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老收劍入鞘,負手而立,“小心有毒。”
這話是說給呂智聽的,雖然接觸的時間不長,但他已經看明白了,呂家是這位四公子說了算。
躲在王大膽身后的呂智小心的探出腦袋,快速的點點頭,認真觀察刺客,得出他已經失去反抗能力的結論,這才大搖大擺的走出來。
“皮猴子,去!去取手套,要皮的、厚的。”
天工坊做工的時候,偶爾也要接觸一些有毒物質,皮手套是必備的,防水防毒,效果都很好。
皮猴子取了幾副手套,叫上其他仆人,由他帶頭靠近刺客,現在正是表現忠心的時候。
“給我。”呂義攔住仆人,戴上最大號的皮手套,轉身拎起刺客,倒提著抖了抖,稀里嘩啦的掉出不少東西,那個裝著劇毒的小瓶子也在其中,當然了,解藥應該也有。
“把毒藥裝好,帶上刺客,咱們去見城主。”呂仁吩咐一聲,由王大膽帶隊保護,連夜趕往城主府。
岳老一看呂家人都如此謹慎,也就放心了,只是心里升起一個疑惑,“老夫是不是上當了?”
“當初呂智說住到呂家方便小呂信廚藝的發揮,嗯,飯菜確實更香了,還說這樣呂信能更好的孝敬我,他又不是我徒弟,為啥要孝敬我?”
掃一眼呆滯的東海毒師,岳老更疑惑了,“我怎么感覺自己是來當護院的?”
再掃一眼地上改好刀的毒蛇,“咳咳,呂信啊,老夫有些餓了……那些蛇別浪費,大補的,嗯,蛇羹最適合做夜宵。”
岳老生怕呂信聽不懂,又點了兩句,這才慢悠悠的回房,相信香噴噴的蛇羹馬上就好。
“裝蛇。”皮猴子甚是機靈,不能“捉拿”刺客,那就幫忙裝蛇,幾個仆人一通忙活,一段沒落下,足足裝了半袋子。
呂信一拎布袋子,還挺沉,“四哥,這么多毒蛇,你說他是怎么帶在身上的?”
“假裝駝背唄。”呂智上下打量一下刺客,“本來就不高,還裝駝背,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不知道磕磣?”
這些話換來東海毒師一個白眼,都是吃飯的家伙,可不得隨時帶在身上。
“哦,原來是這樣。”呂信遲疑了一下,“四哥,你說陳師傅會做蛇羹嗎?”
“會,我會!”陳有錢哈哈笑著跑過來,銀筷子撞擊出好聽的聲音,“這些可都是上好的材料,我這就去廚房料理了。”
這些日子陳有錢一直呆在呂家,為的就是隨時教呂信做菜,有時候他還會教導一下呂家的廚娘,儼然變成了呂家廚房的大師傅。
這幾天陳有錢覺得自己真是見到世面了,優質的武器,成批的城防軍,劍術高超的武者,呂家這大粗腿,必須抱的緊緊的。
“帶走!”收拾好東西,呂仁這就要走。
呂智叫停,問了刺客一個很深刻的問題,“你不疼嗎?”
東海毒師咬咬牙,又白了呂智一眼,哦,不是,是疼的一直在翻白眼。
清晨,大鐘敲響,發出悠揚的聲響。
晨鐘暮鼓,這是玄武城的晨鐘,也是趙家的喪鐘。
鐘聲響過,玄武城各處整齊的爆發出喊叫聲,“圍上,都給我圍上,別放跑一個!”
到處都是城防軍,趙家在城里的十幾家店鋪全部被封,隨后店里的人就被一個不落的揪出來,排成隊壓往趙家。
趙家那邊,早已被城主親率大軍團團圍住,圍的是里三層、外三層,嚴嚴實實。
城主騎在馬背上,一臉的怒氣,這里面最多一分演技,更多的是屁股疼。
“趙雄,你莫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竟敢刺殺呂刑獄?本城主現在命令你即刻開門投降!”
一直到現在,百姓們才知道一些內情,原來是刺殺朝廷命官,怪不得城主震怒,趙家這次真是捅破天了。
門房透過門縫往外看了看,密密麻麻的全是刀槍盔甲,他哆哆嗦嗦的拉開門栓,咣當一聲,沉重的門栓砸在地上,彈在腳上,“城主,城主饒命啊!”
城主揮揮馬鞭,一員大將越眾而出,“趙雄呢?”
“家主……趙雄在祠堂,已經三天了。”
“搜。”大將帶領士兵開始滿院子搜索,不多時就把趙雄抓了出來,趙雄本來挺健壯的人,此時蒼老不少,給人一種行將就木的感覺。
確定安全,沒有劇毒,城主這才下馬走進院子,還維持著發怒的樣子,“你可知罪?”
趙雄搖搖頭,“我何罪之有?不過報仇罷了。”
“我看城主怒氣沖沖,呂家死了不少人吧?你不敢進我這院子,想必也是怕了那東海毒師的劇毒,哈哈哈,好,好啊,他果然沒吹牛。”
“兒啊,爹給你報仇了,報仇了!”
面對瘋言瘋語的趙雄,城主嘆了一口氣,“子不教,父之過,趙公子死的不冤,你也是一樣的心狠手辣。”
“我心狠手辣?哈哈哈,你說我心狠手辣?”趙雄指著城主,癲狂的笑著。
城主嘴角一抽,趙雄這個樣子,是在嘲諷自己?他低下身子,跟著干笑兩聲兒,“刺客被抓了,呂家毫發無傷。”
“什么?毫發無傷?怎么會毫發無傷呢?”
“呵呵,你帶著失望去死吧。”城主用只有他和趙雄能聽見的聲音說了一句,然后下令直接處死。
趙家一時間血流成河,城主一怒之下把趙雄和他的親信一共一十三人全砍了,這里面包括趙家的管家,還有幾個為趙家服務多年的掌柜,他們一死,也就意味著趙家徹底覆滅了。
呂家稍晚一些,在早餐飯桌上收到了趙家覆滅的消息,城主此舉多半是做給呂家看的,甚至還有傳令兵進行稍有延遲的語言直播。
呂智只能給城主的這波操作刷一個666,由衷的感嘆一句,說到斬草除根,這位城主可比他狠多了。
這還沒完,城主隨后又下令,趙家鐵匠鋪收繳歸公,其實就是歸了城主府,還下了一道類似“罪己詔”的東西,把趙家的過錯全都攬在自己身上。
說因為他有眼無珠,識人不明才導致了趙家這么久以來的肆意妄為,好好的收割了一波民心,正應了他愛民如子的名聲。
呂家也不虧,收了趙家名下除了鐵匠鋪之外的鋪子,可以說是皆大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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