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靈山武院,自有武院的規矩!爾等若是不想坐這鼓風船,大可以從船上下來!”武院師兄很是平淡的開口說道,他在說話之時,一點都沒有將這些人的威脅放在眼里。
他身旁坐著的那位,開口解釋道:“昨日鼓風船動力室靈晶石爆炸,起因是因為年久失修,有些勞損過度。今日的鼓風船已是翻修完畢,若是你們信不過武院,的確可以下來了。”
池頓倒還是真沒想到,靈山武院的原則性居然這么強。
這么多人都在指正錦鯉為禍根之時,對方卻依舊堅守著自己的規矩,不受其動搖。
池頓第一次產生了一點對靈山武院的好感。
“這……”
一眾人都閉上嘴了,因為一個關系不大的人惹惱了靈山武院的師兄,可不是一件劃算的事兒。
師兄的態度已經表明了,若是他們繼續胡攪蠻纏下去,估計沒什么好結果吧。
但錦鯉還是搖搖頭,無奈道:“算了,請把錢退給我吧。”
收起了一百兩黃金的金票,錦鯉離開了這里。
池頓跟著她剛剛走出了那些人的視野,她便用很輕很輕的聲音問道:“你怎么不去,你來這里也是參加武院盛會的吧?”
她的情緒很怪,至少她自己是這么覺得的。
僅僅只是要回一百兩船費的小事兒,卻令她的鼻子有點酸澀。
平生第一次,沒有被厄運擊倒。
盡管她明知道不可能要回來,卻還是去了,但結果卻是出乎意料,錢竟然被退回來了。
與厄運的一次交鋒,她贏了,原來這種心情,就是慶幸。
那股廉價的喜悅充斥了她小小的內心。
“不坐船的話,你打算怎么上去……”
池頓在一旁好奇的問道,如果不坐船的話,這里貌似并沒有什么其它的辦法去到武院的浮空島。
但錦鯉卻追問道:“我在問你呢,你為什么要一直跟著我啊!剛才你也看見了吧,我會給你帶來厄運的!跟著我絕對不會有好事發生的!”
她看起來有點激動,因為長得有點矮的緣故,甚至都踮起了腳,盡量的讓自己看起來能高一點。
可池頓的回答還是那么簡單:“哦,那又怎么啦?我不還是什么事兒都沒有嘛……”
被人追殺的時候比跟著你要慘多了。
他緊接著,又有些不屑的說道:“其實吧,要我看,你這所謂的厄運也就一般般啦,搞得神神秘秘的,我不還是好好的活著。”
站在路邊,錦鯉那小小的手握成了拳頭,砸在了池頓的肚子上。
她哽咽的說道:“別小看它啊……你知道我有多討厭它嘛!它讓我失去了一切,是我最大的敵人!”
因為防御太高了,所以一點也不覺得痛,池頓看著她那低下的頭。
腳邊啪嗒啪嗒的掉了幾滴眼淚,他忽然笑道:“喲,這是漏水了呀!”
“咳咳!”
錦鯉被他一句話逗的,控制不住的笑出了聲,但卻被自己嗆到了,所以聲音就變成了咳嗽。
伸手在她的帽子上拍了拍,池頓說:“走吧!錢也要回來了,是時候好好慶祝一下了!好好吃一頓去!”
什么呀,我才不要請你吃飯呢!
但有些東西她沒聽懂,看著池頓的背影問道:“慶祝什么啊?”
池頓回頭,露出了一個爽朗的微笑。
“你那一無所有的人生,忽然多了一個我這樣優秀的人,不該慶祝一下嗎?”
“不要,我寧可去和村口的狗狗一起吃骨頭!”
好吧,您的覺悟是真高。
“吃什么好呢?嘶,好像只有各種燒烤,那就來個烤全牛吧!”
北離宗的小店里,云玲玲拿著根錐子,狠狠的扎著一個冰塊。
滿臉的頹然之色,沒多久,一碗冰碎就扎了出來,她將那碗冰碎交到了一個人的手上。
“三兩,謝謝。”
從一個賣冰雕的土大款,墮落到賣冰沙的街邊小販,云玲玲在短短數日的時間內,經歷了人生的大起大落。
眼看盛會開始,沒剩多長時間了,但現在卻連入門費都沒有攢夠。
這樣下去,她們連門都進不去,就要灰溜溜的返回北離宗了。
經歷了那么多麻煩才到達這里,她可不想就這樣子回去了。
付昆昨天來到這里的時候,著實讓大家開心了一下,雖然知道他和池頓都沒事兒,但只有親眼看見了才會覺得放心。
高興過后的結果是,多了一個人一起發愁。
還差好幾萬兩黃金,這簡直就是一個天價。
不過還好,池頓那里還有許多三階的靈晶石,實在不行的時候再賣掉吧。
他在颶風峽谷中撿的那些好看的石頭中,當然也有很多珍貴的材料,可是他若是敢把那些東西賣了,付昆一點都不懷疑龍王大人會親手滅了他。
一只有收藏癖的龍,真難伺候。
“蟲子,你在說什么?”
付昆趕緊換上笑臉,在心中回應道:“我在想,怎么才能為您弄來更多的寶物。”
“哦,有心了……”
安靜了半晌,付昆知道她肯定又去睡覺了,唉……
得虧和池頓學了幾手,不然就慘了。
不過,付昆來到這里的時候,林道如因為有事兒先離開了,就是不知道師父去哪兒了,什么時候回來。
付昆現在也只能在這里等著。
武院內,一處雨亭中,林道如坐在一個老者的對面。
他和對方相比,看上去就年輕了不少。
至少五十來歲的他頭發還沒有發白,看上去就像是個老大叔一樣。
“青師叔,我沒想到您也在這。”
林道如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老者,手里拿著根木棍,逗弄著手臂上站著的一只青冠鳳尾鳥。
青已笑道:“這么多年沒見,反倒生分了。”
說著,目光掃到了林道如放在一旁的佩刀時,眼角竟是露出了一絲懷念。
“不過,看來你還是以前的那個你,這把刀,應該頓了許多吧?拿來給看看。”
林道如將自己的那把刀雙手托著放在了他面前的石桌上,青已緩緩從那布滿斑駁痕跡的刀鞘內抽出了更加殘破的刀身。
悠然道:“我還記得,你師父賜你佩刀的時候,你選了這把最普通的。”
回憶往昔,
青蔥少年。
他在無數把威名赫赫的靈器之中,選擇了這把僅僅只是用料不錯的長刀。
總有一日,此刀會因我而揚名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