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智綁好綢子,突然想到一個注意事項。
“對了,如果頭暈,一定要告訴我。”
不得不謹慎,這可是他的第一只小白鼠,不能玩壞了。
“沒事兒,不暈。”唐虎使勁兒晃晃腦袋,“我真不暈。”
“是啊,我都看出來了,你真不暈。”呂智調侃幾句,又調整了一下鏡片,這才放走早已按耐不住的唐虎。
“別走遠了。”
“我們就在院子里。”回答的是祝山,他陪著唐虎,把著他的胳膊,生怕他會摔跤。
這一幕在眼鏡店里也常見,一般都是父母一邊一個,牽著新配了眼睛的小朋友。
“三哥,唐兄和祝兄……關系真好。”
呂禮有些羨慕,“是啊,確實不錯,他們總在一起,形影不離的,關系比親兄弟還好。”
“哦吼,形影不離呢。”
呂禮很純潔,呂智腦子里就不太干凈了,應該用消毒水洗刷一下。
“什么?唐兄竟然要買?”
“不不不,不行。”
“五百兩?不是,不是錢的事兒,這個不是成品。”
“不能長時間佩戴這個,對眼睛不好,等出了成品,那個不傷眼睛。”
“放心,一旦有成品,一定第一時間送到唐兄府上。”
“不會的,忘不了。”
唐虎在院子里溜達了半天,竟然不愿意把眼鏡還給呂智了,甚至企圖重金購買。
那呂智能干嘛,憑借堅定的心智,最終抗住誘惑,沒被金錢蒙蔽雙眼。
祝山給唐虎使了眼色,一把按住他的手,“都聽我的。”他指了指院子,“天色已晚,不介意我們兄弟兩個,留宿一晚吧?”
客房,賓至如歸30,樂不思歸30
一想起這屬性,呂智遲疑了,而且明明才是下午,天色哪里晚了?
呂禮哈哈一笑,“不介意,怎么會介意呢,祝兄說的哪里話,是吧,老四?”
“是是是。”呂禮都這么提醒了,呂智怎么可能趕人,那也太說不過去了,不過不能白住。
唐虎和祝山就這么住下了,這一住就住到了二月末,要不是三月初一有殿試,這哥倆是不打算走了。
呂智也不虧,獲得了唐虎的畫作三幅,這可是都城里號稱“一紙萬錢”的好玩意兒,而且因為帶了眼鏡,畫作的水平有所提升,嘿嘿嘿,更貴了。
咱們呂四公子多雞賊啊,根本就沒打算賣掉,他要留在手里,等升值。
三月初一,殿試。
初入朝堂的才子們競相展示才華,其中以劉康大學士的孫子,吏部徐尚書的兒子徐卿,還有唐虎的表現最為出色。
其次還有文明、祝山等人,也都露了一小臉。
三月初三,放榜。
甲榜第一位,赫然寫著兩個大字呂禮
接下來才是劉康大學士的孫子和唐虎,再往下的乙榜由徐卿領銜,文明稍微落后,四大才子里,祝山的名次最低。
唐虎看完榜單,長出一口氣,“探花,還行。”
要是拿個沒有別號的名次,那唐家的崛起就更費勁了。
你想啊,狀元、榜眼、探花,個個都是響當當的名字,喊出去都很響亮,如果你出去跟別人說,我考了個第四,太沒有牌面了。
第四的徐卿:“???”
當然了,唐虎主要考慮的不是這些,名聲還在其次,主要是在越王心里的地位,前三甲,分量肯定更重,到時候進了朝堂,起點也會更高。
唐虎不算年輕,已經將近三十了,沒有太多的時間用來蹉跎。
“唐兄,恭喜了。”祝山第一時間送上祝賀。
“實屬僥幸。”唐虎愣了一下,“祝兄,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
“不用說了,我都懂。”祝山拍拍唐虎的肩膀,“這樣也好,唐兄到時候當大官,我在你手下當小卒子,我護著你,也挺好。”
“祝兄,這……”
“千萬別說用不著我,你現在就需要保護……”祝山嘿嘿一笑,一把拎住唐虎的后脖領子,在人山人海的考生頭上,來去自如。
“嚯,好功夫!”
這附近沒有高臺,也沒有酒樓二樓,只能用馬車對付了。
此時呂智就站在馬車頂,夾著望遠鏡,輕輕拍手,對祝山的表現一點兒都不意外,那一副毒辣的眼神,你要說不是武藝高強,難道還是變異?黃金瞳?
祝山鎖定目標,幾個起落間,已經帶著唐虎落在呂智身邊,“四公子不去看看?要不要我帶你?”
看著直蹬腿的唐虎,呂智趕緊擺擺手,“不必了,我已經看過,呂禮狀元嘛。”
“哈哈哈,恭喜了,對了,咱們的狀元郎呢?”祝山很真誠,呂智聽的出來,至于唐虎嘛,正在干嘔,有些“暈機”。
“在馬車里,已經準備跑路了。”
呂智往看榜的考生那邊望了一眼,趕緊鉆進馬車,“你也知道,這個場面,實在不敢久留啊。”
呂智語速很快,“皮猴子,快走!”
剛才祝山太招搖了,已經有人帶著麻袋往這邊趕來,這要是被追上了,免不了要被折騰一番。
現在是金榜題名,按照慣例,接下來一般就是洞房花燭了,但是,這中間還有一道工序榜下捉婿
它是一種婚姻文化,即在發榜之日各地富紳們全家出動,爭相挑選登第士子做女婿,那情景簡直就是搶,坊間便稱其“捉婿”。
“對,快走,家里娘子是個醋壇子,萬萬不能被捉了去。”
唐虎和祝山都是奔三的人了,家里有妻有子,這種場合還是避嫌的好。
呂智頗為輕松,“放心,我這馬車只要跑起來,沒人能追得上。”隨后便悠閑的講起了故事。
在科場選婿者,不乏“饑不擇食”者,將習俗所重視的陰陽吉兇、家世背景等都拋之腦后,甚至考生是否單身都來不及考慮。
曾有一個新及第的年輕人,身體樣貌都很優秀,被一權勢人家看中,其家派出十多個壯丁將青年“簇擁”至其家,該青年既不拒絕,也不逃避,而是欣然而往。
不多時,一位著高官袍服的人來到青年面前,問道:“我只有一個女兒,長得并不丑陋,愿意嫁與公子為妻,不知可否?”
這可是財色兼收的美事兒,這青年呢,深深鞠了一躬,“我出身寒微,如能高攀,固然是件幸事,要不您等我回家和娘子商量一下再說,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