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姑爺雖然長的粗獷了一些,卻也不失英武,關鍵是這心腸極好,小姐有福了!”
見了呂義猴急滑稽的模樣,老嬤嬤一臉姨媽笑,還沒忘了悄悄的往送親馬車里遞小話兒呢。
這種話題,姜妮一個尚未出閣的姑娘,哪里消受得了,就只能嚶嚀一聲,撒嬌不依。
老嬤嬤捂嘴偷笑,估摸著簾子后面,小姐此時應該是俏臉粉紅,小口喘氣,呼吸困難。
嘶,就是小姐那嬌嫩的身子,也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了!……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難以啟齒事情,老嬤嬤的神色古怪起來。
呂義可是實打實的七尺漢子,兩米來高呢,又高又壯再騎著高頭大馬,這給人的感覺可是不一般,簡直一座小山一樣。
這要是猛然壓上去……嘶,著實有些可怕啊!
“前面就是金鱗城了!”老遠的,已經能夠看見城墻,呂義故意大聲的說了一句,然后就盯著簾子看。
可惜,姜妮沒有上當,簾子邊緣連個小小的縫隙都沒出現。
哎,算了,反正馬上就能見到了,小心思沒能得逞,呂義干脆就不想這些了,他雙腿一夾赤兔馬,馬兒打了一個響鼻,昂起頭走的極為神氣。
呂義這是提醒它呢,前面就要有人圍觀了,好好表現。
噠噠噠迎親隊伍繼續前進,走的依舊是東城門。
“嗯?那紅色的是什么?”老嬤嬤眼觀六路,一下就發現了那邊城墻上的紅布條。
布條有長有短,顏色很新,一看就是剛掛上去的,再隨風這么輕輕的一飄,你還別說,真有那么些喜氣。
“恭喜將軍!”城門口,戚威、戚猛帶著守衛說起了吉祥話,呂義哈哈一笑,大手一揮“進城!”
卻說那儀仗隊里分出幾人,把早就準備好的紅包散了出去,呂義的喜宴這些守城門的自然是吃不上的,但是這意思得到位,不能有所疏漏。
緊接著,像什么喜結良緣、百年好合、比翼高飛……這一套祝詞就被守衛們喊出來了,他們文化水平比較有限,自然是不懂這些的,全靠著一手現學現賣。
這不是嘛,那些儀仗隊也不光是發紅包,還教他們說吉利話呢,就是這風格,怎么看都像是跟那位傳旨太監學的。
恭喜將軍,賀喜將軍
一進城,人聲鼎沸,人多嘴雜,大概也就能聽出這么兩句了。
姜妮再也按耐不住好奇心,忍不住偷看起來,只見街道兩邊,酒肆茶樓,各家各戶很多都在門口系了紅布,一看就是在慶賀呂將軍大喜。
“將軍大喜,大喜啊!”隊伍走的不緊不慢,呂義一路拱手回禮。
簾子拉出的一條小縫里,一雙烏黑的眸子布靈布靈的十分閃亮,望著滿城的紅布,還有一張張樸實的笑臉,新娘子心中安定不少。
一位深受百姓愛戴的將軍,想來啊,自家這夫君差不了,儼然是少女懷春了。
呂府新宅,此時已經是大紅燈籠高高掛,火盆爆竹齊備,一眾親朋好友也都在門口候著,就等著呂義迎親歸來。
呂智和呂禮兩個賣相好的,一左一右,再次撐起了呂家的門面,他們倆個大概相當于伴郎的角色。
講道理,其實一般伴郎和伴娘最好是未婚人士,但誰讓呂家就他們兩個最帥呢,這時候不拿出來展示,總歸有些暴殄天物的感覺。
“來了,來了,呂將軍迎親回來了!”隨著不知道是誰的一聲呼喊,呂府門前熱鬧起來,吵嚷著,喊叫著,各種祝福語鋪天蓋地,甚至于還有寫詩的。
這些賓客可跟那些守門的不同,多是文舉紅榜上赫赫有名的人杰,那嘴皮子和詞匯掌握,真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不說旁人吧,就說今天的新娘子姜妮,那真是加倍的開心,才女嘛,就喜歡聽這些。
噼里啪啦
爆竹聲中迎新人,賓客一路祝福,跟著一起來到大堂。
這邊呂仁端坐主位,正所謂長兄如父,呂義成婚,呂建遠在京城,那么自然要拜大哥嘍。
繁瑣儀程,一應事畢,儐相三聲高呼,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
呂義和蒙著蓋頭的姜妮按照指示行禮,緊接著新娘子就被送入洞房了。
至于呂義這新郎官,這么多賓客呢,今天有得喝了。
喝酒宴席暫且不提,就說婚房這邊,姜妮和兩個貼身丫鬟進了屋,老嬤嬤則守在門外,一直在張望著什么。
不多時,一位送親隊伍里的小廝跑了過來,懷里還抱著一個不算太大的酒壇子。
呂十八在屋頂將一切盡收眼底,略微一琢磨,大概就想通了。
這應該是新娘子準備的合巹酒,類似女兒紅那種,一般就是誰家的閨女剛出生或者滿月,其老爹就要釀幾壇好酒深埋地下,這酒估摸著埋了得有十幾年了。
理解歸理解,但十八騎是出了名的不講“道理”,呂十八還是決定通報一聲,一切以安全為重。
刺殺這種事情,姜妮沒有動機,也缺乏真憑實據,呂十八自然不會通報給呂智,所以他就找到了管家皮猴子說明情況。
皮猴子這邊自然上心,眼珠子一轉,就讓人叫來了呂府的大丫鬟錢小妹,“這是玉壺一只,酒杯一對兒,你去送到婚房吧。”
錢小妹福了福身子,連帶著托盤一起接過,“大管家,我有些不舒服,能不能換個人送?”
錢小妹和呂義是相好的,今天呂義大婚,新娘子卻不是她,錢小妹心里怎么會舒服?
皮猴子唰的一下看向錢小妹,眼神銳利,“你要記住自己的身份,別以為二公子寵著你,你就可以為所欲為,有些規矩你還是要懂的。”
“是,小妹知道了。”錢小妹在呂府多年,早已不是從前那個不懂規矩的野丫頭,心里不舒服歸不舒服,事情還是要辦好的。
“嗯,明白就好。”皮猴子收斂情緒,換了一副和煦的面孔,他雖然權利不小,卻也不愿意把這位二公子的枕邊人得罪狠了。
“你聽著,事情是這樣的……”他又小聲叮囑了幾句,把事情講了個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