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還沾了一些藥水殘余,王黎順手往身邊的八仙桌上一抹,只見那被抹出的八仙桌竟然被侵蝕得發紫發黑并如同遇到烈火的冰塊般從中蝕穿了一個快速擴大的洞,緊接著轟一聲塌倒在地,因為那洞已經大到將桌面徹底化為兩部分了。
“你實在太高估我了,這種變態的東西,我整個人進去后肯定是尸骨化泥的。如果運起護體真氣或者‘純陽戰鎧’自然能夠將藥水與身體隔離開來不損分毫,但如果是這樣就達不到鍛體目的了。”看著這滿滿的一缸毒水,王黎無奈搖頭。
“關鍵是我們雖然有了頂級毒水,卻沒有對應的藥水,藥煉本來就需要一毒一藥反復進行,毒水煉體,靈藥養身,直到皮肉新生,光潔如玉,骨硬勝鋼,周身內外筋骨強悍得百毒難侵,甚至返老還童,壽長如龜。這才是藥煉的理想效果。
只是目前毒水超乎尋常的厲害,靈藥就更需要千年參王之類的天材地寶煉制不可,如果真能夠湊齊的話,藥煉效果將遠遠超過主神處的B級評價,我估計最少也是雙B級,這樣的煉體效果甚至比你鐵骨、鍛骨二功合練還要強,而且是真真正正的百毒不侵!”華大夫解釋道。
“那算了,現在先不考慮這個。不過這些毒水倒是犀利武器,我先收好再說。”說完之后王黎將一缸水都收入備用的空間戒指中。
其實單純的毒水對B級內功高手威脅不大,因為他們都可以在身外形成一層刀槍難入的罡氣,足以隔絕毒水與他們的直接接觸,但如果是涂在武器上而武器又足以突破他們的罡氣就可以發揮作用了。
如果是堂堂正正的武者間的較量切磋,王黎自然不會用上毒藥這些卑鄙手段,但如果是戰場交鋒,大家各憑手段一決生死,王黎也不會排斥使用這些。
“單看這個入口,已經可以預見地宮的規模。”陳誠感嘆時神情透著一股回憶,似乎想起了什么往事。
此時王黎與陳誠正處在一個寬大的地底通道之中,前方黑黝黝的深不見盡頭,左右則寬約五到六米,地面和兩側都是由大塊的青灰色巖石鋪就;
頂部最高處達四至五米,是半圓狀的券頂結構,看它的材質,竟然也是用同一種巖石砌成,只是每一塊的尺寸要小一些,盡管如此,這也已經是非常了不起的建筑。
不過這里的巖壁都有水浸過的痕跡。墓道的地面也是濕漉漉的,空氣中有一股潮濕的味道,還有一種腐朽的臭味,讓人覺得不太好聞,但總不至于影響呼吸。
而在他們前后,竟然是一大隊人馬,人氣鼎盛,使得地道的陰森之氣蕩然無存。這群人馬足足有兩百多人,老少高矮不齊,服裝不一,雖雜卻不亂,習練有素,沒有半點喧嘩叫嚷,顯得極為精干,訓練有素。
其中一些人帶著防水的皮燈籠,走出一段,就在兩邊墻壁上釘上兩枚相互交叉的長釘,再把簡易的皮燈籠架上一只作為照明記認,前方還有另一批人手持竹桿等器具在前探路預防有機關陷阱,還有人將裝著公雞的竹籠子挑在前方,觀察著公雞的狀況,提防有毒氣瘴氣,每走一步都顯得極為小心,步步為營。
而在大隊中間,還有一些人推著幾十輛不知裝了什么東西的車子,還有人扛著竹梯、繩索以及一些說不出用途的古怪工具,不少人還拿著槍械砍刀等武器。
而這群人中指揮著他們的豁然是分甲鼠,只是他已經不再是之前被追殺時落魄猥瑣模樣了,而是氣派十足,而在他身邊跟著的竟然是權翔與貔嗤兩人。
之前王黎委托權翔與貔嗤去辦的一件事,正是讓他們協助分甲鼠去收服卸嶺群盜,在足夠的武力震懾與大量金錢收買下,不難讓他們賣命。
卸嶺群盜介于綠林和掘丘兩種營生之間,有墓的時候挖墳掘墓,找不著墓的時候,便嘯聚山林劫取財物,向來人多勢眾,只要有機會上百人的商隊也會下手搶掠,只要能找到地方,縱有皇陵巨冢也敢發掘。
遇上他們的無論活人死人基本上都會被扒一層皮下來。
盜墓時,他們一般以土工作業的方式聚眾開掘陵墓,不少時候甚至不惜用上炸藥,將其中的寶物盜掘一空,墓主尸骨拋于荒野。
而這近兩百人中,正是精挑細選出來的卸嶺群盜中的精干人物,不過說是精干其實也是相對而言,他們中還有不少人是鴉片煙鬼,只是當時的世道鴉片橫行,道上混的人更是多有沾染,也是沒有辦法。
“這地宮倒是堪比皇陵,可惜一朝死去,終是萬事皆空。讓我們這就進去看看其中的僵尸王……看看它究竟是三頭六臂,還是滿身的銅皮鐵甲。”
權翔依舊是背負著一個大葫蘆,言語中充滿了不怕天不怕地的豪氣,說話同時他習慣性地接下背著的葫蘆想飲上一口酒,但是當葫蘆舉到嘴邊時,卻眉頭大皺,放了下來。
之前陳誠就向他提出建議:你那水火刀殺人可以,殺僵尸鬼怪差點,所以還是給你的酒增添點辟邪威力為好。
之后就將他酒葫蘆中的酒換成陳年糯米酒,并燒了幾上百十張刀兵符驅邪符之類的混在里面,最后還嫌不夠給滲入了黑狗血等等……現在這酒就算資深酒鬼聞到都會大皺其眉,哪里能夠入口?
“阿尼陀佛,施主所言大有禪機,果然慧根深種。此行前去斬妖除魔,更是功德無量。只是還望施主以后早些從綠林之中金盆洗手,免得多造殺虐。”
聽了權翔的話,距離他不遠處一名和尚頓時不失時機出聲規勸,那和尚年齡難測,只見他臉上沒有半點皺紋,皮膚就如象牙般細膩,黃玉一樣潤澤,這些特征結合成一種醇和寶光,而且他的臉形顯得很飽滿,面寬唇厚,卻又沒有半點肥胖之感,就像寺院中金剛菩薩塑像的臉,飽滿、威嚴而又泛著寶光。
但這和尚的雙眼卻又透著一股老年人才有的滄桑之感,而且勁裝打扮,身上還背著一口劍,不像一般出家人。
聽到和尚規勸,權翔微微一曬,不過也沒表示什么不滿,只是挪開了幾步。
他很清楚這位金剛宗的宗真和尚一身武功業藝比他至少還要強上一兩籌,跟隨他的風雨雷電四大弟子也無一是弱者。
不過好在此人所在的佛門宗派雖然講究降妖除魔,卻并不會介入世間糾紛,因為在他們的理念中妖魔鬼怪是違背天道人倫的存在,殺滅它們有功而無過,但貿然介入人與人間的恩怨仇殺卻一般會導致因果纏身,反而到頭來會導致功德有損。
所以宗真雖然明知他是殺人如麻的綠林魁首,卻只會規勸于他,不會因為正邪不兩立而一見面就喊打喊殺,他也就只當身邊多了只蒼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