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凰滿腦子都想著怎么救出穆千瓊,但是柳空涯這么一提醒,她才明白魏香丘之所以提穆千瓊的事情還是為了轉移話題。
穆千瓊雖然也非常重要,但是玄天劍宗不可能為了一個穆千瓊而主動與魔蝗教開戰,這背后肯定還有更深層次的原因,一想明白這一點她全力贊成柳空涯:“魏真君,你還是把事情說清楚,總得說清另一半原因是什么,雖然師尊在我心中比什么都重要甚至比我的命都重要,而且這是我生平恨事,但是我自己可以為玄天劍宗拼盡一切,卻不能讓小涯跟著我作無意義的犧牲,何況小涯還是天虹山的少執掌!”
魏香丘知道這次星穹海之行的關鍵就在柳空涯與天虹山身上,光有白玉凰同行并沒有多少勝算,但是她還是不愿意說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玉凰真人,少執掌,不是我不肯說,而是不能說啊,少執掌,我先說句大實話,這次星穹海之戰并不是我們玄天劍宗的意思,而且戰場也不僅僅局限于星穹海,而是多路一齊發動對付魔蝗教,星穹海只是其中一路而已!”
柳空涯沒明白魏香丘話里的意思,但是白玉凰的見識比柳空涯多上何止十倍,不由吃了一驚:“宗里這么干,總能落得些好處吧!”
魏香丘給出了明確的答復:“何止有些好處,這種事情向來是風險越大回報越大,但是少執掌能夠點頭的話,受益最大的還是你們天虹山。”
柳空涯現有著雙重身份,既然是百煉峰的真傳弟子,也是天虹山的少執掌,但是魏香丘更看重的是他這個天虹山少執掌身份,而柳空涯卻不以所動:“魏真君,空口無憑,這次星穹海之行肯定是危機重重,您說我們天虹山受益最大,但也得有些真憑實據,總不能一句空口承諾就讓我們天虹山付出這么大的代價,反正您這話打動不了我!”
魏香丘非常正式地說道:“這件事也不是少執掌能夠決定的,我知道天虹山陳真君手上有一枚前朝鎮守道印,可以說是陳真君手上最珍貴的一枚寶物,但這枚道印終究是前朝之物,如果把這枚前朝道印轉為本朝正印,這次星穹海之行就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只是魏香丘說到這錦娘跳上了柳空涯肩頭插嘴說道:“說什么千載難逢,大燕代晉也不過是三百年而已,自從通天絕地之后又有幾個千年仙朝,大晉仙朝何等興盛卻也不過是五百年歷史而已,而大燕仙朝未必有五百年氣運!”
錦娘直接就揭穿了魏香丘的說法中最致命的問題,雖然都說是萬世仙朝,但是近世以來仙朝的歷史卻是越來越短,元嬰真君可以享壽千年,但是有著千年國運的仙朝是少之又少,大晉仙朝曾經興盛至極,但是最后連五百年國運都沒有,而大燕代晉的歷史還不到三百年,誰知道他們大燕仙朝的國運又能持續多少春秋,所以“千載難逢”只是一種夸大的說法而已。
錦娘這么一提醒柳空涯覺得太對了:“沒錯了,魏真君與我們陳娘娘都有千年壽元,但是大燕仙朝號稱萬世,未必能有千年氣運,我們天虹山不會為一枚道印所動,還是換一個理由吧!”
魏香丘沒想到錦娘與柳空涯居然會這么說,而且天虹山對于這枚鎮守道印的興趣也相對有限,不然五尾仙狐在天虹山基業的發展上也不會這么保守,因此她決定換一個說法:“沒錯,只要成就元嬰就有千年壽元,但是真正活到千歲的元嬰修士又有幾人,上一次魔蝗之劫我們玄天劍宗隕落了一位元神道君、元嬰真君五位,金丹真人四十七位,而這只是魔蝗之劫的一個次要戰場而已,眼見魔蝗之劫再起,天虹山難道不早作準備嗎?我記得很清楚,最近三次魔蝗之災天虹山都是我們玄天劍宗的堅定盟友。”
柳空涯聽白玉凰與白秋霜說過魔蝗之災舊事,也見過不少魔蝗之災的遺跡,但是魏香丘說出這個數字的時候才真正明白魔蝗之劫是何等可怕,一次元神道君、五位元嬰真君、四十七位金丹真人隕落的涂州戰場居然只是魔蝗之劫的一個次要戰場而已,偏偏他與魔蝗教已經是不折不扣的死對頭,接連壞了魔蝗教幾樁大事。
因此他不由轉頭看了錦娘一眼,而錦娘也剛好轉過頭看著柳空涯:“空涯哥哥,我這就去叫雪君與輕盈過來幫你打氣,這件事就交給你了!”
說著錦娘就朝上官雪君與水輕盈的房間一陣小跑,卻把談判的責任扔給了柳空涯,而柳空涯只能說道:“魏真君你還是說點實在的,哪怕魔蝗教再可怕,我們大不了就舍棄了天虹山基業遠走高飛,沒有實在實的好處,我們天虹山是不會心動的!”
白玉凰插嘴說道:“小涯說得挺對,魏香丘你說的都太虛了,總要給點實實在在的好處說服我們,你這話不但說服不了天虹山,甚至說服不了我們百煉峰!”
魏香丘雖然想反駁白玉凰,但是仔細一想發現白玉凰講得很有道理:“我現在就代表宗里跟你承諾,以前你與百煉峰提出的那些要求,宗里現在都答應下來!”
由于上元玄真劍與內庫虧空,過去這些年百煉峰與玄天劍宗一直存在爭執,但是過去是白玉凰與百煉峰獨力爭取,玄天劍宗基本是保持無視態度,最近獲得雁回峰與魏香丘全力支持之后,玄天劍宗才考慮最終解決這個問題,但在具體條件上還是大打折扣。
但是現在為了拉攏百煉峰,魏香丘已經代表玄天劍宗無條件接受百煉峰的所有合理與不合理條件,但是白玉凰搖了搖頭說道:“這不夠,這可是魔蝗教!”
魏香丘咬了咬說道:“那我與宗里會幫你爭取拿到一套完整的承天劍書,當年穆千瓊真人為了這部道書可是費盡九牛二虎之力,但是沒能拿到這部道書。”
穆千瓊與白玉凰修煉的都是承天劍書的殘本,雖然這部道書在玄天劍宗各種傳承之中首屈一指,但是玄天劍宗的這部殘本只有筑基、金丹期的傳承而已,沒有元嬰之后的功法,所以不管是穆千瓊還是白玉凰都費盡心機想要找到一部完整的承天劍書,兩代人奔波近百年現在終于看到了希望。
只是白玉凰雖然是異常欣喜,但還是全力支持柳空涯:“我確實想要一套完整的承天劍書,但什么時候看到書什么時候再去星穹海也不遲,而且我覺得天虹山的要求不會象我這么低!”
那邊已經傳來了上官雪君的聲音:“玉凰真人說得沒錯,我已經知道大致是怎么回事,雖然最近三次魔蝗之災我們天虹山都全力支持大燕仙朝,但不代表我們天虹山會主動跟魔蝗教開戰,所以香丘真君有兩個選擇,要么用極大的代價打動我與水輕盈,要么說服我們家小涯!”
說到這,上官雪君與水輕盈已經并肩走了進來,而錦娘已經跳到了柳空涯的肩頭好奇地等著魏香丘的回復,而柳空涯有了上官雪君與水輕盈的支持信心大增繼續跟魏香丘討價還價:“魏真君,雪君姐姐說得沒錯,反正又不是玄天劍宗負責報銷,你大方點不但能說服我與兩位姐姐,而且還能讓我們天虹山欠你一份人情!”
只是魏香丘卻覺得事情沒那么簡單:“我就怕我提的建議少執掌不滿意,玉凰真人雖然代表百煉峰,但終究只是一人一劍而已,跟你們天虹山完全兩回事!”
這就是人數上的優勢,這次巡狩星穹海不但有上官雪君與水輕盈兩位大修士,而且還有柳空涯與錦娘一并參加,魏香丘必須讓天虹山這邊每個人都覺得滿意。
說到這魏香丘不由咳了幾聲,她覺得自己一向無所畏懼,但是遇到柳空涯每次都是特別辛苦甚至處于下風,她甚至覺得在柳空涯這個煉氣小修士面前自己縱然有一身本領都發揮不出來有一種心累的感覺,但是她想了想還是決定跟柳空涯開誠布公地談一談。
她任由一頭銀發在風中飄散,以一種異常輕柔的語氣說道:“少執掌,有些細節我還是不方便說,但是魔蝗教隨時可能卷土重來,這次星穹海之行對于我們大燕仙朝非常重要,甚至可以說是下一次魔蝗之災的前哨戰,所以還是希望天虹山這邊能繼續以大局為重全力支持大燕仙朝,記得這份情誼的不僅僅是玄天劍宗還有大燕仙朝!”
上官雪君覺得魏香丘說得有些過于夸張了:“這不大可能吧,上一次魔蝗之災距離現在也不過是四十多年,連五十年都不到,正常情況下魔蝗之災不是至少需要上百年時間嗎,最多一次整整相距了三百年,最短一次好象也有八十年!”
雖然四五十年時間對于凡人來說幾乎是一生一世,但是對于金丹修士來說卻不夠長久,水輕盈也有同樣的看法:“最短一次應當是七十八年,就是最近這一次蝗劫的前一次,怎么五十年都不到又要來一回,那你們玄天劍宗麻煩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