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這怎么可能，只殺過一次人我還可以理解，為什么只做一瓶毒藥，白老就會被稱為毒醫啊？”云玲玲是抱懷疑態度的，區區一瓶毒藥，怎么會有這般成就？
看著小姑娘臉上的表情怪異無比，陳如夜的思緒回到了當年。
其實，白老唯一一次殺人，誰都沒有看清楚。
可卻沒有人敢懷疑，白老前輩的實力。
一介凡流？
用這個來形容他最為貼切。
“四十多年的那場戰爭發生的時候，白老的家人也因此而不幸身亡，當時的白術前輩，以以醫師的身份前往了前線，混入軍中，其實誰都沒在意過當時的醫者，畢竟一個小小的醫者能掀起什么風浪啊？”
陳如夜的語氣中，有些疑問，也不知道他是在問云玲玲和池風，還是在問其他的什么人。
“感覺有大事兒！”
池風插了一句話，陳如夜轉頭看向他，說：“你怎么知道的？宗主大人和你說過嗎？”
而池風搖搖頭，他笑道：“大哥說的，有些人說話喜歡吊人胃口的，后面都有反轉，所以聽他前面的話大概就可以明白會發生什么了。”
池頓，我特么掐死你丫的！
好不容易在小輩面前賣弄一下見識，這池頓都教了少宗主一堆什么破道理？
“行啦，陳長老您快說說！”
云玲玲催促道，不知從哪兒端來了一杯清水，托舉著，送到了陳如夜面前。
陳如夜接過去，沒喝。
“原本兩軍交戰，中間有一個戰緩之期，魔族士兵饑餓難耐，蒼云的軍隊也是疲憊不堪，雙方共同撤兵十里，整備休息。可也就是那天晚上，所有人都知道，蒼云丟了一個軍醫，名叫白術。”
他的視線高抬，遠遠的落在那藥圃中忙活的老人身上。
“后來斥候來報，魔族的大軍盡數毒發身亡，甚至連統帥軍權的第七魔主也因此而死，一夜啊……死了一百九十多萬個魔族，只有白術一個人活著從那個地方走出來。”
想起當時的傳說，毫不夸張的說，白術當得起這毒醫的尊稱。
不過他本人并不是很喜歡這個稱呼，而且還頗有些反感。
云玲玲說道：“白老前輩當真是一位受得起萬人敬仰的神醫。”
“可是，既然有那種毒，為什么軍隊沒有用過？而且，那么大范圍的使用毒藥，難道不會傷到自己人嗎？”池風不理解，魔族泛濫成災，這種毒蒼云怎么可能不握在手里。
“沒用的，白術當時用的毒，有一個名字叫‘紅塵’，紅塵一出，妖魔盡顯，很多人只聽說過這紅塵之毒的名聲，卻不知這紅塵究竟是何物，白老……從來也沒有跟任何人解釋過。”陳如夜有些惋惜，連魔主都能毒死的劇毒，實在可怕。
“行了，老朽耳朵還沒聾呢，陳如夜你再叨叨也給我下來干活！”
白術站在藥圃中，看著三人聊的正歡，就有些氣悶，游手好閑，不務正業！
陳如夜知趣的溜了，池風繼續拿著劍回去修理植物，跟在白術身后，少年心氣的他，好奇的問道：“白老，您的那個紅塵之毒，究竟是什么啊？”
白術不搭理他。
心中卻是哀嘆，紅塵紅塵，血霧揮灑既紅塵。
世人自負聰明，可從沒有人想到，那紅塵之毒，不過只是一些特殊的鮮血而已。
就算常人喝了，也只是一般的血無疑。
可對于嗜血如命的魔族來講，那便是能夠讓它們癲狂之物。
白術永遠都忘不了那一天。
所有的魔族，啃咬著自己的身體，將自己身上的鮮血一口一口的吸進自己的腹中。
如同地獄一般的景象，那就是紅塵。
對敵之器，白術是不會再用了。
他曾經追隨師父學醫，入門第一件事兒，就是繳納拜師禮。
后來，白術漸漸明白了一個道理，學醫的第一課不該是什么知識，而是存留于心中的救世之德。
他們做的，是和冥域搶人的工作。
但是，救的人一輩子算下來，都沒有那一日殺掉的零頭多。
紅塵只需一只魔族感染，隨后便可以通過氣息傳播。
除非，他們直接扼殺源頭，讓其不能呼吸，并且將身體各處封死，火化。
否則，紅塵的傳播速度，遠遠不止如此，那對于魔族來說，就是絕對性的克星。
“唉，只嘆世人不知生之貴也……”
北離宗內，一處安靜的房間之中，安凌霄和安紫軒對坐。
屋內僅有他們二人，這也是安凌霄來到北離宗的目的之一，他當然知道，白術并不會答應他，畢竟蒼云皇室追著白術老爺子要紅塵的配方，要了四十年，也沒有讓著老頭子放出一個字來，怎么沒可能他的三言兩語就聽進去了呢？
這當然是不可能的，安凌霄之所以那么問，也只是為了掩飾自己此行的目的。
北離宗是一個毫無名氣的小門派，可整個蒼云都沒多少人知道，北離宗的祖師爺是那位第一高手陳北離，與善于卜算的南云道人不同，陳北離的強大的是生生打出來的。
之前會在眾人面前說那些，一是為了給北離宗一個站隊的思路，二是為了讓白術能夠相信他。
三嘛，自然是有事相求小妹，得順著小妹的意思啊。
“紫軒，我聽說，你能夠看到別人靈魂的顏色，對嗎？”
安凌霄突然問了這么一句，安紫軒的心頭也震。
她低下頭去，胸口打鼓，安凌霄是怎么知道這件事兒的？
這可是她從小到大的秘密，雖然到了北離宗沒有那么多掩飾，可知道的人也不算多才是。
“好妹妹，你可瞞得皇兄好苦啊！”安凌霄笑看著她。
“皇兄，是何意？”她弄不懂安凌霄的目的，直接問出了口。
安凌霄這次也不繞彎子了，手探入懷中，拿出了三四個白色的小珠子。
那一刻，一股陰森的寒意自那幾枚珠子之上散發了出來。
“幫為兄好好看看，這些珠子都是什么？”
卻看見，面前的安紫軒已經嚇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看見，有無數的人被擠壓在那小珠子之中，哀嚎哭泣，悲鳴漫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