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說到魔蝗教,御虛凌云艦上立即緊張起來,雖然暫時擺脫了魔蝗教追擊而且魏香丘也確認魔蝗教短時間不會追上來,但是剛才那一仗還是給大家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實在是魔蝗教這邊的實力太強了,元神、元嬰、金丹多到數都數不過來,如果不是仗著天潮海的特殊情形僥幸遁走,恐怕御虛凌云艦上誰也跑不出來。
在這種情況下,大家的神情一下子就重新繃緊了。
那邊柳空涯更是站了起來:“大家千萬抓緊時間!”
只是御虛凌云艦這邊覺得魔蝗教這批大修士隨時可能殺到,但是他們根本沒想到魔蝗教這些大修士會這么狼狽,現在整艘飛空魔艦都快解體了,而路曉程幾乎是哭著說道:“還好這一次損失不足千人,不然你我都沒辦法跟總教交代了!”
只是路曉程自己都知道“損失不足千人”完全是在場諸位大修士的自我安慰而已,大家都很清楚這只是偷換概念而已,現在甲板上死傷累累,到處是越來越低沉的慘叫聲,一眼看過去就知道損失絕對不止千人,至少有兩三千人之多。
路曉程所說的“損失不足千人”實際就是“戰死不足千人”,但問題這也是偷換概念,雖然只是初步統計,但是匯總上來的戰死者已經超過了一千一百人,路曉程花了好多心思把那些負重傷后還能掙扎一段時間的死者剔除出去,還有一些被卷入天潮海中的生死不明者也踢出去,只計算了當場戰死的數字,最后總算把最終的損失數字壓縮在千人之內。
但是魔蝗教在場諸位大修士雖然知道路曉程報出來的這個數字充滿了水份,但是大家卻只能承認這個數字并無差錯,那邊沙恒隆更是苦笑道:“這一次我們大舉出動,但最后卻只能與道門修士打了一個平手,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跟總教交代了!”
說到“打了一個平手”,沙恒隆自己都不好意思起來,誰都知道魔蝗教這次是大敗特敗,雖然在他們這些大修士眼中普通的筑基煉氣修士就跟螻蟻差不多,別說是死上一千就是死上一萬都沒有什么大問題,但是這一次魔蝗教敗得太慘了,剛才初步統計的結果就是死了三個金丹修士傷了十三個金丹修士,元嬰修士同樣是一死四重傷,甚至連元神修士都有三人負傷,其中就以沙恒隆自己的傷情最重。
在剛才天潮海的突圍過程,沙恒隆這位元神大修士可以說是表現極佳力挽狂瀾,如果不是他全程都在搏命,這艘飛空魔艦上的死者很有可能超過兩千人,但是現在沙恒隆也是徹底傷了根骨,至少要回去在病床上調養個二三十年才行,至于其余兩位元神修士受傷都不算太重,調養個一年半載應當就沒問題。
但是不管怎么樣,這么多高階修士的死傷絕對是一場大敗,但現在為了給總教有個交代,沙恒隆也只能說“只打了一個平手”,但是在場的諸位大修士卻有人不滿意這個結果:“怎么能說只打了一個平手,這一仗明明是本教大獲全勝好不好,大燕仙朝這兩艘飛空戰艦我們打沉了一艘,還有一艘僥幸遁走,但不管怎么樣,這一仗都是我們圣教大獲全勝!”
聽到這位同屬元神境界的隆德邪君開口,沙恒隆與路曉程都松了一口氣:“隆德邪君說得甚是,這一場本教絕對是大獲全勝,雖然這是一場慘勝!”
在場的諸位大修士都覺得隆德邪君說得極是,畢竟這件事雖然是由沙恒隆與路曉程來承擔主要責任,但是真要追究起來他們也同樣是要承擔責任,到時候肯定是個雞飛蛋打的局面。
路曉程覺得自己玩的小花樣跟隆德圣君完全不值一提,但他現在只有一個疑問:“總教那邊怎么辦?”
這話里的意思自然是總教那邊真要追究下來怎么應付,而隆德邪君當即說道:“這善后事務自然是交給總教來處理,這一仗我們付出這么大的代價最后終于獲得慘勝,好幾位教友甚至要回去調養幾十年,而且現在這艘飛艦至少要修上兩三年才能恢復正常,這種情況下只能讓總教來接手!”
沙恒隆已經明白過來:“沒錯,這件事是得由總教來接手,再說了,我們已經把大燕仙朝侵入的這支道門仙軍掃滅了六七成,總教難道連這剩下這三四成殘敵都解決不了嗎?”
說到這沙恒隆自己都輕松起來,他發現自己能從星穹海這個大火坑跳出去,雖然他確認這次遇到的這艘道門飛艦只有一元神一元嬰,但是交手的全過程讓他一直心有余悸,而且道門這次可是派了兩艘飛艦過來,或許真正的殺手锏藏在另一艘道門飛艦,再想到自己的傷勢沙恒隆第一個就打了退堂鼓。
而其余幾位大修士也是連連點頭贊成:“沒錯,這件事接下去交給總教負責!”
“是啊,打到現在這份上,我們已經是竭盡全力,剩下的掃尾工作就交給總教!”
“總教不能一直說風涼話,有些時候也得親自下場解決問題!”
他們的看法跟沙恒隆相近,雖然這艘道門飛艦上只有一元神一元嬰,但是這艘道門飛艦卻是邪門至極,全場交戰魔蝗教這邊竟然沒占到任何便宜,更別說道門可能還有一艘飛艦隨時殺出來,而且一想到天潮海的種種兇險之處他們就不愿意多呆,所以大家第一時間就達成了共識。
這善后的問題交給總教來負責就行了!
而御虛凌云艦上又是忙忙碌碌的一整天,在幾次查探之后,大家終于確認這座島嶼沒有任何異常并設置多座防御大陣,終于把御虛凌云艦降下來落在沙灘上。
只是魏香丘以為接下去會吃喝玩樂浪到飛起,但是真正確認安全之后她一頭就睡過去,不僅是她,除了極少數負責守夜的修士之后,整個御虛凌云艦都睡過去了。
實在是這些天弦繃得太緊了,即使不算天潮海中的生死搏殺,每一天都會抓緊修煉好讓自己盡快晉階,即使沒辦法晉階也要讓自己的戰力有所提升,不能在與魔蝗教的決戰之中拖后腿,就連象莫桑這種有著閑魚心態的師姐都在壓力面前變得特別努力。
而現在真正放松下來大家想的并不是什么吃喝玩樂,而是美美地睡上一覺,對于魏香丘來說,這是四十多年來她睡得最甜的一覺,她一直睡到中午才醒過來。
醒過來的時候魏香丘發現自己昨天晚上不但沒洗個澡甚至連衣服都沒換,趕緊哼著小曲沖了一個美美的熱水澡,當熱水洗去全身的征塵再回想起這些天來的種種艱辛,魏香丘不得不一邊任由熱水浸過自己的肌膚一邊感嘆道:“這才是真正的神仙日子啊!確實是神仙日子!”
這些天魏香丘一直想著盡快突破元神境界,但是不管她怎么努力都只是有所進展而已,可是現在美美睡了一覺以后她突然發現這方天地似乎為之一變,而她離元神境界也邁進了一大步:“元神……元神……”
魏香丘搖了搖頭,繼續讓熱水洗滌著自己近于完美的肌膚,卻不再想這些過于遙遠的問題:“既然到了天潮海最深處,還是想著怎么吃喝玩樂吧,總有三五天安逸日子好過……”
雖然不知道魔蝗教的追兵遇到了什么問題,但是魏香丘覺得他們的遭遇肯定會比玄天劍宗這邊麻煩得多,而睡過這一覺之后不管是她還是整艘御虛凌云艦都恢復到最佳狀況,魔蝗教真要強行追上來多半是個兩敗俱傷的局面,在想清楚這一點之后魏香丘嘴里的小曲也變得異常快樂起來:“既然是神仙日子就要盡量瀟灑一點,想在浴桶里浸多久就逮多久!”
魏香丘知道故老相傳天潮海內海隱藏著驚人的寶藏,據說是天上真仙所留,換成過往的自己進入內海之后肯定是第一時間全力以赴尋找著這傳說中的真仙寶藏,但是現在魏香丘的心態卻完全不一樣了。
很多被遺忘或故意遺忘的事情突然涌上心頭,魏香丘百感交集之余又想到了許多異常長遠的問題:“等我晉階元神,是得考慮道侶問題了!”
自從走上修仙路之后她就從來沒考慮過這個問題,而且作為一位元嬰修士她有足夠的時間來慢慢考慮,但是不知道為什么現在整個身子浸在溫水之中魏香丘就自然而然地想到了這個俗到不能再俗的問題。
如果換個時間,魏香丘或許這是心魔突生,但是她現在卻覺得這完全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她魏香丘在修仙路一個人走了三百多年不代有她一直會這么走下去,畢竟她晉階元神之后能有個道侶相互扶持共度神仙歲月快樂時光也是極好的事情。
她美美地想了半天,才終于從浴桶里鉆出來,卻是連褻衣不穿直接就赤足走在羊毛地毯上,心里更是有一個無法控制的念頭:“不知道大家這時候都在干什么?讓我來先瞅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