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御史!”金大公子大叫一聲,“您可不能聽那些刁民瞎傳啊,我金家可從來沒說過這種話。”
“別!”呂禮的反應更大,“千萬別叫呂御史,我這監察御史才當了不久,都察院的椅子還沒坐熱呢。”
都察院里面都是各種御史,有左右都御史(正二品)、左右副都御史(正三品)、左右僉都御史(正四品)。
若想要消受呂御史這個稱呼,起碼也要等呂禮成為都察院的老大才行。
其實金大公子的意思也很簡單,這就像稱呼張副總為張總一樣,都是捧人的一種說法。
但這種吹捧呂禮是萬萬不會應承的,他扮的黑臉,總套什么近乎?
“呃”金大公子一頓,想通了其中關竅,他趕緊改口道,“那……呂大人,我說的話句句屬實,那些大逆不道的話,絕對是別有用心的人栽贓我金家。”
“別有用心的人?”呂禮暗暗一笑,終于上鉤了,他依舊板著臉,“本官自然明察秋毫,說說看,你說的是別有用心者是誰?”
“這個……”金大公子面色一變,心頭瞬間涌起幾個人名,但現在整個金鱗城正是上下一心的時候,他不可能說出來。
“呵,你不說,那就是沒有,金鱗化龍啊,嘖嘖嘖”
呂禮搖搖頭,“你們金家的門檻啊,實在太高了,本官可不敢在這里吃酒,告辭了。”
呂禮倒是走的瀟灑,只是他這一走,金家可就亂成一鍋粥了。
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云便化龍,你聽聽,多霸道,可這是獨屬王室的霸道,一般人即便是沾了一絲,那都是取死之道。
“查,徹查,必須要查清楚到底是誰,到底是哪家傳的!”金家老爺子本來還穩坐釣魚臺呢,現在也穩不住了,畢竟,再穩金家就沒了。
于是乎,老爺子一聲令下,整個金家立刻行動起來。
要問金家的影響有多大?看看金鱗城第二天的街景就知道了。
那真是老百姓關門閉戶,商家也不營業了,搞得就像吳軍打過來了一樣。
呂禮沒住金家安排的地方,神匠呂在金鱗城是名牌,自然有鋪子,雖然產業沒多大吧,但落腳的地方還是有的。
這不是嘛,呂家在這里有個租用的鋪子,前面營業,后面有小院居住的那種。
一路舟車勞頓的,呂禮就睡的久了一些,起來的時候都已經日上三竿了,等他梳洗一番,一看店鋪還沒開門,這就差呂十八去問問怎么回事兒。
怎么說這里也是呂家的產業,平時疏懶也就罷了,他這東家都來了,還不得積極點兒?
“掌柜的,都這個時辰了,怎么還不開門營業?”十八騎采取三班倒,時刻保證有六個人守護呂禮的安全,現在輪到呂十八這隊了。
“啊,城里頭出事兒了,管事的說正在抓什么大盜,不讓營業。”
掌柜的是個老頭,店里還有他兒子和兒媳,小孫子也時常幫忙,這里就算是他們一家人在經營。
“什么大盜這么厲害?”呂十八吐糟一句,也沒指望掌柜的能知道,事實上,掌柜的也確實不知道。
“掌柜的,準備些吃食,三公子醒了。”“哎,早有備著了,馬上就送去。”
呂十八招呼一聲,回到后院把情況跟呂禮一說,呂禮斟酌一二,覺得應該是老四寫的那句話產生作用了。
別看金家在金鱗城呼風喚雨,儼然一副土皇帝的架勢,但私底下,還不知道有多少人與他們面和心不和呢。
“這一波這么一鬧,看似鐵板一塊的金鱗城可就要四分五裂了。”呂禮呵呵一笑,“按照老四說的,接下來就該拉攏一批人了。”
金家在金鱗城可謂是根深蒂固,呂禮就這么幾個人,肯定做不到什么,眼下最好的法子自然是挑動他們內斗。
正所謂,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呂禮是要做漁翁的人。
反正也不急于一時,呂禮自然是先吃早飯,再說了,上趕子不是買賣,即便是拉攏一撥人,也得等他們自己上門。
有一點需要注意,朝廷是想收回金鱗城的軍政大權,可不是想把整座城都毀了。
所以即便是要收拾金家,也得一步一步的來,緩緩圖之,然后再一擊必殺。
最好是能有別的家族,一個或者幾個一齊接手金家覆滅之后的爛攤子,要不金鱗城的商業體系就要遭受沉重的打擊,雖然影響可能不太大,但終歸是個麻煩。
“哎,這是什么?看著像條魚啊。”
飯菜是掌柜的那小孫子送的,小孩兒挺可愛的,送來的東西也稀奇,呂禮從來沒見過,估計是什么特產。
“是金鱗魚糕,可好吃了!”
小孩子用手指了指門外,“城外有一條金鱗河,聽爺爺說,有一天,有一個漁夫從河里打到一條那么大的金鱗鯉魚。”
孩子伸著一雙小短手,盡力的比劃著,可惜小胳膊一共就那么長,根本比劃不出來,急的是小臉通紅。
“后來就有了這金鱗河,再后來就有了這金鱗城。”緊接著一個婦女走了進來,這是老掌柜的兒媳。
“哈哈,那這金鱗河還挺有傳奇色彩的。”聽聽本地的傳說,了解一些風土人情,呂禮覺得挺新奇的,心情不錯。
“小娃娃,這金鱗魚糕真有你說的那么好吃?”呂十八站了出來,還想摸摸小孩的腦袋瓜,可惜因為裝束的原因,孩子有些害怕。
“別怕,既然好吃,那就給你一個。”
呂十八示意孩子自己拿,那婦人有些著急,哀求的看向呂禮,“公子,這是夫君特意做給您的,孩子要是吃了,怕是要挨打。”
呂禮搖搖頭,“無妨,無妨,孩子喜歡就給他一個。”
呂十八用筷子夾起一個魚糕,孩子不再怯生生的,抱在懷里就開啃。
“你這孩子,還不謝謝公子?”婦人笑著教訓幾句,然后就帶著孩子離開了。
房門一關,呂十八開始試吃,呂禮覺得有些小題大做,“我看這一家子都是好人,應該沒事兒的。”
“不成,主人吩咐了,我們不能有半點兒松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