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宇沒有去管身后的猗窩座,他相信這一刀下去,對方應該已經沒有了纏斗的勇氣。
而坐在無限城中心的鳴女,像是看到了這一幕,臉上露出了恐懼的表情,額頭甚至還流下了汗珠,但她還是繼續操縱手中的琴弦,可是這次她并不是改變方位,而是在給江宇開路?
所有他需要通過的房門,全部被打開,一路順暢,雖然江宇心有不解,但還是來不及想太多。
這期間,江宇一個人都沒有遇見,哪怕是一只最普通的鬼物,他也沒有遇見,本來他前往騰輝的路上應該是有一些隊友的,但似乎全都被鳴女挪移開了。
那種不安的感覺又加強了,他知道這里邊一定有問題,但他沒有任何辦法,騰輝已經死了,必須要快!要快!
江宇用最快的速度沖到了定位器的位置,但這里什么都沒有,雖然有一些打斗的痕跡,但連滴血都沒有。
“三個人明明都在,富岡也在這,而且還在動...上邊!”
江宇從頭頂聽到一絲奇怪的聲音,猛地抬頭望去,同樣的位置,卻看不到人,那只有一種解釋,他們被上下隔開了。
腳下發力,大刀開路,江宇很輕松的就打穿天花板來到了上層的房間。
在這里他看到了無比凄慘的富岡,看到了已經徹底死掉的騰輝,騰輝那兩個隊友身體狀態倒還不錯。
那個短發帶點嬰兒肥的女生,竟然是使用槍械的,一直在遠程輸出,富岡和另外一個女人在前當肉盾。
槍械這種戰斗思路應該說非常少見了。
因為對于這個時代的人來說,槍械已經屬于傳說了,這種東西需要大量練習,而且極度依賴裝備,他之前他明明沒看到過那個女孩身上背著裝備。
現在的她腰間纏滿了一圈的子彈,手里拿著一把大號的狙擊槍,背后還背著一個比她身體還要大的重型武器,看起來很不好惹。
對方好像擁有江宇夢寐以求的空間裝備。
富岡的身上現在纏滿了藤蔓,雖然已經全部被斬斷了,但是這些斷掉的藤蔓依然像蟲子一樣留在富岡的血肉里,還在蠕動,不斷嘗試鉆入富岡的身體。
“田飛...你還真的讓我非常的出乎意料啊。”
江宇來到富岡身邊,用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金色的火焰,順勢燃燒了過去,所有的藤蔓全都枯萎然后化成爛泥掉在了地上。
“江宇,你小心,還有一個人。”
那個嬰兒肥的女生大聲提醒,江宇一個鬼步閃身到她的身后,和早就躲在一旁的黑死牟正面對砍了一刀,這次他一步都沒有退。
“早就感覺到你了,堂堂黑死牟竟然躲了起來?”
騰輝的身體被切開的,根本不是田飛那種詭異的藤蔓殺死的,而在十二鬼月里喜歡用刀的也就只有黑死牟了,他也有秒殺騰輝的實力。
黑死牟一擊而退,和田飛站在了一起,沒有多說話。
江宇看了看田飛,這個一直隱藏在兜帽里的人,自始至終,他都沒有看過兜帽下的他到底長什么樣子。
看到他,江宇總有一種虛假的感覺,田飛最先放出藤蔓,像是信號般,黑死牟也沖了上來。
“暗月·宵之宮。”
一次簡單的斬擊,但是在它的軌跡上留下了很多圓月刃,江宇同樣是一刀,畢竟是后手他也只能防御。
但這時一聲巨大的槍響從身后傳來,黑死牟的額頭被射穿,回頭看了一眼,那個有點嬰兒肥的短發女生似乎還有些自豪,他那把大口徑狙擊槍效果不錯。
但問題是,克制鬼的是日輪刀,不然即使頭掉了,對他們的影響也不大。
這也怪他實在太自我了,如果這次他能提前跟他的隊友交流一下,了解一下他們的戰斗方式,讓耀哉給女孩打造一些特殊材質的子彈,這女孩瞬間就會成為頂尖戰力了。
可能這樣騰輝也不會死了。
果然,額頭上的大洞并沒有影響黑死牟,他反而開始放棄江宇轉頭去攻擊那兩個女人,田飛這時也動了起來,地板上出現了大量詭異藤蔓開始限制江宇的身體。
他的藤蔓沒法穿透江宇的護體金焰,只能自殺式的襲擊嘗試限制江宇。
富岡拖著半殘的身體,硬接了黑死牟一刀,算是救下了兩人一命。
江宇刀上的火焰再次增強,用鬼步躲過了所有的藤蔓,狠狠的劈在了黑死牟的刀上。
咔~
一聲清脆的碎裂聲從黑死牟的刀刃處傳來,他的刀被崩出了一個缺口。
雖然只是一個缺口,但也說明了一件事,黑死牟已經不能在硬接江宇的攻擊了。
江宇左手拿刀,右手手腕在刀刃上一劃,大量的鮮血順著手掌開始被長刀吸收,黑死牟看到這一幕皺了皺眉頭,給了田飛一個眼神。
兩人再次開始對江宇的狂攻,另外三人有些跟不上他們的速度,想幫忙也有些乏力。
黑死牟在單純的力量已經徹底被江宇碾壓,但是他的劍技實在太厲害了,江宇的攻擊總是能被他用各種方式化解,他感覺自己打的很憋屈。
而且江宇還總是要防備田飛的不斷偷襲,那個中年女性他的戰斗方式是用拳頭,也限制不了田飛,富岡一幅要死的樣子,也指望不了。
“那幫柱在搞什么東西,都是吃白飯的嗎?”
江宇被壓制的有些難受,大聲吐槽了一句,看到在一旁勉力抵抗藤蔓的富岡,還有那兩個總是讓他放不開手腳的隊友,讓他一陣心煩。
“你們仨先走,去找人,隨便來個柱也好。”
三人互相看了看,沒有多說還是走掉了,奇怪的是田飛竟然沒有阻攔,在三人走掉以后,四道鐵門瞬間落下,就連地板都被加蓋上了一層鐵板。
黑死牟的攻擊也一下就緩和了下來,田飛也開始不在對他進行騷擾,他們好像就是在等這三個人走。
可是如果單純針對江宇,開始就把他吞到這個房間不就好了,難道他們沒法控制他的落點?
“異常玩家,好久不見啊。”
言語間得意的情緒非常濃烈,是那個眼鏡男的聲音,可那個聲音竟然是從田飛的身體里傳出來的。
“田飛”慢慢摘下了自己的兜帽,下邊是一張平淡無奇的臉,并不是想象中的眼鏡男,只是這個男人現在的眼神有些空洞。
“你控制了田飛?”
田飛習慣性的的拖了拖眼鏡,但是卻發現那里什么都沒有,隨后他他肆無忌憚的走到江宇面前。
“看來你對我的聲音很熟悉嘛,現在我給你一個選擇,做我的傀儡,或者去死...”
眼鏡男偏中性的聲音從這個漢子嘴里傳出來,還有那空洞的眼神,配上詭異的笑容極其違和。
江宇已經大致感覺到無慘在有意針對他,也猜想過無數種原因,比如田飛猜到了他們玩家的身份,和無慘共享信息。
想過鱗龍泄漏了他的消息,甚至想過他那三個隊友的記憶是不是被某些特殊能力的鬼查看過了。
但唯獨沒想過是這個他的隊友從頭都在設計他,自從見到這個男人以后,江宇就有種奇怪的感覺,有些抗拒,不想要接近,但又有些莫名的好感。
心里莫名其妙的就把撇開了懷疑范圍,他也解釋不清,明明他開始還在提防騰輝三人的,是什么時候他竟然完全忘記了這個人。
“你是什么時候開始控制田飛的?”
“嘁~這廢物,任務第二天就找到了他,竟然仗著免疫陽光,在城鎮貪圖享樂,身體能力不錯,就是腦子差了點。”
眼鏡男像是對自己的杰作非常得意,黑死牟聽到這話也沒有任何反應,看來他早就知道了這一切,而且他一直在配合眼鏡男在演戲。
不過黑死牟好像從頭到尾也沒說過什么,也談不上演戲一說。
緊閉的房間又多了幾個人,全都是上弦,他們身上沒有任何戰斗痕跡,看來是先前在某個房間等待,在時機來臨以后被鳴女挪移過來的。
江宇靠在墻壁的一角,并沒慌亂,一人對峙四個滿狀態的上弦,也就只有他能干的出來了。
“黑死牟、童磨、半天狗,加上你上弦一二三五,我好奇你是怎么說服他們幫你的?”
江宇為這場決戰布置了很多,包括言語間透露信息,讓耀哉召回所有上位劍士,集合了這個世界大部分人類頂端戰力,甚至連主角團他都沒放過。
在決戰前,他給所有的柱挨個講解上弦的弱點,每個上弦該怎么對付,教他們下弦該如何找到弱點一擊必殺,教他們如何在無限城中盡快找到隊友。
但在這場決戰的謀略上他還是敗了,敗的非常徹底。
因為從開始他就錯估了對方的目的,他們對所有鬼殺隊的人沒有絲毫興趣,對騰輝三人沒有興趣。
傾巢出動,只為他一人,拋棄所有下弦鬼,所有上弦圍攻一人。
就像田忌賽馬一樣,對方把所有弱小的下弦去拖住其他的柱,結果就是下弦團滅,而柱的戰斗力不會有什么損失。
可但凡是個正常人誰會想到這種殺敵100自損1000的辦法。
這已經不是破釜沉舟了,這根本就是破罐破摔了,眼鏡男為了自己付出的代價太大了,大到他都無法理解,自己為什么會有這么大的吸引力。
猗窩座和玉壺不在,看來也是被扔去抵擋鬼殺隊了,那兩個被江宇半廢的上弦已經被當做了棄子,用來拖延時間,江宇已經想通了一切,唯獨不明白的就是眼鏡男的動機了。
就感覺路邊隨便遇見一個不相干的人,讓后他傾盡所有只為弄死你,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