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另一個房間。
這里只有三位大學士、韓知兵、工部尚書,外加被研究的鐵人呂智。
工部尚書拿著個小錘子,在呂智身上亂敲,然后聽聲音,“這甲可是夠厚的,沉不沉啊?”
“四五十斤呢,不過穿著感覺還行。”
呂智化身小白鼠,講解自己的親身感受,“我這玄武甲的分量比一般鎖子甲還輕一些,因為重量由軀干與四肢分擔,不是單單壓在肩膀上,穿著也更舒服。”
“嗯,確實不錯。”工部尚書著重研究了鎧甲的關節處,“特別是這里,構思精巧,妙啊!”
“躲開!”韓知兵就干脆多了,什么結構啊,組織啊,他都不懂,直接找巡邏的士兵拿了制式腰刀,玩了命的劈砍呂智。
呂智著實是累了,都懶得動彈。
刀槍不入30,這屬性可不是假的,更何況玄武甲本身材料也是非凡,呂智為自己量身打造的,用料很足,純純的隕鐵。
韓知兵縱然是用盡了全身力氣,也是白費,連個印子都砍不出來。
“呼呼”韓知兵喘著粗氣,“咱們大越的士兵要是裝備上這個,一定是一支無敵的鐵軍。”
三位大學士連連點頭,別看韓知兵年老體衰,還發福了,年輕時也是能上陣殺敵的,他砍的這幾刀,還是很能說明問題的。
看著這幫子外行,工部尚書連連搖搖頭,“不用想了,馬尚書不會同意的。”
“這鎧甲是隕鐵制成,稱為寶物也不為過,就是換成精鐵,那造假也是不菲。”工部尚書有些無奈,老臉褶子更深了,“國庫,拿不出那么多銀子。”
一提錢,平時很有辦法的大學士們也是沒了轍,有一說一,錢不是萬能的,但是沒錢,那是萬萬不能的。
“還不止如此。”呂智也來扎心了,“暫且不說制造鎧甲的費用,就是訓練侍從,也是一筆不小的開銷。”
“一副玄武甲,至少需要配備三四個訓練有素的侍從,這還不算,裝備鎧甲也是頗為耗時。”
“即便是熟手,為士兵套上這么一套鎧甲也要半個時辰,你們看這里,接合處可都用螺絲上緊,不經過培訓,根本不行。”
當然了,呂智穿的時候只用了一炷香的時間,還能抽空做個香薰,不過他這是特殊情況,有家里小作坊的熟手工匠助陣,他們比一般侍從手腳可麻利多了。
氣氛稍微有些低沉,謝言哈哈一笑,“計較這么多沒用,現在沒銀子,以后總會有的,有什么好擔心的?有困難,咱們就克服困難嘛。”
“有總比沒有要強,你們說是吧?”這話說的,有些像是專門做思想工作的老支書。
“有理,說的有理啊!”
“說說吧,第一次被刺殺,覺得文家的刺客如何?”
呂智還想盡早把鎧甲脫掉呢,沒成想,韓知兵竟然提起了這個話題。
“很厲害,特別是那些死士。”
呂智摘下頭盔和面甲,稍微輕松一些,這才開始講解自己遭遇的刺殺,“……要不是早有準備,小子早就死了。”
“有警惕心,這很好。”
韓知兵點點頭,把玩著玄武甲的頭盔,“不過你這準備還是不夠,當時啊,就應該把這面甲和頭盔也帶上。”
呂智笑了笑,“我這不是京兆尹大人請我看審案嘛,帶著頭盔,像什么樣子。”
這其實不是實話,主要是呂智臉皮不夠厚,總感覺那樣做有些無恥。
怕死,穿盔甲也就罷了,那畢竟外面有衣服擋著,你說要是帶著頭盔滿大街晃蕩,那不是明擺著告訴別人嘛——我是慫包,我怕死。
韓知兵指著呂智的臉,“你呀,等以后經歷的多了,也就懂了,面子啊,沒有命重要。”
“受教了。”呂智想要拱手,發現手已經抬不起來了。
“好了,你先回去吧。”韓知兵拍拍呂智的盔甲,“不過我得提醒你一件事兒,私藏鎧甲,那可是謀逆大罪,是要殺頭的。”
“韓老爺子,我是工匠,研究改進裝備,應該不犯法吧?”呂智一縮腦袋,“至于我這個,只是試穿,哈哈,實驗品。”
“別聽他嚇唬人,沒兵沒卒的,造什么反?”
說話的是工部尚書,“朝廷是鼓勵這些的,不過以后再改進這些敏感的東西,還是提前跟你爹說一聲,讓他找我報備。”
呂智有些為難,“尚書大人,你也知道,我爹他,最近都在忙著治水,實在是抓不著人啊!”
“說的也是。”工部尚書點點頭,“呂郎中也真是辛苦,說什么都要親自押送首善大會募捐的銀子。”
“行,那以后你就直接找我。”工部尚書給了呂智一塊令牌。
類似的令牌,呂智已經有一塊了,是韓尚書給的,屬于身份象征,持有令牌,證明身份。
“尚書大人,那我現在就報備,我家里還有個小作坊。”
“嗯?”工部尚書搖搖頭,“如此小事兒,我是不管的。”
呂智點點頭,嘿嘿一笑,他說的小作坊確實不大,但里面研究的,可都是好玩意。
天才工匠和寫書有一定的共同之處,一旦有了靈感,要趕緊寫出來,遲了,就不是那個味道了。
天工坊固然更好,但終究離家有些距離。
呂智離開了。
韓知兵只說了兩個字,“文家!”
三位大學士,還有工部尚書秒懂,皆是認同的點點頭。
若是越王那邊遲遲沒有大舉動,他們就要聯名上書了,這瘋狗一樣的家族,已經觸及到他們的底線,再留著實在是太危險了。
兵部尚書辦事不是那么簡單的,韓知兵之所以請呂智過來,也是有想法的。
一是真的想看看他保命的家伙。
另一個就是讓這些大人物都看看,我韓知兵的眼光好,讓他們認可呂智的才華。
再一個,也是警示,這呂智是我的人,你們不要想著亂動。
白胖老頭,那是真的欣賞喜歡呂智,這是在給他保駕護航呢。
馬車上。
呂智看了看坐在一邊的岳老,“咱們再給他加把火,把文家燒的干干凈凈的。”
岳老劍出一寸,“此言,大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