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鮮居。
算命道士讓小二叫來掌柜的,“這銀票給你,我要在這里住上一段時間,沒問題吧?”
“沒問題,客人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掌柜的寶貝似的收好銀票,指著一個小二說道,“去,領客人去樓上上房,再送些熱水上去。”
那小二點頭哈腰的,還主動接過道士的幡旗,“您可是咱們極鮮居的貴客,小心,小心腳下,這里有個臺階……”
算命道士一看,哎,好家伙,原來這銀票不止能當錢花,它還是個高貴身份的象征?
不過說來也是,那可是兩千兩銀子,這客能不“貴”嘛。
卻說掌柜的這邊收了銀票,趕緊就來到后院,這里東西北三面各有一個獨棟小樓,一般不住客,是東家居住的地方。
“東家,東家,公子有救了!”掌柜的雙手捧著銀票,一臉的興奮。
打北邊小樓出來一個衣著華麗的中年人,年紀得有快四十了,胖乎乎的,保養的不錯,“快說說,什么辦法?”
“哎,東家你看這個。”掌柜的獻寶一樣,雙手就這么捧著銀票。
中年人拿過來一看,“這不是郡馬爺的銀票嘛,兩千兩?好好好,吾兒確實有救了。”
這時候,打東邊小樓也出來一個人,二十多歲的年輕公子,胖乎乎的,和那中年人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爹啊,你們說什么呢?這么大聲兒?”
“說什么?說怎么救你的命呢!”中年人本想把銀票狠狠拍在兒子臉上,但是生怕再把銀票拍壞了就沒敢。
“你啊,吊兒郎當的,一天也沒個正型。”中年人氣不打一處來,“你拿著這銀票,去呂府認錯去,要是郡馬爺不能原諒你,你就不要回來了。”
“爹”胖公子小聲嘟囔幾句,“不就是在皇商大會上拌了幾句嘴嘛,人家郡馬爺都沒計較。”
“嘟嘟囔囔的,說什么呢?還不快去!”中年人抬起一腳,胖公子一溜煙的趕緊跑了。
掌柜的若有所思,“嘶,東家,公子說的也有幾分道理。”
中男人一扭頭,看向掌柜的,“嗯?”
“啊,是這樣的,郡馬爺的名聲一向不錯,想來不會有什么吧?”掌柜的解釋著,“畢竟事情都過去那么久了,一直也沒……”
“你是心疼那兩千兩的銀票吧?”中年人搖搖頭,“就當是破財免災了。”
“也是。”那可是一大筆銀子,掌柜的怎么會不心疼?這得忙活多久才能賺回來啊!
當然了,心疼歸心疼,掌柜的也覺得東家說的對。
郡馬爺一直沒有報復,大概是貴人事忙,沒有時間,你說這要是哪天不忙了,一下想起這一茬來,那不就壞了嘛。
呂府。
呂智這個小機靈鬼把太醫院院使白德請來了。
嘿嘿,這東海金蓮是到手了,可是這藥效如何,該怎么使用,那不得找個明白人嘛。
“白院使,我這剛入手的寶藥,可是還能入眼?”
“豈止是入眼啊,這可是頂頂的好東西。”
白家已經和呂家聯姻了,也都不算外人,白德索性就放開了說了,“只是這金蓮藥性濃重,須得好好炮制一番方能使用。”
“原來如此。”呂智一拱手,“我這也信不過旁人,那就……有勞白院使了。”
“好說,好說。”白德笑的一張臉都舒展開了,寶藥難得,即便呂智不說,他也想親手試試。
“我這就先回去了。”白德把東海金蓮收進藥箱,這就急著要走,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趕緊拉著呂智號了號脈。
呂智:“???”
“嘶,郡馬爺,你這身子骨也沒什么問題啊,腎精也并無虧空。”白德的意思很明顯了,你還這么年輕,著急弄這些補腎壯陽的藥做什么?
呂智也不尷尬,嘿嘿一笑,露出男人都懂的表情,“有備無患,有備無患嘛。”
“嗯?”白德也跟著嘿嘿一笑,“言之有理,有理啊!”
呂智親自把白德送出門口,以示尊重,然后就看見一個有些眼熟的小胖子正在自家門口徘徊。
眼熟,真的很眼熟,但死活就是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呂智滿臉疑惑,眼睛不斷打量著。
“四公子,這是極鮮居的公子,說是有事兒找您。”
姜小白看見呂智和白德談好事情,趕緊就追上來匯報,但是時間上還是稍微落后了一點。
卻說呂智這次回來的急,皮猴子脫不開身,于是就把他著重培養的姜小白派過來了。
姜小白本身有武藝在身,辦事又比較妥帖,無疑是個很合適的人選,別的不說,就說趕路的時候,他就不曾拖后腿。
極鮮居的這位胖公子自然認識呂智,但是他也沒有貿然的往前湊,而是十分耐心的等姜小白先匯報完畢,這才拱著手,“嘿嘿,郡馬爺,小的是來賠罪的。”
呂智陷入了回想之中,“賠罪?”
“啊,這不是在皇商大會上嘛。”胖公子語焉不詳,趕緊就把那銀票掏出來了,“郡馬爺,您大人有大量,就放小的一馬吧。”
呂智熟練的接過銀票,“本來就沒有什么馬,放什么?”
“嘿嘿”胖公子了然了,興奮都寫在臉上。
呂智雙眼微瞇,把銀票又遞了出去,胖公子面色一滯,大喜大悲之下,心都快蹦出來了。
“別緊張。”呂智搖搖頭,“是這樣,你幫我去辦件事兒,如果事情辦好了,這兩千兩就還是你的。”
“呼”胖公子長舒一口氣,“郡馬爺盡管吩咐,小的一定把事情辦的漂漂亮亮。”
呂智“嗯”了一聲,把銀票收到袖子里,“你可知道妙音坊拍賣寶藥的事兒?”
“略有耳聞。”事情今天才發生,但是見證者不少,流傳的很快。
話又說回來,正是因為臨來之前聽了一些閑言碎語,胖公子的想法才有了這么大的一個轉變。
一開始他還僥幸呢,事情都過去那么久了,應該沒事兒了吧。
但是當他揣著銀票路過自家酒樓大堂的時候,隨便聽了幾耳朵,然后就被嚇到了。
郡馬爺不但記仇,報復起來也是絲毫不留情面!