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五章天選之子的宏偉計劃
“唐尼，讓我們敞開天窗說亮話。”
紐約尼克斯的總裁辦公室里，謝候看著步行者的王朝締造者唐尼·沃爾什。
今天，是他與沃爾什的會面日。
他第一個會面的人是LOGO男，其次是帕特·萊利。
萊利比LOGO男直接，他許諾會以謝候為核心打造三巨頭球隊。謝候對他不了解，表面上應下幾句，心中并沒有太當回事。
也許萊利真的會組成三巨頭，可他對熱火這座城市沒太大興趣。他們是旅游城市不假，一年四季氣候宜人，有許多讓人留戀的地方。當初王治郅最落魄的時候，選擇留在邁阿密訓練想必也考慮到了這個問題。
謝候對熱火有個糟糕的印象。
當地的球迷對球隊并不忠誠，他為步行者效力的七年間，有將全聯盟每一支球隊都打進垃圾時間的經歷。其中當屬熱火球迷給謝候的印象是最差的。
一旦失敗成為定局，那里的球迷比球隊更先放棄比賽。
他們退場的速度比香港記者的腿腳還要快。
就憑這一點，謝候便不太會考慮他們。
而今天，是他會面的第三家。
紐約尼克斯，明明是詹姆斯的球隊，卻對他展開火熱的追求，沃爾什到底藏著什么心思？
“亞瑟，我真的很懷念與你共事的五年。”沃爾什想帶著謝候回憶一把過去，“你是我見過的最好的球員，你在印第安納確立的冠軍基因，一定會使這支沉寂了三十多年的球隊重換光彩。”
謝候坐在他的位置上：“我為什么要來勒布朗的球隊？”
或者說，沃爾什為什么要在有詹姆斯的情況下還來招募他？
還是說，詹姆斯已經確定不留尼克斯了？
謝候想到了這件事的可能性，視線與沃爾什撞上。
沃爾什笑了下，“如果你可以和勒布朗聯手，未來五年，聯盟將被你們牢牢掌握，時代的脈搏由你們來拿捏，你們可以取得一切成就。”
“而且，紐約有你想要的一切。”沃爾什開始了他的攻勢，“這里有世界上最古老的競技場，每天有無數的明星來來往往，只有時代之子才能真正成為蘋果城的主角。在這里，你的人氣、流量、話題度、影響力...將會達到你在印第安納無法想象的高度。”
“亞瑟，平心而論，這難道不是你一直以來所追求的嗎？”
沃爾什的眼鏡之下，藏著雙可以透過人心的雙眼。
早在1999年他就看出謝候不是一個會甘心長久地待在印第安納的球員，一旦他對小城市感到厭倦，離開是最好的選擇。
2010年之夏是一個美妙的時間點。
他為步行者獻上了最好的七年青春，幫球隊帶來四座總冠軍，連續兩年沖擊冠軍失敗。步行者的王朝陣容已經腐朽，上升空間不大，前路堵死了。他們憑什么留下謝候？傳統？球迷的愛？頂薪合同？沃爾什認為這些因素對于一名追逐歷史地位，渴望成為歷史最佳的球員來說，只是錦上添花的玩意兒。
1999年的夏天，謝候拒絕步行者的選秀試訓，參加了所有大城市的球隊試訓，最終得到快船的首輪第四順位選秀承諾。
如果不是步行者半路殺出截胡，今日的聯盟格局，將大有不同。
沃爾什相信，在印第安納的七年時光，只會讓謝候越發渴望大城市。
“唐尼，你真的很了解我。”謝候表情輕松，面帶笑容地起身，“確實如此。”
沃爾什以為謝候的歸心唾手可得，他們畢竟有過五年的共事經驗。
“天選之子若是不能復興蘋果城，亞瑟王一定能。”沃爾什問，“你愿意加入我們，讓紐約再次偉大嗎？”
沃爾什深邃的眼眸浮了出來，那是一雙極其渴望答案的雙眼。
“我現在還不能決定，但你確實說動了我。”
謝候控制住了自己的浮動的心情，所有的許諾與口頭上的約定，只是浮云。他不能為此所動，他必須在聆聽多方的建議后，優中選優，做出對自己最好的選擇。
他的心中難免替步行者問一句。
在這些球隊面前，步行者還有什么優勢？
我還有必要和他們會面嗎？
謝候走出了沃爾什的總裁辦公室，他準備明天回印第安納。該見的人都見得差不多了，他是時候和步行者的管理層見一面，說說彼此的想法。
確切的說，是聽聽拉里·伯德的想法。
他真的想知道，時至今天，伯德還有什么辦法來留住他？
正當謝候打算在酒店里度過無聊的一夜，詹姆斯打來了電話。他人就在紐約。確切的說，他還在他的家里，開著派對，邀請謝候過去。
詹姆斯和他一樣，自從執行球員選項后便與各方勢力會談。
而且，他們目前都還沒和自己的老東家有過直接的接觸。
謝候對詹姆斯的想法一無所知，而詹姆斯對沃爾什的想法呢？他知道沃爾什在今天的會談中提出了多么讓人激動的計劃嗎？
謝候沒想到詹姆斯舉辦的是泳池派對。
紐約的各路名人，不知名的女明星，性感辣妹在線撩男。
假如謝候今年23歲，他或可提槍上馬奔騰不休。
如今他30歲了，已經度過看見美女便浮想聯翩的年紀。他有個美麗可人的妻子，有個女兒，有個完美的家庭，他可不希望搞砸。
詹姆斯也一樣，他似乎從沒與其他的女人傳出過丑聞。他有個從高中起就交好的戀人，雖然一直沒有完婚，但后者已經為他生了幾個孩子。他們還不是夫妻，相互間的聯系已經緊密的像是夫妻了。
以謝候的審美來說，詹姆斯的女朋友不算漂亮。但這位心思縝密的天選之子，卻從未在女人身上出過丑。
“看來唐尼今天把你說動了。”詹姆斯坐在泳池邊上，戴著墨鏡，對謝候隨便一說。
謝候開了瓶紅酒，給自己滿上，喝了半杯。
“他說得很有道理，我很難拒絕。”謝候決定探探詹姆斯的虛實，“你知道他跟我說了什么嗎？”
詹姆斯保持著原來的姿勢故作平靜地說：“我想，不外乎那幾個老調子。他認為你更適合大城市，印第安納只會埋沒你，紐約會將你身上所有的價值全部榨出，你的地位會水漲船高，而你將做到我從來沒做到的事情。他希望你帶領蘋果城復興！”
謝候不知道詹皇這么了解沃爾什，是一件好事嗎？
哪家球員會像防賊一樣對自家的總經理了解到這個地步？
“不錯。”謝候喝完剩下的半杯紅酒，“你真了解他。”
“他還許諾，會以你為核心，他會為你打造成另一個冠軍班底，就像他在印第安納做的一樣。”
“沒錯。”
“你會在紐約得到你想要的一切。資源、影響力、你的聲譽將遠遠超越過去。”
“只要我加入尼克斯，這些事情必然會發生。”
詹姆斯摘下了墨鏡，“所以，你答應了？”
“你漏說了一點。”謝候淡笑道，“他還說，你和我聯手，可以統治聯盟五年。”
“才五年？”
入行七年尚且不知道統治聯盟的滋味為何物的天選之子對于沃爾什的語言滿是不屑：“他看不起誰？五年？哼！”
“有五年就知足吧，勒布朗，我早就明白了，沒有長長久久的冠軍。我第一次奪冠的時候，以為再也沒有球隊能將我們擊敗，然而第二年我們就被擊敗了；今年的公牛也是如此，沒人相信他們會失敗，但他們就是失敗了。要想統治聯盟，你和我，足矣。若是想統治聯盟五年，恐怕需要一些運氣。”謝候說罷，又給自己倒了酒。
他已經有好一陣子沒喝過酒了。
詹姆斯就坐在謝候的對面，他聽完謝候的話，聲色平穩地問道：“那么，你想和我聯手嗎？”
他當我醉了嗎？謝候拿起裝著半杯紅酒的酒杯輕輕的搖晃。
里面的酒水，翻滾著，謝候反將詹皇一軍：“我已經沒有任何事情需要證明了，勒布朗，這句話應該由我問你。你想和我聯手嗎？”
詹姆斯爽朗地笑了起來，“假如真的有機會，為什么不呢？”
“這么說，我應該接受唐尼的邀請？”謝候翻著白眼，他是否真的考慮過此事？光憑他的舉止神態與言行，看不出來。
他就像個迷戀酒精的酒鬼，連續喝了好幾杯。
這里只有謝候和詹姆斯兩個人。
旁無他人，他們可以暢所欲言。
“你說我們兩個人如果要統治聯盟五年，需要些運氣，我同意。但是，如果我們之中加入第三個人，你覺得還需要運氣嗎？”
“我們可以統治十年！”
人生得意，詹姆斯好像看見了成就霸業的自己。
謝候原先只是微醉，詹姆斯的話語，立刻震散了他的酒意。
難道尼克斯已經鎖定了其中一條大魚？他們要組三巨頭？
“尼克斯玩這么大？”謝候嘴唇微微顫抖。
“不，不是尼克斯，與尼克斯無關！”詹姆斯輕輕地搖著右手的食指，“亞瑟，你剛才問我愿不愿意和你聯手？這簡直是個愚蠢的問題，試問有人不愿意和你聯手嗎？你是最好的球員，可以打五個位置，我們的組合，必將橫掃聯盟，成為籃球史上最有統治力的組合。亞瑟，我愿不愿意和你聯手？當然，我愿意，但不是在尼克斯。”
謝候握著酒杯的手稍稍一抖，里面的紅酒差點灑到桌上。
“什么？”
“我們可以聯手，但不是在尼克斯。”
謝候將酒杯緩緩放下，他不能再喝了。再喝下去腦筋會轉不了彎，他不能不思考。
“事情越來越有意思了，勒布朗，你到底準備和我說什么？”
謝候坐正了，與詹姆斯面對面，四目相交，現役的聯盟第一人，與未來的聯盟第一人的視線正面撞擊。
謝候將聽到什么？
“你，我，梅洛或者克里斯，我們可以在洛杉磯聯手，他們有足夠的薪資空間，有充滿天賦的年輕人，有荒蕪的球隊歷史，有聰明的管理層，有一張等待我們坐上去的王座！”詹姆斯的聲音越來越大，那不是因為憤怒而提升音量，音量升高，源于興奮。他興奮到極點了。
“科比奪冠了，洛杉磯稱他為王！可是湖人的陣容會繼續老化，他們的競爭力不足以長久持續下去，只要我們加入快船，湖人的統治地位將頃刻間消失，而我們，將成為新的霸主！”
謝候的雞皮疙瘩起來了，他的血液仿佛在燃燒，大概是酒精的緣故，他的腦袋暈暈的。是的，他反應不過來。
詹姆斯究竟說了些什么？
“拉塞爾和布雷克都有著偉大的天賦，如果你加入我們，他們會在未來成為你的得力幫手。而且，我們有足夠的空間簽下一至兩名明星球員，亞瑟，你不會孤單，相信我，當你穿上快船隊的球衣，站在你身邊的，除了布雷克和拉塞爾，還有幾個讓人激動的名字。”——LGOO男的話語，回蕩在他的耳邊。
謝候深呼吸，腦海中又浮現出科比對其的評價。
“你可以相信他對你說的每一句話。”
的確如此，謝候不知道韋斯特做了什么。他是如何在一周內說服詹姆斯、安東尼、波什。
唐尼·沃爾什無法想象，帕特·萊利也難以預料，就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一場改變聯盟歷史的大事件即將發生。
“亞瑟，只要你加入我們，別時候五年，我們可以統治下一個十年！”詹姆斯激動地說，“沒有人可以阻止我們！”
看起來，謝候沒有理由拒絕加入一支放到歷史上都是獨一無二的超級艦隊。
可是，年輕的巨星匯集一處，沒問題嗎？
看起來，選擇對自己更好的去處，更容易追求總冠軍，是極其正確的選擇。但謝候不知道歷史上是否有人曾經這么做。
一群不到27歲的巨星，為了冠軍相互抱團，徹底改變聯盟的原生態。
“你在擔心什么？輿論？”詹姆斯似乎已經幫謝候考慮好了，“不用擔心，你可以第一個宣布與快船簽約，到時候我們再陸續宣布，即便遭到輿論的攻擊，被球迷質疑，也是我們的事，與你無關，你已經取得了無需被質疑的榮譽。”
謝候淡淡地笑道：“你真是想的太周到了，勒布朗。”
謝候的內心最澎湃的時候，是詹姆斯說出目的剎那。
之后，他又冷靜了下來。他的心里有聲音提醒他不要做出任何的承諾，不論詹姆斯說的事情有多誘人。
“這是古今未有的大事，我們正在創造歷史！”詹姆斯認為十拿九穩。
謝候問：“我想，快船的薪資空間應該無法同時負擔四份大合同，那么，我們四個人之間，有一個人會被出局。”
確切的說，即便是一份完整的薪資空間，也無法吃下四份頂薪。
詹姆斯聽著謝候的疑問，興奮的笑容掩去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無情的拋棄：“那也沒辦法，43，看起來最不合適的那個人會被淘汰。”
“那個人不你，應該也不是我。”謝候一下便猜到要被犧牲的人是誰，“也不是梅洛。”
詹姆斯笑道：“我會鄭重地像克里斯致歉。”說罷，他滿上酒，要和謝候來句合作愉快，當他把酒滿上，和謝候撞杯，卻聽他說道：“你的計劃太驚人了，我不能當場答應你，勒布朗，我還需要考慮。”
“考慮什么？”
詹姆斯的笑容消失了。
“事實上，我還沒和拉里會面，我要給他們一個機會。”
詹姆斯笑了，可惜是冷笑：“他們憑什么讓你留下？印第安納還有什么值得你留戀？你已經為那座城市浪費了兩年的時間！”
“是啊，我的確浪費了兩年。但我畢竟在那里待了七年，人生中有多少個七年？難道我不該給他們一個留下我的機會？”謝候的話在詹姆斯聽來不僅不能理解，還讓人惱火。
難道謝候沒有下定決心離開步行者？
如果沒有，他這么大張旗鼓地到處和人會談是為了什么？
還是說他沒有被說動？詹姆斯無法理解，任何人面對如此局面都不可能無動于衷。他甚至為謝候提前想好了避免卷入輿論的法子，可謝候居然還有顧慮？
“你在猶豫什么？”
“我說了，我還沒和步行者會面，不能給你答復。”
詹姆斯坐不住了，他站起來走到謝候面前說：“事關重大，多拖一天就多一天的變數！”
“只要給我一天的時間就夠了。”不知為何，謝候對于天選之子描繪出來的恢弘愿景越來越不感興趣了。
說不出什么原因，也許他根本就不想和其他人聯手？哦不，不是這樣，如果詹姆斯愿意來步行者投奔他的話，他樂于接受。
謝候油鹽不進的樣子讓詹姆斯越發生氣。他以為他掌控著全局，他以為他很了解謝候，他以為這個人和他一樣，眼中只有萬神殿上的那張椅子。
看起來不是這樣，他貌似想錯了？
“亞瑟，你應該知道這樣的機會千載難逢，”詹姆斯聲音頓挫之間，極為有力，“我完全可以帶領一支無敵的球隊將你踩扁，但我決定讓你加入我。想象一下我們聯手可以完成多少事情，想象一下我們可以開創的未來，如果你做出了錯誤的選擇...”
“我保證讓你抱憾終身！”
勒布朗·詹姆斯，入行七年，最佳成績只是帶隊打進半決賽被謝候像掃除垃圾一樣掃出季后賽。
有了幫手的人，說話就是硬氣啊。
當謝候聽到詹姆斯說“我完全可以帶領一支無敵的球隊將你踩遍，但我的決定是讓你加入我”，他的腦海深處爆發出了無休止的斗志。那些火焰起勢極快，收勢也快，大概就幾秒之間。
謝候的內心恢復了平靜。
亞瑟王舉起被他放在桌上的酒杯，里面還有半杯紅酒。
他舉起酒杯，“無論我最終的決定是什么，就沖你如此周到的安排與計劃，我非常感激。這杯酒，敬你了。”
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太特別了。
謝候的一念之間，決定的是未來十年，NBA聯盟的歷史。他沒有當場給出答案，他不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
詹姆斯的計劃恢弘遠大，那真是他想要的嗎？
回酒店的路上，謝候想起了他與詹姆斯的一段對話。
詹姆斯為了完成抱團計劃一共找了三個人。但一支球隊最多只能裸簽三份頂薪，因此，有個人肯定會落選。
雖然謝候、詹姆斯、安東尼、波什四人之間誰會落選顯而易見。謝候還是給了根本不知道此間事的波什一點面子。他運用排除法排除了不會落選的人。
詹姆斯當時說什么？
“我會鄭重地像克里斯致歉。”
可憐的克里斯，他從一開始就是備胎。
這究竟是個什么世道啊？平庸的全明星球員連想加入一支準備成就偉大的球隊共創美好的未來都需要替補了嗎？
謝候叫了輛的士送他回家，他喝了些酒，后勁這才到來，總體上是清醒的，就是人有些微醺。
他不停地回想詹姆斯說要給波什道歉的嘴臉，虛偽與計劃將成的喜悅盡數顯現在他的臉上。
而當謝候拒絕當場給出答復時，他翻臉的樣子也讓人拍案叫絕。
“我會鄭重地像克里斯致歉。”
他的腦海中再次想起了那句話，太好笑了，他直接在的士車上大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