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宇站在二樓聽到下邊一陣吵鬧,定睛一看,一個下人領著一個大夫模樣的人,一路小跑,進了土樓的正堂,土樓太大了,江宇的腳下是正門口,正堂在對面。
他和正堂隔了起碼幾百米的距離,可他還是能聽到屋子里,不時的傳出一個男人不停的咳嗽聲,聽這節奏,怕不是個肺癆。
整座土樓都因為這個咳嗽忙聲碌了起來,端水的,送布的,還有往外拿血布的,還有聽到一個中年男人,在里邊大聲責罵下人,這個咳嗽的人應該是身份很不一般。
“六子,你還不下地,月底交不上租,你逃不了一頓罵。”
江宇這才看到,他腳下有一個中年漢子看到了他,他左手拿著一把鋤頭,額間都是汗,右手端著一碗水,看起來是干活累了,來家里喝水的,江宇見他好像認識自己,從屋里也拿起一把鋤頭,翻過護欄就跳了下去。
“誒呦,六子,這身手,以前我怎么沒發現啊?”
“以前也沒跳過,這不著急嘛。”
漢子把手里的水碗放下,扛起鋤頭,拉著江宇走出土樓。
“你啊,是該著急了,這兩百多畝田,就數你家最荒,就算你是單身漢,一人吃飽全家不餓,也不能這么懶啊。”
江宇跟在壯漢身旁,連忙點頭,抬頭望去,土樓外邊盡是山丘和黃土,植被都比較少,這片地方好像有些荒涼。
現在這個溫度,有些熱,但也算不上酷熱,要么是剛入夏,要么是夏天將將結束,不管是那種可能,這山都不該是這樣一片光禿禿的樣子。
而且剛才那個男人喝起水來,極其珍貴,他感覺這里應該是有些缺水,可能是有些鬧饑荒了。
魔眼也被封印了,剛才在他家里并沒有發現什么食物,這下沒了引擎的幫助,他感覺自己吃飯可能還是個問題,體質強大,讓他每一頓都需要大量的能量攝入。
食物儲備被封存,引擎也不能用了,想滿足他的基本生活所需,接下來都會是個大問題。
之前他還在身上留過幾塊巧克力,這一進任務世界也全都沒了,現在倒是不太餓,可這樣漫無目的的世界,他得做好長期作戰的準備。
跟著漢子來到山頂,往下一看,一片梯田,大概有一二百畝,每畝地都有人在勞作,可一畝地就那么大,而且莊稼長勢并不好,有不少人都是席地而坐,在這烈日的暴曬下,也不回家休息。
明明這田地里,根本沒什么事情可做,一根雜草都不見,種莊稼平時要干的農活,無非是除草和澆水施肥了,有時候還要拔出一些長得太過密集的秧苗。
可這里,旱的連草都長不起來,這個樣子也不太可能有肥料的樣子,這些人在地里純粹就是磨洋工了,看他們估計是別的事情可做。
跟著漢子一路往下,江宇也一直在找屬于自己的田,他是按照男人說的,最荒的田來找的,可找了半天,大家的田似乎都一樣很難,沒幾個長勢好的。
“六子你跟著我干嘛,去你自己的田啊,你那田該翻土啦!”
順著漢子手指的方向,江宇看了過去,哪里有什么莊稼,起止是最荒,壓根沒幾根莊稼,整畝地一眼看過去,還算健康的秧苗最多不過兩手之數。
“你們聽說沒有,陳老爺要給少爺尋一門親,據說啊,有個道士說,那病癆命格太弱,得找個互補的!”
一聽到這些家長里短的八卦新聞,江宇立刻豎耳朵仔細傾聽,這破地方太荒了,目前的信息來源似乎只有這些人的閑聊了。
他在這里的人緣看來并不是特憋好,在田里呆了兩個多小時,愣是沒人過來搭個話。
這兩個小時,他大概知道一些事情,這里是永安縣陳家堡,朝代暫且不知道,只能確定是古代,這個世界還沒有電,這個地方總共也就是兩百戶人,算是個小村子。
整座土樓和百畝耕田都是地主陳福生所有,今年大旱,但這里的人雖然不富裕,卻也生活安定,所以吃飯并不是什么令人發愁的事。
而且陳福生雖然是地主,但卻并不刻薄,每年交租只繳一半,大部分人都是有余糧了,所以一年的饑荒并沒有讓這里的人放在心上。
在太陽底下暴曬了兩個小時,江宇聽膩了這些沒完沒了的家長里短,就下了山,聽這些人說幾公里外是有一個湖的,今年大旱井里沒水,所有人的飲用水都是從幾公里外打回來的。
要滿足幾百人的日常用水,徒步運水顯然是非常愚蠢的,可這幫人真的就是在這么干了,每天有兩個十人隊,輪班運水,但這些水也只能滿足飲用,不可能奢侈到用來灌溉。
想要給給田里澆水,可以選擇自己去運水,這樣就沒人管了。
江宇從山腳下,拿上兩個木桶,就順著山路走了下去,去那個湖只有一條山路,倒也不用擔心迷路。
一路走來,真是荒的厲害,不時的,在山間還能看到幾座孤墳,這山坡上好像是片墳地,周圍半點人煙也看不到,江宇感覺自己有些心跳過速,頭皮發緊,后脖頸微微發涼,腳下越走越快,這似乎是害怕了?
“引擎休眠連吸收恐懼的功能都消失了?”
江宇抹了一把額頭的汗,總算從剛才那片墳地走了出來,這大白天的,太陽頂在頭上,天氣也熱的厲害,可他就是感覺那片墳地陰森森的。
走了兩步,江宇看到路邊有座土地廟,年久失修,神像也倒了,小房子也塌了。
剛剛體會到恐懼的感覺,江宇現在特別的希望找到一些安慰,所以激起了他心中的迷信,給土地爺的廟修一下,把神像擺正,就當結個善緣。
人類就是這樣一個神奇的物種,左眼跳財,好兆頭,右眼跳災,去tmd封建迷信。
這是一個只有膝蓋高的小土地廟,但現在已經塌掉了,碎瓦片蓋在神像上,凄慘的很,江宇把各種瓦片碎磚全都給撥到了一旁,把神像給擺正,這廟破的厲害,倒是這神像保存的還挺完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