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賈寶玉低聲笑了起來,順勢輕輕攬住寶釵和黛玉,聲音低沉道:“我也知道,能夠得你二人之中任何一人傾心,是世間任何男子最大的幸運!
但是,我就是忍不住貪心,想要把你們都留在我的身邊,只讓我一個人對你們好。
所以我不斷的去追究功名,追求富貴,并非因為我有多么的市儈與愛慕權勢。我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那樣才能夠給你們更高的名分和地位。雖然我知道你們可能并不在意,但這是我唯一能為你們做的。你們能夠原諒我么?”
黛玉和寶釵都是大家閨秀,原本是非常矜持的人。
而賈寶玉此刻能夠成功將她二人相擁,一來得益于他這么久孜孜不倦的攻伐和引導,早已使得她二人之身心都對他有了極深的歸屬。
二來也是寶釵和黛玉之間的敵視早已解開,甚至開始互相欣賞,如此心里認可了對方,才能默許賈寶玉如此。
不過,害羞還是有不少的,只是想起自己與賈寶玉做過了那許多更羞人的事,也還能忍得住了。
此時聞得賈寶玉帶著歉意的真心吐露,寶釵和黛玉皆十分感動。
她們都不懷疑賈寶玉這話的真假。
賈寶玉若是市儈之人,又豈會內對家中姐妹如此禮敬、厚愛,而外創養生堂,散萬金之財,養天下孤弱稚童?
他若是貪慕權勢之人,又豈會少登高位而不驕,甚至在還沒有獲得顯位之時,為了心上之人,拒娶皇后后輩,太師孫女?
寶釵最敬的便是賈寶玉之為人,因此她也有些動情的道:“男兒自當存四方之志,胸懷寬廣。所以,傾心于你亦是我之幸。唯一所愿,郎君不負。”
寶釵的話可以簡單理解為,好男兒自當如此,只要不負便可……
黛玉心中雖然也已經接受賈寶玉的“三妻四妾”,但是心頭卻不甚認同寶釵的這話,于是她并不附和寶釵,反而一捏賈寶玉的腰上軟肉,半是嬌嗔半是惱怒的道:
“原諒你如何,不原諒你又如何,你還不是都這樣了?!”
賈寶玉再次發出一陣淺笑。
雖然兩人的反應和回答大相徑庭,但是卻都表露出了對他極致的愛慕和信任。
于是,他更緊了些二人的腰身,道:“寶姐姐放心,窮這一生,我都會對你們好,絕不相負!若違此誓,定叫我受萬人唾罵,將來不得好死。”
“別……!”
女人都是這樣,一邊想要聽情郎的情話和誓言,一邊又不忍情郎說不好的話來,寶釵黛玉也不例外。
她們幾乎同時將手伸過來捂賈寶玉的嘴,待相互摸到對方的手,又不好意思起來。
賈寶玉眼疾手快,在她們沒有把手抽回去的時候,抬手握住,貼在自己的臉上。
寶釵黛玉二人皆羞于此,只是見賈寶玉陶醉于此,且此時天地已陷入沉暗,四周寂滅無人,便強忍嬌羞,紛紛往另一邊別過頭去。
她們二人不敢相互對視,卻不知道此時的賈寶玉心頭有多酥美。
男兒得以如此,夫復何求?
要知道,這可是和同時擁抱二小尤是完全不同的意義。為了讓這二人和睦相處,他不知道廢了多少心力,今日,總算是大功告成了。
為了避免打草驚蛇,也為了多享受一下這種韻味,賈寶玉只是將手搭在寶釵黛玉各自的腰上,并沒有異動。
直到過了許久,賈寶玉察覺她二人快要忍耐不住這種靜謐的時候,他才趁著最后的時間,飛快的在二人臉上分別親吻了一口。
“呀”
黛玉發出一聲驚呼,連忙把賈寶玉推開,飛快的退開去。
寶釵也想要如此,卻被賈寶玉箍住,并笑道:“我記得上次是寶姐姐你率先跑了,這次可不行了。”
寶釵掙扎了兩下,又不敢叫嚷,只能紅著臉半依半就。
黛玉見此,鼻腔微微一哼就要轉身離開,又被賈寶玉勾手拉住,“好妹妹,再陪我說說話吧,今日一別,又不知何時才能聽到妹妹的聲音了。”
黛玉臉上一紅,到底也被賈寶玉話語中的依戀和不舍所打動,遂也半依的伏在欄邊,然后幽幽問道:“之前在老太太屋里,你說要同一日娶,娶那葉姑娘和我……想必,寶姐姐也是如此吧?”
黛玉十分聰慧,她之前敏銳的留心到賈寶玉并沒有說單娶她們二人,加上她們三人現在這樣的情況,賈寶玉肯定不會單獨落下寶釵的。
賈寶玉點頭,“不能給你們單獨一場大婚典禮,讓你們受委屈了。這么做一來是我想盡快娶你們過門,二來則是因為只有這樣,我才能以同樣尊貴的禮儀迎娶你們,讓你們以后在她面前不勢弱。不過若是你們不愿意,我也可以重新安排。”
以寶釵和黛玉的閱歷,聽不出賈寶玉話里的錯漏來。雖然覺得這樣做有些怪怪的,但似乎賈寶玉還真是為她們考慮,她們也沒有理由拒絕。
寶釵想了想,問道:“只是若這樣,她會不會不高興?”
寶釵想來,以那葉家嫡女的高傲,豈會允許自己的大婚典禮被別人分享?
“不會。”
賈寶玉斬釘截鐵的道。
不是葉蓁蓁不會不高興,而是他能夠搞的定她。
想起來也是慚愧,相比較于黛玉和寶釵,葉蓁蓁對他來說,容易對付多了。
“總之你們只安心等著嫁給我就好了。以后她有的,我也同樣會給你們,絕對不會讓你們受一點委屈,你們相信我么?”賈寶玉深情的問道。
如此氣氛,不說點甜言蜜語,豈非遲鈍?
寶釵最受感動。
她生性本高潔,卻因為薛家的逐漸敗落,又有令人惦記的財富,所以她從小就比別人考慮的更多。
家族興衰與繁盛,母親的操勞與期盼,自身榮耀與歸宿。
她總想憑借自己的努力與本事,來實現,至少,能盡全力做到一部分。
可惜,沒有強大的家族依托,又身為女子,想要實現這些,太難太難了。
所以她很慶幸能夠得遇賈寶玉,對方似乎從始至終都能明白她的心意,且完全不因她商賈之女的身份而絲毫輕賤于她,如此歸宿,可謂知己。
得歸宿如此,此生還有什么值得憂慮的事呢?
因此,她輕輕將腦袋靠在賈寶玉的肩上,以更加清楚的感受對方的溫暖和堅實。
黛玉雖然也有些感動,但是她回頭瞥見賈寶玉和寶釵這般郎情妾意,心底的醋意難免上涌。
因一別頭,嗆道:“我們可不敢跟人家比,人家可是名門貴女,又是一等美人,我們又算的了什么……”
“一等美人?什么一等美人?”
寶釵疑惑,歪著頭下意識問了一聲。
“哈哈哈哈……”
賈寶玉發出一串長笑,然后偏頭與寶釵解釋道:“兩三日之前有個小賊鉆進了怡紅院,偷聽了我和丫鬟們的談話,這會子故意找我的茬呢。”
“誰偷聽了?你才是小賊!”
黛玉吃羞,立馬嬌斥道。然后似乎覺得力度不夠,又補了一句:“還是個愛背后嚼舌根的可惡小賊!”
寶釵心思通慧,見狀明白了估計是賈寶玉和丫鬟們私下談論別人的長相,被黛玉聽見了。
她卻和黛玉不同,笑了笑并不以為意。
她對自己的容貌才情有著足夠的自信,并不認為自己會輸給那葉家嫡女。
女人好攀比,黛玉亦不例外。
見寶釵如此淡然,她也就不好意思再揪著這點。沉默了一下,她問了另一個問題。
“寶姐姐的事,你還要瞞著老太太她們多久?”
黛玉有點煩每次大家都拿她和賈寶玉的事情打趣,可是,她又不想避開眾人,因為她不愿意錯過與賈寶玉相處的時間。
她認為,要是大家知道寶釵的存在之后,必然就會放過她了。
寶釵聞言心頭一動,卻沒有作聲。
自賈寶玉親自向薛姨媽求娶她,而她母親也答應之后,她心里最大的石頭就放下了。
賈寶玉道:“其實寶姐姐的事,我早就想和老太太說了,只是這些日子老太太一直病著,所以才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
不過,太太那里我已經告訴過她了。”
賈寶玉說著,看著寶釵笑道:“太太知道后,很高興。”
寶釵聞言,微顯羞赧。但是知道被婆婆喜歡,又令她暗生喜悅。
黛玉卻看不得這樣的場面,她似笑非笑的道:“哦,那看來你得盡快讓老太太知道這個消息了,不然,只怕老太太還想要許別的人給你呢……”
此話雖然隱晦,但是三人心知肚明黛玉的意思。
賈寶玉與寶釵對視一眼,然后伸手輕輕彈了黛玉腦門一下,笑道:“胡說什么呢,我只把云丫頭當妹妹……”
黛玉本來不悅賈寶玉和寶釵二人情意綿綿的樣子,此時賈寶玉惹她,她便順勢做出惱狀,抬起腳狠狠的踩在賈寶玉腳背上,見賈寶玉立馬松開寶釵,吃痛的捂著腳嗷嗷直叫,她心頭才暢快起來。
“怎么樣,你沒事吧……”寶釵少與賈寶玉動手,不知就里,還當真以為賈寶玉被踩傷了,趕忙彎腰安撫。
“我沒事,謝謝寶姐姐,還是你最心疼我。”賈寶玉挽著寶釵的手,竟無語凝噎之狀。
黛玉冷哼一聲。一時想到湘云以前親密的叫賈寶玉“愛哥哥、愛哥哥”,一時又想起那日探春夢中囈語,且賈寶玉和探春也素來親近,心頭越想越不對味,索性一轉身,氣哼哼的扒在圍欄上,仰望朦朧的夜空。
寶釵不知道為何黛玉倒生氣了。確定賈寶玉無礙后便走到黛玉的身邊,輕拍其肩頭,勸道:“好了,休說今日只是鳳丫頭那么一說,便是老太太真有那意思,也是人之常理。
老太太那是心疼湘云,想要寶玉照顧她呢。
你想想,湘云和你一樣,也是沒爹沒娘的,但是你好歹有老太太疼著。但是湘云呢,她從小就在嬸嬸家住,嬸嬸待她如何想必你也猜得到。
況且如今她連家也沒有了,怎么不令老太太心疼呢?
你平日里不是也最心疼云丫頭的么,怎么還吃起她的醋來了?”
“你胡說,誰吃醋了?!”黛玉鬧了個臉紅,不依的扭了扭身,脫開寶釵,往旁邊站了。
借著昏暗的白光看黛玉這般小兒女羞態,寶釵心頭感嘆,這樣的小人兒,誰不憐惜呢?
正要再說什么,后頭賈寶玉走上來,牽起她二人的手,笑道:“寶姐姐不用再說了,她就算是吃醋我也高興,因為那越發說明林妹妹心頭在乎我比云丫頭多些,這叫做什么呢,重色輕姐妹……”
“啐,誰在乎你了,不要臉!”
“呵呵……”
寶釵莞爾,果真不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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