奉獻給陳羽,只有對他滿腔忠誠的氷上恭子自然不會違背陳羽的意思,所以才會刻意對警察隱瞞兇手的下落,讓中堂系有報仇的機會,同時也在用語言引導著他。
“你想要我做什么?”只要能復仇,中堂系并不介意付出代價,即便這個代價是他的一切。
“兇手叫做高瀨文人,目前在東大附屬醫院的ICU病房接受燒傷治療。”氷上恭子并沒有告訴中堂系她要他做什么,而是直接告訴了他兇手的信息:“他就是之前火災現場生還的第十一人,老天開眼,給你留了一個可以手刃仇人的機會。”
聽到氷上恭子這么說,中堂系還沒來得及有什么表示,三澄美琴卻十分驚訝的抓住了氷上恭子的肩膀,急迫的向她問道:“陳醫生知道這件事是不是?是他讓你們來調查這件事的是不是?”
三澄美琴此時終于明白過來,這一切都是陳羽在背后推動,她看了一眼中堂系,有些驚恐的向氷上恭子問道:“陳醫生他……他想對中堂醫生做什么?”
“抱歉,我不知道。”氷上恭子當然知道三澄美琴已經向陳羽拜師的事情,自然不會對她有什么不恭敬的地方,但她也確實不明白陳羽的目的:“大人只是交代我們過來進行調查,在知道了中堂醫生的戀人是被兇手殺害的事實之后,只是讓我不要把兇手的下落告訴警方,并且給中堂醫生一個復仇的機會。至于說大人他究竟想要做什么……兩位不妨直接親自去問大人,大人正在等你們。”
“羽哥?這件事和羽哥有什么關系?”久部六郎聽到陳羽的名字,也變得驚訝起來。雖然這段時間三澄美琴對陳羽異樣的關注讓他對陳羽也多了幾分在意,但這顯然無法與他現在所知道的事情相提并論。
久部六郎無法想象,似乎一時之間這個自己所曾經熟悉的師兄,已經變得陌生的他都不敢再認了。
“陳醫生?他到底是什么人?”中堂系不由得向氷上恭子問了一句,即便滿腔仇恨,他也同樣察覺到了陳羽身份的不尋常。
“大人是什么人,中堂醫生你何不當面去問大人呢?相信大人會給你一個答案的。”氷上恭子對兩人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
中堂系和三澄美琴對視一眼,頓時朝著他們開來的車跑了過去,而久部六郎也趕忙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