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信子一直乖巧的擼串,終于是忍不住了,“哈哈哈,四哥不知內情,二哥是花了心思的,纏著三哥一天學一句,足足學了一個多月呢。”
呂智:“!!!”
為了吃,這胖子是真的拼了。
被揭了老底,呂義耷拉著腦袋,嘴里也不念叨了,其實他明白兄弟們的意思,又不是第一次挨打了,但問題是他早就好了,可能是皮又厚了,比以前好的還要稍快一些。
沖著胖子比了一個大拇指,呂智專注燒烤,月下擼串,這樣的日子真的不錯,“要是有一瓶雪花就好了。”
“什么雪花?”問話的竟然是呂禮,呂智說話的聲音微弱,想要聽清并不容易。
“哦,是一種酒,北方的游俠們很喜歡,還流傳著一句話,雪花啤酒,勇闖天涯。”
呂禮一怔,“老四,你以前很辛苦吧?”
“呃,還行吧。”呂智還能說什么,只能感慨文人的腦補能力就是強。
現在呂禮腦海里是這樣一個畫面——一個穿著破爛的小孩兒,一幫粗俗的游俠劍客,他們招呼著小孩兒添酒烤肉。
酒足飯飽,游俠們就這樣醉倒在野地里,小孩子冷的瑟瑟發抖,抱著自己小小的身子也換不來一點兒溫暖,只能靠著撿一些游俠劍客的剩酒驅寒取暖。
后來回了家,兄弟們還不親近,那孩子就努力工作,每天鉆到工坊忙活的一身是灰,辛辛苦苦的為家里人打了桌椅板凳。
甚至甘心將一身才華掩蓋,就連岳陽樓記這種足以震撼世人的文章都舍得貢獻給家族,這得是多重感情的人啊?怪不得老爹和大哥都如此親近愛護他,真是好兄弟!
“老四,謝謝!”呂禮說的很突然,也很鄭重。
呂智擺擺手,“嗨,都是自家兄弟,說這些做什么?來,再來一串兒。”
“好。”
呂仁往一邊讓了讓,讓他們靠近一些,如此一來呂智私生子的身份問題基本算是解決了,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呂智是私生子,呂仁幾個兄弟都是如此猜測。
兄弟們吃的差不多了,呂智招呼來家仆,“管家,都收了吧,注意防火,兄弟們,散了。”
主仆不能同桌,但是吃些剩菜剩飯還是沒問題的,幾個仆人等到主子們都離開了,這才爭先恐后的開吃,一邊吃還一邊詢問,“呂叔,還剩這么多,真浪費。”
呂叔就是老管家,他抄起一把蒲扇就打,“讓你還敢背后說主子的不是。”
“這……當面我也不敢啊!”
“還說!”老管家手上加了力氣。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哼,你這皮猴子,都是四公子心善,這些可不是剩的,是他特意烤給咱們的。”老管家說完還嘗了一串,年紀大了,牙口不好,腸胃也差些,平時他都不敢吃這些。
老管家看著小子們吃,又盯著他們收拾好烤架肉串,再三確定不會有火災隱患才安心回房,左腳剛邁進房門,老管家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明天就去跟四公子認個錯吧。”
…………
第二天一早,呂智又在裝模作樣的打太極,老遠就看見老管家拎著汗巾走過來。
呂智面色一變,渾身肌肉緊繃,一招一式越來越到位,心也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出現站不穩的情況,那就尷尬了。
太極拳看著不快,但真要認真打還是很累的,一會兒的功夫,呂智就出了一身汗,實在是堅持不住了,高人風范又沒丟,呂智見好就收趕緊做了收式。
老管家遞上汗巾,“公子,擦擦再回房吧,早飯還得等一會兒。”
呂智也不客氣,隨意的擦拭著,“有什么話就說吧,本公子自認是個儒雅隨和的人,不用怕我。”
老管家尷尬的笑了笑,“公子說笑了,老奴是來領罰的,昨晚是老奴泄露了消息。”
“泄露消息?有什么好泄露的?烤串?炙肉?”呂智瞇瞇眼,“這也能算事兒?”
老管家弓著身子,“四公子寬厚,老奴也不敢隱瞞,公子吩咐老奴保密,老奴不僅沒守信,還主動向家主和大公子匯報。”
“老爺是主子,大公子是主子,四公子也是主子,都是主子卻親疏有別,老奴自知有挑撥呂家家族關系的嫌疑,是犯了大錯的,還請公子責罰。”
呂智:“??!”
大家族都這么復雜嗎?多大點事兒啊,都上升到這個高度了?
“如此說來,這是把我當外人監視起來了?平時沒少打小報告吧?那確實是大錯。”呂智瞇著眼睛思考,眼神時不時從老管家身上掃過。
老管家大氣都不敢喘一聲兒,他總覺得四公子不是個善茬,完全看不出哪里儒雅隨和,簡直嚇死個人。
呂智的身份來的不正,老管家又是妥妥的知情人,發生這種事兒實屬正常,遠近親疏可不是呂建區區一句話就能改變的,這需要時間,老管家此舉對他不敬,但是對呂家卻是忠心不二。
呂智遲遲不肯說話,還總瞇著眼睛打量自己,老管家實在忍不住了,“四公子,老奴認打認罰,但一切都是老奴自作主張,老爺和幾位公子都是憨厚人,根本想不到這么多。”
這話呂智是信的,仔細一想又不太對,“哈哈哈,管家啊管家,雖然你說的是實話,但這樣說是不是不太好?”
老管家剛才也是緊張,一時間措辭有些問題,這不就相當于說主子們傻嘛,不由得有些訕訕。
呂智笑著笑著臉色陰沉下來,用汗巾擦了擦手,直接甩給老管家,小院里氣氛一緊。
老管家低著頭也不敢動,任憑汗巾掉在地上,隨后兩個輕飄飄的字傳來,“去吧。”
老管家一臉懵逼,“啥?啥意思?”
呂智撿起汗巾,順手搭在老管家肩膀上,特意把臟了的一面向外,“我又不是外人,你是管家,掌握我的消息,關心我的起居不是本分嗎?”
“是是是。”壓力有些大,老管家應了幾聲趕緊離開,直到離開小院兒老管家才察覺額頭上已經布滿冷汗,下意識用肩膀上的汗巾擦了擦。
呂智扒著門縫,窺視著一切,“老管家真是被嚇得夠嗆,這臉擦得像畫圖一樣。”隨手捏捏自己帥氣無比的臉,“我很可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