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潭中除了導致村里人生惡瘡發病的怨煞之氣外,還有強烈的尸氣,這才導致昨晚的尸變,而尸氣的一個特性是見陽收縮遇陰膨脹,所以很多尸變的棺材白天都撬不開,因為尸氣收縮會將棺材蓋緊緊吸住,到夜晚尸氣膨脹就會將棺材蓋掀開,此時僵尸才出來作祟。剛剛繩子就是給尸氣吸下去的。所以我估計這水潭八成與那僵尸王墓有連通。”在村民都散去后,陳誠指著水潭朝王黎說道。
“但那僵尸王墓距離這里至少十多里。”王黎聽了一怔。
“不奇怪,很多陵墓在地下的工程可以修個幾里地,如果要加上一些用于各種用途的暗道的話,延伸到這里是完全有可能的。
我準備到黃昏時,趁尸氣即將從收縮轉為膨脹時,傾倒糯米下去破了尸氣,只是到時那股怨煞之氣必然會四面擴散荼毒生靈,所以必須以八十一位童男排成引陰符來牽引它的怨煞之氣,最終封入這塊陰玉之中!”說著,陳誠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一枚刻有符咒的深綠色圓柱體玉器。
“這塊玉器是干什么用的?看樣子不能擺設,又不能掛身上或扇子之類上面當玉墜。”王黎順手接過問道,陳誠在劇情世界收集不少稀奇古怪的東西,多少王黎是聞所未聞的。
“這叫鎖陰玉,上面刻了鎮陰符,是我從盜墓者手上買下來的。它的質地性屬為陰,最能藏納陰氣,用于塞住死者的地門,人死后陰陽二氣外泄時,陽氣走天門,陰氣走地門——男子的地門便是肛門,而女子的地門乃是女性陰部。死者的一身怨氣自此便完全無法流通,怨煞自此而生,據說便能阻止死者的靈魂超度。”然后又自嘲地笑笑:“雖然我不齒盜墓者,但無論以前現在都還常常要與他們打交道,從他們手上買東西。”
“呃,那這玉你收好了!”聽了陳誠介紹,王黎手一抖將那玉拋回陳誠手中,并手中凝聚出一塊冰又蒸融了搓手,真是想想都惡心!雖然他能夠面對各種窮形惡相的喪尸僵尸不暈不吐甚至眼都不眨,心理素質極佳,但也不代表他會喜歡這些,特別在剛剛吃完早餐后。
于是接下來就各作準備,陳誠去為黃昏時破煞大陣做作必要準備,在地上環繞水潭畫出每個人到時候需要站立的方位,并用各種紅繩符線連接布陣。
王黎則用無線電通訊聯系許正陽讓他調配馬幫將一些生活、醫療物質送到山村里來,即使這些淳樸的村民不肯白收,廉價賣給他們也可以當做賑災用,畢竟這些天來他們承受了太多的災難與恐慌了。
黃昏時,村長已經讓人將全村的糯米都集中起來,在水潭邊堆了小山丘般的一堆,幸好這個山村近年來糧食耕作還算收成不錯,加上有用糯米逢年過節做些小食的習慣,全村的糯米集中起來后還是相當可觀的。八十一名未婚青年也集中起來了,拿村長晨商的話說就是,“咱村窮,好多小伙子老大都還要打光棍,天師爺要多少童子雞我就能給您找來多少!”
“一會大家按照我指定的方位站好,在太陽剛剛下山的一刻,其他人一起動手,將糯米全部倒入這水潭中,那時怨氣自然會外泄,但無論發生什么事情站陣的人都不能離開,否則陣勢破了,大家都會不得好死!”陳誠一字一句吩咐道,村民無不面色凜然。
“只是此事還有一宗難處,一會我以人為符引導怨煞,大家平分怨煞,雖然會一時感到陰寒難當,但不會致命,過后調養即可,這怨煞畢竟要好幾天時間才會使人生出惡瘡來,短時間接觸不成問題,而且我還會給大家施加符咒護持。
但處于陣眼中的那一人勢必要以一人之身承受所有怨煞,就像漏斗的最中心,這才能作為通道將怨煞封入鎖陰玉中,但也就很可能出人命,而且這站陣眼的一人非要自愿才行,不然可行不通!”陳誠又面沉如水地鄭重補充了一段,不過他說話時多了個心眼,站陣眼的人其實即使不自愿被綁住硬塞在那里也可以,但他不愿意見到逼人做活祭的慘事。
果然這話說出來后,所有人都沉默了,有某些人的腳步也在偷偷往后挪,這也不怪他們,螻蟻尚偷生,聽到有生命危險又有多少人不會猶豫退縮?
“天師爺、叔公,讓我來當陣眼兒吧!”這時一個稍顯幼稚的嗓音傳來,帶著無比堅定,令眾人愣了愣。
“阿囤,這沒你的事,還不回去!”晨商低頭一看看到竟然是個才十歲出頭的半大小伙,不由罵道。
“叔公,那臟東西害死我姥姥,還害她連死都不得安寧,我要和它拼了!”阿囤正是昨晚那名死了姥姥向陳誠哭訴的小伙,此時他帶著哭腔,卻更加透出一股不容拒絕的執拗勁,這個小伙聽不懂什么怨煞尸氣,也不知道這些其實是沒有意識的東西,反正他只認定有臟東西害了姥姥,自己就一定要與它拼命拼到底!
“唉,這孩子,聽叔公的話,回去吧!你家也就剩你一獨苗了,我真不能讓你上啊!”晨商嘆了口氣,低聲勸道。
“我不管,反正我爸媽都走了,是姥姥把我拉扯大,現在她也走了,我活著將來也沒有可以侍奉的親人了!”這孩子原來雙親早亡,待他最好的姥姥又死了,心態出了些問題,遇到什么事兒都不害怕,甚至有些過激,有那么點兒破罐子破摔的意思,無論晨商怎么勸都勸不回去了。
看到這一幕,周圍的人眼睛都有些發紅,立即又有一個二十出頭的小伙子站出來喊道:“村長,咱村的壯丁又不是沒蛋子,要這小孩子上陣,我四愣子家里還有兄弟四人,只死我一個,想來也不打緊!”
人,尤其是作為群體的人的情緒是很奇妙的,他們的熱血可能在某些情況下被澆滅,但一旦被激活,卻往往會熊熊如焚不可收拾,就在他的話說出口后,在場幾十位青年紛紛出聲,要求充當陣眼。
“這……”這慷慨激揚熱血沸騰的場面,讓一輩子幾乎都在山里,沒見過大場面的晨商猶豫了,不由看向陳誠。
“你說只要是童男,就能充當陣眼?”見陳誠對此也有些無措,王黎問道。
“是啊,怎么了?”
“那就由我來當陣眼好了,想來比普通人當陣眼要好得多。”王黎話一出,陳誠頓時緊張起來,連忙拉著王黎走出人群壓低嗓音說道:“你不要開玩笑!”
“開什么玩笑,我一沒結婚,二也沒那口才花言巧語騙女孩子歡心,到現在還是童男老齊你驚訝嗎?”
“呃……我不是這個意思!但我坦白告訴你,即使你上去,也是有相當兇險!”陳誠狠狠地說道,唯恐王黎不信。
“我都有兇險,那么看來,普通村民當陣眼就不是‘很可能出人命’,而是死定了吧!”見陳誠焦急的模樣,王黎頓時了然。
“理論上是這樣……唉,不過總比所有人都死了好!”陳誠無奈地搖頭嘆氣,事實就是這么殘酷,雖然他也很不好受,可惜實在沒有更好的辦法。自己雖然沒有結婚可也不是沒有過女人,想自己上都不行,不過如果死的是素昧平生的村民總比自己人上去冒險來得容易接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