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色盡斂,艾尼路目光冰冷地環視碧卡廣場圍觀神罰的群眾,隨后又掃過弗洛夫斯,布維克什,最后才落在莉莉絲身上。
莉莉絲被綁在十字刑架上,刑場四周鋪滿一捆捆柴火,她氣息紊亂,神態狼狽,血痕浸染衣裳,顯然在押來廣場之前經受過不少拷打。
布維克什眼神如蒼鷹禿鷲,冷厲逼人,三勾玉鼓對稱地負在身后,他手持一根黃金手杖,嘴里振振有詞,發表神諭指示,眾居民滿臉虔誠,做著某種信徒的手勢。
“莉莉絲身犯重罪,惹怒神明,背叛神圣碧卡,神明如今降下神諭,肅清一切污垢不潔者!”
布維克什振臂揮手,配合天空傾瀉而下的陽曦,身影頗顯神圣不可侵犯。
眾居民如狂熱的信徒,神情激動且猙獰道:“肅清不潔者!肅清不潔者!肅清不潔者!”
布維克什滿意的點點頭:“點火!”
“我看誰敢動她!”
一道白色雷光疾射而來,伴隨著轟隆一聲巨響,刑場柴薪頓時被炸得爆裂飛濺,搭建的刑場也被轟出一道焦黑的洞眼。
眾居民滿面驚容,目光齊刷刷地看向正邁步走來,渾身上下纏繞白色雷電的身影。
立時,瞳孔驟縮。
“艾尼路!?”
弗洛夫斯皺了下眉,有些驚異地打量了艾尼路幾眼,說道:“你來干什么?擾亂神諭現場,你要是沒有個合理解釋的話,布維克什大人可不會饒恕了你。”
“饒恕?”艾尼路咧嘴一笑,指尖迸濺驚人電芒:“我的朋友都被你們架在刑場上了,你還問我要解釋?弗洛夫斯,跟隨在布維克什這只借用神明名頭的老狗身邊,看來你沒我想象的那么聰明。”
弗洛夫斯眼神驟冷:“艾尼路,你這是在反抗神諭!”
“神諭?”
艾尼路好像聽到了最好笑的笑話,指著布維克什發笑道:“如果像他那樣也能被稱為神的使徒,那我,就是統治這片空島,凌駕在你們之上的真正的神!”
久居空島,目光也自然而然變得局限狹隘,艾尼路覺得自己縱然再努力,恐怕也只會接替布維克什的后塵。
甚至因為弗洛夫斯的存在極有可能被弗洛夫斯取代。
但命運往往就是如此讓人難以捉摸。
他遇見了凱多,獲得了響雷果實的力量。
如果以前還對莉莉絲家中書籍存在疑問,但現在,他已然深信無疑。
無論是青海的繽紛世界,還是奇妙綺麗的無限大陸!
“你瘋了!”弗洛夫斯顯然被艾尼路惹怒了,腦門上一條條青筋如虬龍般綻出。
居民們緊張不安地看向布維克什。
布維克什肩膀輕微抽動了兩下,眼神微凜如兩片薄薄的劍翼:“膽敢擾亂神諭現場,神明已經傳訊于我,將艾尼路當場格殺,以血祭神明恩德!”
他雙臂張開,抬頭望天,旋即冷冷瞥向弗洛夫斯:“弗洛夫斯,還不動手?”
話落,弗洛夫斯就帶著親衛兵和眾護衛兵將艾尼路團團圍住,靠里的居民被擠向外圍。
但居民們并沒有就此退去,而是湊熱鬧好奇地想看布維克什族長打算如何收場應對,同時也聲討著艾尼路不識好歹,跟神的使徒布維克什族長作對。
艾尼路只是冷笑連連,眼神冰冷地掃著眾士兵和居民。
這些人,都該死!
“艾尼路,你,你打不過他們的……快走,別管我……”莉莉絲語氣虛弱,擔憂地看著艾尼路。
艾尼路立刻說道:“莉莉絲,你再等等,我馬上來救你!”
說著,艾尼路一揮手中黃金棍,雷電交織間那根黃金棍立刻化成一桿黃金戟。
“這是什么力量?”弗洛夫斯驚呼,之前他還以為那劈穿刑場的會是某種沖擊貝,倒沒想到艾尼路竟然能信手使出!?
他什么時候掌握了這種力量?
弗洛夫斯猶疑不決,心中就萌生一絲怯意。
“殺你的力量!”
雷電流過黃金戟,霎時金光雷芒熾盛,艾尼路手持黃金戟揮動,戟尖雷光噴涌,輕松且霸道地將里圍一圈的護衛兵轟翻在地,黑煙伴著股被烤熟的糊焦味冒出。
就連在最前頭的弗洛夫斯也生生吃了一記纏雷黃金戟,被戟尖狂暴的力量轟得倒飛出去,砸塌一棟建筑。
“哈哈哈!來啊!你們不是布維克什的護衛嗎?就這么點能耐?!”
艾尼路立于場中,揮動著黃金戟,發狂大笑。
或掃或劈或挑,士兵們被灌入雷電的黃金戟輕易洞穿而過,尸身被輕易掃劈成兩半。
士兵們都被他這雷霆手段給震懾住,心尖狂顫,畏縮不前,不敢討招。
甚至連偷襲都不敢。
地上焦黑的尸體,就是他們的前車之鑒。
“都不敢過來了嗎?那么,我過來了。”
說著,艾尼路身化藍白流體雷電,如道極光般快速在士兵中來回穿梭,數千萬伏的雷電威力強悍,眨眼間便將上千名士兵擊翻在地。
滿地尸首,黑煙縷縷,艾尼路身姿桀驁地站在尸海中。
哪怕這些是他的同鄉,他也沒有半點憐憫愧疚,反而是以一敵千的,無敵不敗者的大笑。
似在嘲笑這些士兵的弱小,和高歌自己的強大!
這就是掌控感,掌控他人命運,輕易裁決他人生死的感覺!
“艾尼路,瞧瞧你都做了什么!他們可都是碧卡的士兵啊!”弗洛夫斯臉色狼狽地從廢墟中爬出來,滿臉悲慟地環視四周,發出一聲嘶號。
“那又怎樣!”
艾尼路冷笑,渾身雷電狂溢,將胸膛的繃帶震碎,露出強健的肌肉。
他雙手五指電弧搖顫,震得空氣氣流滋滋作響,凝成一條條如小蛇狀的雷弧:“在這個世界,力量才是一切,我才是神,主宰萬物的雷神,艾尼路!”
“雷神?”弗洛夫斯咧嘴,呸了口血沫子,站起身子:“我不知道你從哪里獲得的力量,但是,既然你能獲得,別人肯定也能獲得,說到底,你不過是個獲得力量后就忘乎所以的自以為是者而已……艾尼路,你是絕對不會成為神的!”
一道藍色雷電從天而降,雷光淹沒了弗洛夫斯的身影,炸起的一團團氣浪將他身后那座建筑徹底擊碎。
空島碧卡發出轟隆隆的悶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